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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其原因,是何修容對胥硯恆有恩。

  親生父母不疼他,一個外人卻處處對他維護,他再是冷心冷情,也不可能半點不動容,即便二人如今形同陌路,但胥硯恆不可能想要何修容蹉跎半生。

  外間通傳聲響起,太后轉過頭,許是心情好,她對胥硯恆態度也是和善,覷了他一眼:「還不快過來。」

  周嬤嬤立即搬來板凳。

  何修容和二皇子都起身行禮,尤其是二皇子,他半大點的人,卻是規矩極好,顯然,陳嬪在他身上費了不少功夫。

  可惜,如今都是便宜了旁人。

  胥硯恆壓根沒靠近二人,直接往位置一坐,輕頷首讓二人起來,話音不明:「難得見你二人湊到一起。」

  他視線只在二皇子身上停留了一剎,就看向何修容,待看清她暗藏著的期盼時,心底陡然嗤笑了聲。

  他其實挺好奇的。

  何修容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不信,何修容看不出他不想讓太后接觸皇嗣。

  但她依舊是在順著太后的意。

  或許她也真的覺得後宮寂寥,想要宮中熱鬧一點,利益或許也有,但原因究竟是什麼,胥硯恆也不在意。

  打著為他好的名聲,卻只做令他厭煩的事,胥硯恆不禁有點膩味。

  何修容心下一顫,她堪堪抬首看向胥硯恆,胥硯恆卻早已不再看她。

  二皇子整個人都拘謹起來,更是不敢在此時出聲。

  太后心底有點惱胥硯恆,她瞪了胥硯恆一眼:「哀家見舟兒沒有母妃照拂,心生憐惜,才叫他勤來慈寧宮,而何修容常來慈寧宮看望哀家,你以為誰都像你一般,不肯來看哀家這個糟老婆子。」

  她看似自損,實則不過再指桑罵槐。

  而胥硯恆仿佛壓根沒聽出來,太后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格外難受,她忍氣吞聲,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說,繼續道:「這一來二往,她們當然會遇見。」

  話落,太后臉上浮上笑意,她拍撫了一下二皇子的後背,意有所指道:「叫哀家意外的是,這母子二人相處得倒是和諧。」

  胥硯恆險些笑出來了,這幾乎都是明晃晃地暗示了。

  他像是壓根聽不懂,覷了眼魏自明,魏自明瞭然,立即蹲下來剝了個核桃,胥硯恆扔進口中,咀嚼了兩下,覺得挺沒滋味的,話音不緊不慢:「舟兒年齡也大了,常和后妃廝混在一起像什麼話。」

  他根本不承認太后口中的母子的說法,他掀起眼眸,似笑非笑:「若叫外人知道,恐還以為是女人窩裡出來的。」

  這話實在是混帳。

  二皇子都要握不住手中的糕點,何修容更是臉色煞白,太后也陡然變了臉色,她怒道:「混帳!」

  「哀家看你是昏了頭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胥硯恆拋了一下手中的核桃,又接住,他勾唇:「母后生什麼氣,朕只是擔心舟兒誤入歧途罷了。」

  二皇子握住糕點的手忍不住地發抖。

  什麼叫誤入歧途?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她只覺得胥硯恆的話是在諷刺她,只要和她牽扯到一起,就是歧途?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哀家管不到你了。」

  說著話,她陡然哭了出來:「哀家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個討債的,事事都要逆哀家的意,早知如此,哀家不如在生你的那日直接難產去了,也不必淪落到今日被你指著鼻子罵的地步!」

  一哭二鬧三上吊,向來是太后的拿手好戲。

  只是這兩年,太后也怵了胥硯恆,不敢使出這等手段,不過今日為了二皇子,她也豁出去了。

  這話,仿佛是胥硯恆逼她去死一樣。

  全然不顧胥硯恆的名聲。

  何修容呼吸微停,她下意識地要打斷太后,但太后的話太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出聲,她惶恐不安地看向胥硯恆。

  滿殿的人在太后哭出聲時,都倉皇地跪在了地上。

  二皇子也沒想到這一幕的發展,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太后,見慣了母妃在父皇面前的小心翼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顛倒黑白地指著胥硯恆的鼻子罵。

  魏自明跪在地上,埋頭冷汗,他心底苦笑,這都什麼事啊。

  魏自明一跪,沒人再替胥硯恆剝核桃,他自己拿起一顆,不緊不慢地拿起工具撬開外殼,太后的哭聲還在繼續,被這開殼的聲音打岔,一個人的獨角戲,她再是厚顏,也有點唱不下去。

  核桃一個一個地被剝開,果肉被取出來,胥硯恆也不吃,就擺在了案桌上。

  殿內隨著他的舉動安靜下來,直到他一腳踢在周嬤嬤的肩膀上:「沒聽見你主子哭了?想來是想你小主子了,你小主子慣來愛吃這些雜物,可惜他死得早,再未碰過,在底下也不知道是如何想念,還不將這些給你小主子送去?」

  慈寧宮是有小佛堂的,裡面就供奉了他那七弟的亡牌。

  周嬤嬤被踢得倒在地上,額頭皆是冷汗,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遑論去碰那些核桃肉了。

  太后更是倏然抬起頭,她渾身發抖地看向胥硯恆,她指著胥硯恆,嘴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

  胥硯恆卻是勾唇,肆意一笑,替太后說出了她不敢說的話,話是對周嬤嬤說的,他卻是直勾勾地看著太后:「要是你那小主子還活著,或者今日坐在這裡的是他,豈會惹得母妃哭哭啼啼。」

  周嬤嬤險些要呼吸不過來。

  皇上和太后的爭執,沒人敢插話,何修容和二皇子也早駭得跪下。

  太后拍案而起,她指著胥硯恆的手顫抖:「你、你——」

  她眼睜睜地看向胥硯恆,心底卻是極端恐懼,她這個所謂太后半點實權都沒有,只要沒了胥硯恆敬重,她算什麼?

  她一直都知道這點,也知道胥硯恆心中對她有怨。

  但因愛生恨。

  這恨,也不過是年少時不得而生,太后一直以來心底其實都是自持的,她總覺得胥硯恆對她的冷淡都是報復,實際上依舊在期待她會關懷他。

  所以,太后總想要拿捏他。

  可今日,胥硯恆幾乎擺明了態度,他早不在乎她那點所謂的母子親情,她最好安分,否則,他不介意叫她的皓兒連死都不安寧!

  胥硯恆耷拉著眼眸,剛才的核桃肉被太后拍案而振掉在地,他聲音平靜:「沒聽見朕的話?」

  周嬤嬤還在惶恐猶豫地看向太后,其餘宮人卻早已爭前恐後地撿起地上的核桃肉,胡亂地擺在盤中,就要端入小佛堂。

  太后眼前一黑,就要昏倒,她氣急攻心:「站住!都給哀家站住!」

  她嘴角氣得止不住抽搐,然而沒人聽她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宮人將落地的污穢之物端入了小佛堂,擺在了她最心愛的孩子的靈牌前,她眼前一陣陣發黑,身子晃動,有人驚恐地扶住她:「太后!」

  與此同時,殿內幾乎沒聽見外面的通傳聲。

  褚青綰踏進來時,就見這混亂的一幕,太后跌倒在地,被幾個宮人扶住,胥硯恆穩坐在位,而何修容和二皇子跪了一地。

  她腳步一頓,瞬間有些狐疑,是該退還是該進了。

  是胥硯恆看見了她,若無其事地朝她招手:「正要叫人去尋你。」

  褚青綰看向氣得胸膛不斷起伏的太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皇上找臣妾做什麼?」

  殿內一幕實在讓褚青綰沒法忽視,她簡直想問胥硯恆是不是瘋了,他有一百種辦法叫太后不得安生,偏選擇最兩敗俱傷的一種,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頭一次沒第一時間走向胥硯恆,而是低聲吩咐:「傳令下去,封鎖慈寧宮,沒本宮的命令,半點風聲都不許走漏出去!」

  何修容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她呼吸急促,驀然轉頭看向了胥硯恆。

  而胥硯恆一錯不錯地盯著褚青綰,視線半點不曾從她身上移開,殿內一片混亂,他卻是悶悶地低聲笑起來。

  他不需要有人自以為是地為他好。

  他想要的,他早已經憑自己得到。

  何修容的自我犧牲只能感動她自己罷了。

  他需要的,從來都是在他殺人時,選擇給他遞刀的人。

  而如今——

  這個人出現了。

  這一點,叫胥硯恆心底如何能不暢快?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胥:夫唱婦隨。

  女鵝:滾啊!你個殺千刀的!

  【你都把我女鵝嚇死了!】

  第95章

  甭管胥硯恆在發什麼瘋,但從褚青綰入宮起,她就知道她和胥硯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她不可能任由風言風語傳出壞了胥硯恆的名聲。

  縱是胥硯恆不在意,她還得替自己腹中的孩子考慮呢。

  太后也聽見了褚青綰的話,她氣得渾身發顫,她不敢對胥硯恆說三道四,對褚青綰卻是沒那麼多顧慮:「你、你們是要氣死哀家嗎?!」

  褚青綰走近胥硯恆,聽見太后的話,忍不住地頭疼,只覺得她實在是有點不識時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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