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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則點頭,表示明白。太后痴迷神仙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先前楚王妃忙著帶剛出世不久的小世子,葉雲嫣便被接到太后那裡幫忙撫養。楚王妃是寒門出身,父親不過是個小官,出身賀家這個世家大族的太后一直不待見她,但是對葉雲嫣倒是一直喜愛有加,時不時就念叨兩句。

  神仙散中有幾味藥可迷惑人心,使人如墜雲端,感覺身體輕健,生機勃發,恍若時光倒流,還是年少身體強健時。太后一直服用,覺得甚是好用,便給四歲的葉雲嫣餵了些,說是從小服用,以後大些也有好處。

  葉雲嫣吃了神仙散,就給魘住了,若不是楚王夫婦及時發現送到靈則這裡來,還不知會如何。

  葉西洲今日前來,正是為了將賀家的掩月花送上。

  “多謝王爺了,”靈則道,“如今郡主體內的餘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掩月花都能用到太后娘娘那裡了。”

  神仙散是一種慢性毒-藥,掩月花能解神仙散的毒性,這是靈則發現的。只是掩月花價格不菲,貨源基本被世家掌控,之前就已經被他暗中收購了不少,世家有所察覺,京中的掩月花價錢被他們提高了不少。而後,他藉口太后千秋,煉丹需要,再次收了些掩月花,世家聞風而動,減少出售提高價格。

  ——現在京中的掩月花價格已經瘋狂了。

  “母后現在體內的神仙散還能清乾淨嗎?”葉西洲很是憂慮,“她服了這麼多年的散,積毒深厚,京中掩月花如今已是難尋……”

  別人不清楚,靈則卻知道,太后現在的身體完全靠的就是神仙散在支撐,終有一天,這些神仙散的毒性會讓她痛苦喪命,可要是貿然斷了,神仙散也會要了她的命。

  “掩月花解毒終究還是杯水車薪,”靈則坦言,“是臣下無能,不能找到解毒之物。”

  “不怪你,本王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葉西洲道,“毒散之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找解毒-藥物,也是辛苦了。”他頓了頓,“這世上真的有能解神仙散的藥物嗎?”

  “有的!”靈則堅定道,“我一定會找到,還請王爺再給我時間,我一定能找到!”

  如今的神仙散方子已經是不斷改進的了,毒性沒有老國師在時那麼強,若是有一天他找到了解毒-藥,神仙散的毒也能解開了。

  葉西洲笑了笑,不再答話。奪嫡之爭中,他的兄弟都是服散成癮,有幾個在砍刀要挨脖子時,一劑神仙散下肚,瘋狂大笑,失去神智。也有服散過多,驟然去世的。縱觀整場鬥爭,只有他這個服散不多的陰差陽錯活了下來。

  現在回過頭來看,那些備受推崇的細小白色粉末竟然讓人不寒而慄。這場奪位戰爭,最後起勝負決定作用的也是最不起眼最讓人忽視的神仙散。

  神仙散,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方子,在老國師和世家的聯合宣揚下,猶如附骨之疽,一點一點蠶食悄無聲息的侵吞大魏——從最上層開始。

  “陛下登基不到一年,又不是在京城長大的,對神仙散雖然不喜,但卻不曾禁過……”葉西洲嘆道,“都說上行下效,陛下不喜,想來服散之人也會少些。”

  “沒有用的。體會過神仙散帶來的快感,沒幾個能忍住不再去服用。這麼多年,服散後靠自己戒掉的,我只見過王爺一個。”靈則搖頭。

  葉西洲揚眉:“這麼說,本王是萬中無一的一個了。”

  靈則笑著點頭:“確實是,恭喜王爺了。”

  葉西洲也笑開來,打趣道:“那我也要恭喜你了,據說——我也是聽宮人說了那麼一嘴,陛下想要將你納入椒房,封為皇后?”

  靈則:“……”

  深吸一口氣,將不安分彈跳的眉心按壓下去,靈則問道:“王爺從哪裡聽說的,那些宮人閒著沒事隨口傳的,也能信?”

  “我猜也是。”葉西洲大笑出聲,“你們要真能湊到一起去,鐵樹都能開花了。”

  時候也不早了,葉西洲不好在此多逗留,葉景樞病好了他便自覺將手上的權力上交歸還,皇宮終究不是他的府第,不能隨意出入。今日他是借探望太后的名義入宮的。

  “不管怎麼說,你缺什麼和我說就是,本王雖然沒多少能力,但一定會盡力而為。神仙散遺禍無窮,必須解決!”臨別前,葉西洲對靈則說。

  靈則俯首一作揖,謝過葉西洲:“王爺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

  ☆、第 6 章

  6

  這日,工部一大早門口便一片鬧騰。一輛長長的機車停在門口,工部上上下下圍著這輛機車繞來繞去,不少人嘴裡還念念有詞。

  葉景樞也特意過來。他眼睛一掃,發現車尾已經單獨將幾節車廂拆出來,幾個壯漢正揮汗如雨的將裡面的黑色的小箱子一個一個搬出來。

  這個鬧哄哄的場面,有一個地方顯得格外突兀,許是因為那個人太過纖塵不染,反而更加突出。

  葉景樞的皇叔晉王葉瑞文也在,靈則站在他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熱火朝天的場面。

  “王河。”葉景樞招呼一聲,他進工部一般是把王河留在外面的。

  王河看到葉瑞文和靈則,快步跑了過去,而後尖聲道:“陛下!晉王和國師求見。”

  架子在這亂糟糟的地方壓根擺不開,葉景樞也不提醒王河可以指使小太監跑腿不必自己跑路了。他擺手免禮,看向另一邊的晉王:“皇叔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葉瑞文是唯一先帝留下來的兄弟,他身有疾,腿腳不便,一直未婚不娶,就算先帝也對他信任有加。在朝政方面,遇事能抗住,既不偏幫世家,也沒有特別傾向葉景樞。總的來說,葉景樞還是認可這個從未謀面見了面也不曾給他添亂的皇叔的。

  葉瑞文嘿嘿一笑:“臣原本是在議政殿等陛下的,聽聞在工部,就和國師過來了。”他伸手指了指靈則,“之前陛下染恙,國師一直……”

  “皇叔。”眼看葉瑞文就要宣揚靈則的功勞,葉景樞忙道,“你們來這裡找朕是有什麼事嗎?”

  朝政之事,葉景樞多賴葉瑞文,這次生病,連他的兄長楚王葉西洲也給帶上,讓他們處理了。反正就算他在,也不在行。中原士族的處事拖磨繁複,他很難有耐心去分辨他們話語裡的鋒芒。

  “還有些奏章等陛下批覆,”葉瑞文道,“還有屏山隧道一事,一直決定不下來,等著陛下定奪。”

  屏山是京城屏障,要如今需過屏山,因為山路難走,機車入京困難,要麼花時間繞路,要麼多燒燃料走山路。葉景樞登基後,便提出要打通隧道,方便機車過往。這個提議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除了國庫錢財無多,打通這條隧道需要民工眾多外,還有京城的防備問題。

  侍中令江眠雖然年輕,在他老爹告老後被世家推上門下省長官位置,子承父位,在年輕一代中頗有聲望,連老一代的也對他賞識不已。中書令唐存安一把山羊鬍,頭髮已然灰白,平日板著臉,一雙眼睛精光閃爍,朝野內外皆知其性格霸道,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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