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翌日，太陽早早便冒出頭，雪漸漸有了要融化的趨勢。
「化雪比下雪冷，沈公子這件大氅送得可及時呢。」雲朵幫顧顏披上大氅，那一襲鵝黃加身，襯得顧顏容色更為粉雕玉琢。
顧顏的心思卻沒在此：「盛京出了命案，典獄司怕是忙不過來，咱們也抓些緊。」
雲朵幫她整理背後的秀髮：「馬車已經備下了，就等小姐拾掇完，咱們即刻就可出發。」
「小姐，小姐……」院外有小廝焦急喚道。
不久，就見雲月掀起暖簾，走進里室：「小姐，安王府來人，說請小姐即刻入宮查案。」
顧顏微微一怔：「昨日才說及，怎得今日一早就過來請？」
她再三思慮過後，看向雲月囑咐：「你先讓他們在府外等，我即刻就去。」
雲月頷首，旋即出去招呼。
雲朵見顧顏愁容，於是問道：「小姐，那咱們還去典獄司嗎？」
顧顏搖了搖頭：「王府都來人請，我不好冒然拒絕。」
但，她也心存疑慮，才說出了虎首丟失一事，安王卻在這個節骨眼命自己去查失竊案，這其中又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如今通知馬公公怕也來不及，為今之計，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去吩咐阿安，讓他去典獄司見沈統領，再將今日之事與他告知。」
總歸也要做兩手準備的。
雲朵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通知阿安。」
待雲朵離開，顧顏拿起妝檯上的銅鏡，在確認自己妝容沒有問題後，才攜雲月來到府外。
來請的正是藺相衡的貼身侍衛，許康。
「顧特使。」許康躬身道。
顧顏微微頷首：「有勞許侍衛來這一趟。」
許康站在馬車旁，主動掀起帷幔：「屬下不敢當，王爺已在宮中等候特使。」
顧顏應了一聲，然後抬步彎身上了馬車。
這是安王府的馬車，規格要比尋常官員的要大些，顧顏一人在車廂里坐，還余出不少的空間來。
顧府距離皇宮還有些距離，她也正好借些時間，再次思量事件始末。
車輪轟隆中，馬車駛在宮門前就停。此時，已有侍人在此等候，待侍衛又仔細查驗了身份，顧顏才跟著侍人踱步往宮內去。
這還是顧顏生平第一次進皇宮，建築高聳不說，亭台樓閣林立，處處都透著歌舞昇平的繁榮之勢。
進了宮門後，約莫又走了兩刻鐘，引路的侍人才在一處宏偉的宮殿前停。
顧顏抬眼望向宮殿門頭處，那匾額上赫然寫了三個大字，承歡殿。
承歡殿便是蕭貴妃的寢殿。
殿外立有兩名宮婢，她們見顧顏來，連忙躬身行禮。
其中一個宮婢開口道：「顧特使，貴妃娘娘同王爺正在御花園賞花。貴妃娘娘特命奴婢在此等候，請特使移步御花園。」
「不是說查案嗎？怎又跑去御花園賞花。」顧顏暗暗思忖。
「那就有勞姑娘在前引路。」顧顏如今身處下位，縱是她心存疑慮，也只能乖乖聽從。
宮婢微微頷首，挺背走在前：「奴婢是宛兒，特使有何不懂儘管問奴婢就好。」
顧顏跟在宛兒身後：「宛兒，我聽王爺提及，說近日來承歡殿總有侍人丟失錢物，你可知曉內情？」
宛兒回道：「奴婢是跟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所有精力全在娘娘左右。。既是王爺同特使提及，也該由王爺解答，奴婢又怎好越俎代庖效勞呢。」
果真是在宮中經歷過，這話回得簡直嚴絲合縫，不給顧顏留一絲試探的機會。顧顏見她這裡問不出什麼，索性也就不再問。
宮內御花園不比尋常，就是冬日裡，那也是花團錦簇，如夢似春。
花園緊挨著內湖，湖旁設有一排排的亭台，以供貴人觀賞用。
蕭貴妃同安王如今就坐在那個最大，裝潢最豪華的亭台內。
宛兒先一步走進亭：「啟稟貴妃娘娘，顧特使帶到。」
顧顏跟在後，緊著躬身行禮：「下官拜見貴妃娘娘、安王爺。」
「顧特使快快請起，來人，賜座。」
一聲婉約之音傳來，顧顏緩緩抬起眼，正見主位上那一襲紫衣的華服貴人。
蕭貴妃保養得宜，一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連顧顏見到，都不捨得移開目光。
有宮婢前來迎顧顏，顧顏根據指引，坐到了距安王不遠的側位上。
「雪後難行，本宮卻叫人接特使進宮，說起來還真是慚愧。」蕭貴妃柔聲道。
顧顏頷首：「貴妃娘娘言重，查案本是下官職責所在，理應不畏辛苦。」
「如今這裡沒有外人在，顧特使可莫要拘禮。」藺相衡在一旁玩笑道。
顧顏回笑：「王爺昨日曾言，說是有侍人常常丟失財物，下官斗膽，敢問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藺相衡旋即看向蕭貴妃，只聽蕭貴妃道：「這裡先不用伺候，你們都退下。」
「是。」
亭台內宮婢、內侍都一一退下，雲月是跟著顧顏一起的，奈何貴妃娘娘發話，她縱是擔心顧顏，也不得不跟著一起退下。
顧顏面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只聽蕭貴妃又道：「本宮這次召特使進宮，其實是有私心在。」
第130章
顧顏微微頷首，側耳以示傾聽。
蕭貴妃又繼
續道：「昨日小甫也在，衡兒他不好言明，其實丟失財物的並非什麼內侍，而是本宮。」
聞言，顧顏呼吸當即一沉。她本以為是承歡殿哪個宮人不檢點，偷了侍人的錢財，不成想，這次失竊不僅是虎首丟失，竟連這後宮都遭殃？
「不知貴妃娘娘丟失何物？」
蕭貴妃面色有些難堪：「說來也怕特使笑話，除了一些不大緊的首飾外，還有，就是幾件本宮的衣物。那些衣服本也不打算再穿，宮婢還未來及銷毀，就被……」
「什麼，首飾？！」顧顏猛地想起昨日死者的包袱里便有女子首飾，難道……
可包袱里並未見什么女子衣物啊？
「敢問娘娘，財物又是何時丟失呢？」
蕭貴妃：「本宮是前日發現，首飾丟失後，當下也搜了宮，卻並未尋出什麼蛛絲馬跡。」
「本王也曾派侍衛暗暗調查，確定承歡殿宮人並無行跡可疑者。」藺相衡緊隨其後道。
顧顏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分析：「能在娘娘宮裡神不知鬼不覺，倘若不是內鬼，想必定是江湖慣手了。不知娘娘可否將丟失之物與我列個清單，當然，只需首飾大概樣式即可。」
蕭貴妃一笑：「這是自然，稍後我便讓內侍交由特使。也請特使幫本宮多留些心，假使典獄司抓到盜賊，首飾什麼的丟了就丟了，最主要那些衣物是本宮貼身，所以還請特使……」
尋常娘子家丟了貼身衣物，那都是臊臉，不能與外人知曉，更何況堂堂一國貴妃。
顧顏起身施禮：「下官明白娘娘心意，也會為娘娘保守秘密，爭取早日追回娘娘丟失的首飾。」
蕭貴妃抬手示意顧顏坐：「特使無須這般多禮，本宮既請特使來，自然是信任。其實今日邀約，一是為了失竊案，二來也是為衡兒，未免唐突，他才請本宮出面，為得就是與特使敘舊。」
「敘舊？」顧顏有些不解地看向藺相衡。
藺相衡提醒道：「特使難道忘了，兩年前的上元節。」
兩年前？於他們是兩年，但對顧顏而言，那已是四年時光。她思緒延展，腦海中不斷閃回以往的畫面。
每年上元節，顧顏都會去外遊玩，那年，她應也不會變。可記憶中，似乎並未同藺相衡有過交集呀？
見顧顏仍是迷茫，藺相衡又提醒一句：「上元節，摘星樓，特使當真不記得了？」
腦海中的畫面再度流轉，記憶又紛紛襲來，隨著畫面定格，顧顏一臉木然，不確定地道：「王爺，是那日的公子？」
兩年前，摘星樓為吸引客源，遂起了蒙面的噱頭，凡是進樓的客人都會得到一副面具。只要戴上，或吟詩，或盡飲，或獻舞，或對弈，只憑興致，不再為容色、身份束縛。
顧顏覺得甚是有趣，便也去湊熱鬧。當日，她確實遇到一位公子，兩人相談甚歡，還聊了許久，不想那人竟是藺相衡。
藺相衡：「特使終於想起來。」
顧顏微微一笑：「王爺是如何認出我來？」
藺相衡：「說來也巧，本王是先認出特使的婢女。」
顧顏記起，那日雲月的面具確實被人流擠得掉落。
藺相衡又道：「自那日後，本王也時常打聽特使的身份，卻一直都沒線索，這一晃就過兩年。」
「衡兒，而今你與顧特使再見，可不就是緣分到了嘛。」蕭貴妃從主位上站起，徑直走到顧顏身邊。
顧顏見狀亦站起身，不想蕭貴妃卻親切般握起她的手：「聖上這時也是下朝，本宮該去膳房給聖上燉補湯，顧特使好不容易進宮一趟，衡兒，你便替母妃好好招待，萬不可懈怠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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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的心思卻沒在此：「盛京出了命案，典獄司怕是忙不過來，咱們也抓些緊。」
雲朵幫她整理背後的秀髮：「馬車已經備下了，就等小姐拾掇完，咱們即刻就可出發。」
「小姐，小姐……」院外有小廝焦急喚道。
不久，就見雲月掀起暖簾，走進里室：「小姐，安王府來人，說請小姐即刻入宮查案。」
顧顏微微一怔：「昨日才說及，怎得今日一早就過來請？」
她再三思慮過後，看向雲月囑咐：「你先讓他們在府外等，我即刻就去。」
雲月頷首，旋即出去招呼。
雲朵見顧顏愁容，於是問道：「小姐，那咱們還去典獄司嗎？」
顧顏搖了搖頭：「王府都來人請，我不好冒然拒絕。」
但，她也心存疑慮，才說出了虎首丟失一事，安王卻在這個節骨眼命自己去查失竊案，這其中又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如今通知馬公公怕也來不及，為今之計，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去吩咐阿安，讓他去典獄司見沈統領，再將今日之事與他告知。」
總歸也要做兩手準備的。
雲朵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通知阿安。」
待雲朵離開，顧顏拿起妝檯上的銅鏡，在確認自己妝容沒有問題後，才攜雲月來到府外。
來請的正是藺相衡的貼身侍衛，許康。
「顧特使。」許康躬身道。
顧顏微微頷首：「有勞許侍衛來這一趟。」
許康站在馬車旁，主動掀起帷幔：「屬下不敢當，王爺已在宮中等候特使。」
顧顏應了一聲，然後抬步彎身上了馬車。
這是安王府的馬車，規格要比尋常官員的要大些，顧顏一人在車廂里坐，還余出不少的空間來。
顧府距離皇宮還有些距離，她也正好借些時間，再次思量事件始末。
車輪轟隆中，馬車駛在宮門前就停。此時，已有侍人在此等候，待侍衛又仔細查驗了身份，顧顏才跟著侍人踱步往宮內去。
這還是顧顏生平第一次進皇宮，建築高聳不說，亭台樓閣林立，處處都透著歌舞昇平的繁榮之勢。
進了宮門後，約莫又走了兩刻鐘，引路的侍人才在一處宏偉的宮殿前停。
顧顏抬眼望向宮殿門頭處，那匾額上赫然寫了三個大字，承歡殿。
承歡殿便是蕭貴妃的寢殿。
殿外立有兩名宮婢，她們見顧顏來，連忙躬身行禮。
其中一個宮婢開口道：「顧特使，貴妃娘娘同王爺正在御花園賞花。貴妃娘娘特命奴婢在此等候，請特使移步御花園。」
「不是說查案嗎？怎又跑去御花園賞花。」顧顏暗暗思忖。
「那就有勞姑娘在前引路。」顧顏如今身處下位，縱是她心存疑慮，也只能乖乖聽從。
宮婢微微頷首，挺背走在前：「奴婢是宛兒，特使有何不懂儘管問奴婢就好。」
顧顏跟在宛兒身後：「宛兒，我聽王爺提及，說近日來承歡殿總有侍人丟失錢物，你可知曉內情？」
宛兒回道：「奴婢是跟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所有精力全在娘娘左右。。既是王爺同特使提及，也該由王爺解答，奴婢又怎好越俎代庖效勞呢。」
果真是在宮中經歷過，這話回得簡直嚴絲合縫，不給顧顏留一絲試探的機會。顧顏見她這裡問不出什麼，索性也就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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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同安王如今就坐在那個最大，裝潢最豪華的亭台內。
宛兒先一步走進亭：「啟稟貴妃娘娘，顧特使帶到。」
顧顏跟在後，緊著躬身行禮：「下官拜見貴妃娘娘、安王爺。」
「顧特使快快請起，來人，賜座。」
一聲婉約之音傳來，顧顏緩緩抬起眼，正見主位上那一襲紫衣的華服貴人。
蕭貴妃保養得宜，一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連顧顏見到，都不捨得移開目光。
有宮婢前來迎顧顏，顧顏根據指引，坐到了距安王不遠的側位上。
「雪後難行，本宮卻叫人接特使進宮，說起來還真是慚愧。」蕭貴妃柔聲道。
顧顏頷首：「貴妃娘娘言重，查案本是下官職責所在，理應不畏辛苦。」
「如今這裡沒有外人在，顧特使可莫要拘禮。」藺相衡在一旁玩笑道。
顧顏回笑：「王爺昨日曾言，說是有侍人常常丟失財物，下官斗膽，敢問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藺相衡旋即看向蕭貴妃，只聽蕭貴妃道：「這裡先不用伺候，你們都退下。」
「是。」
亭台內宮婢、內侍都一一退下，雲月是跟著顧顏一起的，奈何貴妃娘娘發話，她縱是擔心顧顏，也不得不跟著一起退下。
顧顏面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只聽蕭貴妃又道：「本宮這次召特使進宮，其實是有私心在。」
第130章
顧顏微微頷首，側耳以示傾聽。
蕭貴妃又繼
續道：「昨日小甫也在，衡兒他不好言明，其實丟失財物的並非什麼內侍，而是本宮。」
聞言，顧顏呼吸當即一沉。她本以為是承歡殿哪個宮人不檢點，偷了侍人的錢財，不成想，這次失竊不僅是虎首丟失，竟連這後宮都遭殃？
「不知貴妃娘娘丟失何物？」
蕭貴妃面色有些難堪：「說來也怕特使笑話，除了一些不大緊的首飾外，還有，就是幾件本宮的衣物。那些衣服本也不打算再穿，宮婢還未來及銷毀，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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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娘娘，財物又是何時丟失呢？」
蕭貴妃：「本宮是前日發現，首飾丟失後，當下也搜了宮，卻並未尋出什麼蛛絲馬跡。」
「本王也曾派侍衛暗暗調查，確定承歡殿宮人並無行跡可疑者。」藺相衡緊隨其後道。
顧顏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分析：「能在娘娘宮裡神不知鬼不覺，倘若不是內鬼，想必定是江湖慣手了。不知娘娘可否將丟失之物與我列個清單，當然，只需首飾大概樣式即可。」
蕭貴妃一笑：「這是自然，稍後我便讓內侍交由特使。也請特使幫本宮多留些心，假使典獄司抓到盜賊，首飾什麼的丟了就丟了，最主要那些衣物是本宮貼身，所以還請特使……」
尋常娘子家丟了貼身衣物，那都是臊臉，不能與外人知曉，更何況堂堂一國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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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抬手示意顧顏坐：「特使無須這般多禮，本宮既請特使來，自然是信任。其實今日邀約，一是為了失竊案，二來也是為衡兒，未免唐突，他才請本宮出面，為得就是與特使敘舊。」
「敘舊？」顧顏有些不解地看向藺相衡。
藺相衡提醒道：「特使難道忘了，兩年前的上元節。」
兩年前？於他們是兩年，但對顧顏而言，那已是四年時光。她思緒延展，腦海中不斷閃回以往的畫面。
每年上元節，顧顏都會去外遊玩，那年，她應也不會變。可記憶中，似乎並未同藺相衡有過交集呀？
見顧顏仍是迷茫，藺相衡又提醒一句：「上元節，摘星樓，特使當真不記得了？」
腦海中的畫面再度流轉，記憶又紛紛襲來，隨著畫面定格，顧顏一臉木然，不確定地道：「王爺，是那日的公子？」
兩年前，摘星樓為吸引客源，遂起了蒙面的噱頭，凡是進樓的客人都會得到一副面具。只要戴上，或吟詩，或盡飲，或獻舞，或對弈，只憑興致，不再為容色、身份束縛。
顧顏覺得甚是有趣，便也去湊熱鬧。當日，她確實遇到一位公子，兩人相談甚歡，還聊了許久，不想那人竟是藺相衡。
藺相衡：「特使終於想起來。」
顧顏微微一笑：「王爺是如何認出我來？」
藺相衡：「說來也巧，本王是先認出特使的婢女。」
顧顏記起，那日雲月的面具確實被人流擠得掉落。
藺相衡又道：「自那日後，本王也時常打聽特使的身份，卻一直都沒線索，這一晃就過兩年。」
「衡兒，而今你與顧特使再見，可不就是緣分到了嘛。」蕭貴妃從主位上站起，徑直走到顧顏身邊。
顧顏見狀亦站起身，不想蕭貴妃卻親切般握起她的手：「聖上這時也是下朝，本宮該去膳房給聖上燉補湯，顧特使好不容易進宮一趟，衡兒，你便替母妃好好招待，萬不可懈怠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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