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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硯恆也有點氣笑了:「若是別人得了旨意,早歡喜得不行,到你口中卻變成了折騰?」

  褚青綰不引以為恥,反倒自矜地輕抬了抬下頜:「人各有命,臣妾幹嘛和她們相比。」

  這話還是胥硯恆教給她的。

  她敢嫌棄此番折騰,自是見過更好的待遇,也深諳胥硯恆不會因此和她動怒。

  人都是會恃寵而驕的。

  她是個俗人,也不會例外。

  胥硯恆噎住,自然知道這番話耳熟,他也不是真的要拿她和別人相比,只是她越來越得意了,似也察覺到了什麼,有恃無恐。

  胥硯恆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眸。

  知曉別人心意,以此做籌碼,卻不肯與之對等地付出回報,真是好生吝嗇。

  陡然,殿外傳來魏自明的聲音:「皇上,謝大人求見。」

  褚青綰一頓,她驀然抬頭,謝大人?是哪位謝大人?

  她抬起頭,恰好撞入胥硯恆漆黑的眼眸,她看不透裡頭的情緒,便立刻按下心底的疑問,不論是哪位謝大人,都和她無關。

  褚青綰輕微蹙了蹙鼻尖,做了后妃的本分:「皇上要見朝臣,臣妾先行告退。」

  胥硯恆撥弄了一下玉佩的平安穗,他攔住了褚青綰,是再平靜不過的語氣:「到偏殿等會吧。」

  聞言,褚青綰瞬間瞭然來人是誰。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胥硯恆,最終,一言不發地轉身越過屏風到了偏殿。

  到了偏殿,她聽見外間胥硯恆的聲音,正宣謝賀辭覲見。

  褚青綰有片刻的失神。

  弄秋也意識到這扇屏風一點也不隔音,她聲音壓得極低:「謝公子被放出來了?」

  褚青綰沉默,她也是才得知這個消息。

  她原以為謝賀辭這次是難逃一劫的。

  相處三年,褚青綰對胥硯恆的性子早有了解,或許也是他未曾在她面前掩飾過,他是絕不會允許有人覬覦他的東西。

  而她,早被胥硯恆視為己物。

  謝賀辭現在是否覬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家的確曾有意成親。

  就如同先帝曾經膝下的那些皇子一樣,凡是對其有威脅的,胥硯恆都不曾放過。

  褚青綰比誰都清楚,胥硯恆不會放過謝賀辭的。

  所以,她對今日一事也很意外,謝賀辭居然從牢獄中出來了,她沒有忽略魏自明的那一聲「謝大人」,也就代表了謝賀辭已經官復原位。

  偏殿主僕二人如何心情不為人知,正殿內,胥硯恆也見到了謝賀辭。

  牢獄之遭,即使沒有人刻意虐待謝賀辭,他也過得不好。

  這世間有心思豁達之人,自然就有落井下石之人,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朝中重臣淪落成人人可欺的罪人,會不會有人藉此施虐以滿足內心陰暗?

  這個問題,只看謝賀辭單薄得似紙一樣的身子,就已經有答案了。

  牢獄一行讓謝賀辭越發沉默內斂,短短數月,對謝賀辭來說不亞於變了天。

  師門和家族反目成仇。

  原因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死了,死因涉及到的那個人曾經差點和他結成婚約,偏偏是姐姐先害了她。

  世家利益至上。

  謝家對謝氏的埋怨,早溢於言表,埋怨謝氏給謝家招惹麻煩,明明是府中特意給謝氏傳信,這個事實卻被謝家忘卻,只將一切問題都推到謝氏身上。

  如果不是謝氏行事過於衝動,何至於害得謝家落入如今艱難處境?

  褚家的反扑打壓讓謝家在朝堂幾乎沒有喘息的餘地。

  誰都能埋怨謝氏,唯獨謝賀辭不能,因為謝氏所行一切都是為了他,甚至臨死前都在掛念他。

  謝賀辭深深俯身:「臣,拜見皇上。」

  胥硯恆頭一次仔細地打量謝賀辭,他剛遭過劫難,數月變故讓他兩鬢生了些許華發,但饒是如此,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想到懷瑾握瑜,霽月光風幾字,世家底蘊堆砌成了他這個人,歲月和磨難不能消減他風采,反倒成就他幾分文人風雅。

  可這一幕,叫胥硯恆覺得著實刺眼。

  他越是出眾,胥硯恆越不想叫他活下來。

  他難以想像褚青綰曾經和謝賀辭相處的情景。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他薄情冷血,奪得皇位不是為了天下黎明百姓,僅是為了一己私慾,如此不堪,除去皇位,好似再沒有可取之處。

  尤其是有謝賀辭這個前人作對比時。

  只消一想,都叫人心生不虞。

  謝賀辭不該活著。

  沒人知道胥硯恆在想什麼,他臉上極其平靜,他叫謝賀辭起身,甚至還有點唏噓:「愛卿消瘦了不少。」

  謝賀辭沉默寡言,青衿暗淡。

  胥硯恆將奏摺一推,他說:「江南一案,你是最清楚細節之人,此案,依舊由你接手。」

  謝賀辭心下一沉,江南一案涉及太廣,有褚門庇護,他在江南時也是經歷九死一生,他此番消瘦不僅是牢獄之災,涉案之人兇狠,知道被查出來就沒了活路,甚至敢截殺欽差,有褚師伯派兵保護,他依舊身中兩箭,一箭擦肺而過,險些在江南丟了性命。

  如今脫離褚門,他再接手此案,其中兇險可以料想。

  但他沒有拒絕的資格。

  此案,辦得好,他將得罪一批或明或暗的朝臣,貢品失竊一事,能隱瞞得這麼好,自然是官官相護。

  而水至清則無魚,他不可能因這個案子將朝野徹底清洗一遍。

  若是辦得不好,便是叫聖上失望,官途至此到頭,涉案人員依舊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胥硯恆也只給了他一個選擇——豁出性命查出真相。

  只有這樣,他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他領聖旨調查此案,本該是立功有賞,但案件未徹底結束,胥硯恆一時拖後再行封賞也是情理之中。

  但其中是否有私心,就是仁者見仁的事情了。

  謝賀辭閉了閉眼,他艱澀地應聲:「臣接旨。」

  胥硯恆輕頷首,似乎叫他來就只有這件事要交代一樣,但胥硯恆久久沒讓他退下,殿內越來越安靜,安靜到讓人有點不安,上位者才慢條斯理地問了聲:「近來,朕聽說一件謠言,不知真假。」

  一扇屏風,兩個人因此話而牽腸掛肚。

  謝賀辭沉眸,他說:「臣剛出大理寺,不知外間謠言。」

  胥硯恆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只輕笑了聲,繼而道:「愛卿是褚侍郎愛徒,往日想來也經常和褚家走動。」

  謝賀辭不知該如何作答,胥硯恆沒想讓他作答,胥硯恆仿若尋常地問:「坊間傳聞你和朕的瑾貴妃往日曾有婚約一事,確有此事?」

  偏殿內,褚青綰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不知道謝賀辭會如何作答,但凡謝賀辭有點理智都該否認,但她也擔心謝賀辭會不管不顧地直接拉她下水。

  畢竟,近來褚家對謝家可不算客氣。

  哪怕她明知道謝賀辭不是這種人,褚青綰依舊忍不住地懷疑。

  許久,謝賀辭清朗的聲音才沉沉傳來,他說:「皇上也都說了,是謠言,既是謠言,豈能做真。」

  褚青綰陡然鬆了口氣,又不由自主地一怔。

  胥硯恆抬眸,褚青綰看不見,他卻是看得清楚,謝賀辭脊背在這一刻似乎越發彎了些許。

  即便謝家落得如此地步,也不肯拉女子下水嗎?

  胥硯恆唇角掀起了些許諷刺的幅度,沒叫人發覺,又隱秘而散。

  胥硯恆沒再問,只隨意道:「原來如此。」

  沒必要再問。

  連婚約都守不住,只能矢口否認才能保自己和女子安全,再是情深義重又如何。

  他太了解褚青綰的野心。

  縱是這二人當初真的結成連理,也遲早會走向陌路。

  霽月光風之人,只會襯得心有不堪的人越發狼狽。

  唯他和褚青綰才是天生一對。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你才心有不堪呢!

  小胥:我是,怎麼了?

  【你好理直氣壯哦。】

  第112章

  謝賀辭走後,御書房內安靜了很久,久到胥硯恆冷不丁地出聲:「還不出來?」

  褚青綰慢騰騰地從屏風後挪出來,她情緒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她又不傻,到現在當然猜到胥硯恆讓她來御前的目的。

  他朝她伸手,乾脆利落。

  褚青綰卻是慢了半拍,才搭上去。

  胥硯恆的臉色些許不好了。

  褚青綰這時才幽幽地出聲:「臣妾當您尋臣妾來,是有何要事呢。」

  胥硯恆的臉色被一句話打了回去,或者說,他今日心情本就尚好,見到了人,也意識到即使沒有入宮這一出,女子和謝賀辭也不會是一對眷侶,他看得明白,女子一定也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便是不足為慮。

  但他還是不忘記詆毀:「聽見了?他連承認都不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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