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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有三個地方。」貝拉爾德道,「一支軍隊在摧毀了羅斯後向波蘭和西里西亞進軍,一支軍隊直接奔向了敘利亞,還有一支在匈牙利,他們正反覆蹂/躪平原,劫掠物質以圖進攻奧地利。」

  「西里西亞有條頓騎士團,敘利亞可以請求埃及蘇丹的援助,但奧地利......」且不提奧地利公爵是他的親屬和忠實支持者,一旦奧地利失守,整個多瑙河流域都將暴露在蒙古人的鐵蹄下,這意味著蒙古人能夠深入神聖羅馬帝國腹地,「奧地利的地形多山,如果蒙古人以騎兵為主,他們在此地並不能發揮多大優勢,但如果瘟疫傳到奧地利......」他語音未落,貝拉爾德已然知曉他的顧慮,他鎖緊眉頭,確實認為這個問題有些棘手:即便是為了自身安全,奧地利公爵也應該向匈牙利伸出援手,但僅靠奧地利一地是不足以完成這個任務的。

  如果要發動其他德意志諸侯的力量,由他以帝國皇帝的名義號召無疑最為合適,但鑑於現在甚囂塵上的「上帝懲戒論」,一紙從義大利而來的諭令能起多少效果尚還存疑,所以他現在應該回到德意志嗎......他兀自沉思,但僕人忽然敲響了門:「陛下,您的妻子給您寫了一封信。」

  「什麼?」腓特烈一怔,從貝拉爾德的視角,他顯而易見看得出他的神情從驚愕、呆滯再到激動和惶恐 ,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快,快把她的信給我,她從伊比利亞回來了嗎?她說什麼了嗎?」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看到了信中熟悉的筆跡,但看到信後,他的情緒就重新冷靜了下來,笑容也冷卻下去,饒是如此,他仍然反反覆覆讀著那封短小的信,許久之後才收了起來:「現在我們不必擔心奧地利了。」

  「您的妻子打算幫助您嗎?」

  「對啊。」腓特烈說,「我永遠都可以相信她,現在,我應該做我自己的事了。」

  他將信擱在桌案上,頭也不回地朝他的實驗室走去,貝拉爾德拿起那封信,閱讀著信中的內容:

  【親愛的丈夫:

  你是否已經聽聞了東方的變故,並為您的國土安全憂心忡忡?不要擔心,你忠誠的妻子已經動身,她將前往奧地利幫助你,帶上你的女兒。

  您不需要為她提供支持,你只需要固守西西里就好,那裡才是你的故鄉和國土,你需要做的是安撫住教皇的情緒,以防他出於宗教上的考慮干預正常的軍事行動。

  此外,有必要的話,請你聯繫埃及的蘇丹,並時時關注著巴爾幹和耶路撒冷的局勢。東方的野蠻人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我已對此深有認知,現在,這正是我們齊心協作的時刻,我非常渴望能夠再次和你並肩作戰,我們會戰勝一切敵人,我也會,唯有**的消滅才能帶來一切的終結,我十分期待和你再次相見。

  你的妻子,瑪蒂爾達】 ,

  針對從東方而來的蒙古人,西歐和中歐或許還可好整以暇,但毗鄰東歐諸國的奧地利則不然。由於靠近匈牙利,利奧波德六世也收留了一些難民,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是以在得知瑪蒂爾達決定以皇后名義徵調德意志諸王公的軍隊支援匈牙利時,利奧波德六世積極響應,並且首先就在自己的領地內提供了四千名士兵。

  若論君主的地位和可動員的戰爭人力,這個時代歐洲沒有一個君主能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匹敵,在腓特烈一世和亨利六世時期,霍亨斯陶芬的皇帝能夠調集十萬以上的士兵參與征戰,而他們的後代也不遑多讓,雖然腓特烈二世登基後絕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義大利,但並不妨礙他在德意志貴族間的聲望。

  藉助皇后的身份和洪諾留三世的命令(以及莉莎德的存在),雖然瑪蒂爾達前往德意志時僅帶了少量隨從,但等她來到奧地利時,她已經徵召了近三萬人的軍隊,並最終在1221年冬季抵達奧地利。「好久不見,陛下。」在她到達奧地利後,利奧波德六世接待了她,他早已準備好了可供萬人軍隊駐紮的營地和糧草,「皇帝陛下給我寫了信,命令我們務必聽從女王陛下的命令,如同服從他。還有條頓騎士團的大團長,他正在幫助西里西亞公爵抵禦蒙古人,如果女王陛下需要,他也可以配合您的行動。」

  「他的信任真是令我感動。」瑪蒂爾達淡淡道,「不過,西里西亞同樣很重要,讓他先想辦法在那裡抵抗蒙古人吧,針對匈牙利,我們應該這樣安排。」她指向地圖,「匈牙利地勢平坦,所以蒙古人才敢於在國境上長驅直入,在平原地帶布置巨石和障礙物,牽制住他們的行軍路線,如果領主遇到侵襲,不必和他們直接對抗,只需要躲在城堡里依靠城牆防守,所有的物質都及時銷毀或搬運,別讓他們獲得補給,還有,找到那些染病的牲畜和有毒的果實,投放在他們會路過的水源和草地。」她吩咐著她的命令,直到這個時候,她的語調才稍稍提高,「他們用屍體作為武器,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回擊!」

  第183章

  告別好一會兒,他才合上書,無聲地、……

  儘管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身份能令他在相當程度上享有任性行事的權利,但對屍體進行實驗和解剖仍然有些駭人聽聞。秘密將死於瘟疫的屍體運送到實驗室後,腓特烈花了近兩天的時間對屍體進行觀察和解剖,又隔離觀察了其他有發病症狀的人,一周後,他才給出結論:「是老鼠。」他說,「他身上有被老鼠啃食的痕跡,應該是在貨艙中,除此之外,和他接觸也會引發感染,幸運的是,安葬他的修士沒有患病,但如果我們繼續接納希臘的難民,瘟疫遲早會在西西里爆發。」

  「但我們不能完全切斷和希臘的聯繫。」貝拉爾德道,過去數年,由於和希臘一直保持友好關係,西西里在貿易中賺得盆滿缽盈,境內也有不少希臘人定居,如果這個時候將希臘人拒之門外,不僅不利於外交環境,也很容易引起國內的騷動,「這會造成嚴重後果,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

  「我知道,所以我們需要先在境內防範,鼓勵養貓和捕鼠,有人發熱立刻送到行宮,我已經做過實驗,如果發病後妥善照顧,患病並不致死,但需要注意衛生,患病者所使用過的物品都應該銷毀。」腓特烈說,他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眼睛,「希臘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希臘的疫情得不到控制,那西西里的防範做得再好也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比我們之前的想像還要嚴重。」貝拉爾德道,他一向不會誇大事實,既然如此表述,就說明希臘的情況確實十分嚴峻,「城市的衛生條件比鄉村好,但蒙古人往水源中投放發病的屍體和牲畜,甚至是活人。」提到這一點,他不自禁打了個冷顫,這些東方的野蠻人的殘忍和冷酷確實駭人聽聞,「現在整個希臘的政治秩序已經崩潰,瑪利亞女皇和安娜皇后都已經染病去世,靠他們自己,他們不能夠控制瘟疫,更無力抵抗隨時可能捲土重來的蒙古人,因此他們希望您能夠幫助他們。」他稍頓了頓,「但我並不希望您答應他們。」

  瘟疫令集中在君士坦丁堡的十字軍軍事貴族勢力大大受損,他此前希望營造的微妙平衡已經被打破,藉助希臘人對他的好感,他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確實有助於維護外交關係,同時也可以從根源上解決西西里所面臨的威脅,但這同樣意味著他需要身臨險境,這是貝拉爾德顧慮的原因:「我會去希臘。」

  「這不合適,陛下,您提供一些金錢和物資的幫助已經足以彰顯您的善意。」

  「不夠。」腓特烈搖了搖頭,在短暫的猶豫後,他確實下定了決心,「如果我死在瘟疫或者野蠻人手中,這未嘗不是好事,西西里的事務就交給你了,出發之前,我會立好遺囑,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需要在得知我死訊後立刻公布。」他看向他的雙眼,「你發誓,貝拉爾德。」

  「我發誓。」短暫的沉默後,貝拉爾德還是道,他別過眼睛,迴避著和腓特烈的對視,而腓特烈反而像是放鬆了下來,「海因里希在哪裡?我去看看他。」 ,

  在三年前的風波後,他就將海因里希送回了巴勒莫,長久以來,雖然他隨時可以回來看望他,但潛意識裡他一直迴避著和兒子見面,似乎這樣就可以將那段瘋狂混亂的時光一起遺忘,但他其實比誰都清楚他做過的事不可能得到原諒。

  他來到海因里希的房間外,這也是他幼時的房間,恢弘的壁畫下,海因里希正坐在窗邊,捧著書本和紙張鎖著眉頭演算一道幾何題,那道題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很難,但對他來說很簡單:「這樣。」他來到海因里希背後,握著他的手在紙上畫了一條線,原本複雜的題干頓時茅塞頓開。

  「謝謝。」海因里希對他說,他繼續演算著那道題,算完之後,他似乎想再找些別的事做,但去書架上翻書似乎稍顯刻意,因此他沉默著擱下筆,什麼也沒說。

  微妙的陌生情緒一點一滴地耗費著時間,他蹲下身,仔仔細細端詳著他兒子的臉,他努力地想從他臉上找一些和他母親相似的部分,但很可惜,他像他,十足十地像他。「海因里希。」他叫他的名字,「我要走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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