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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余禮就時不時聽到他說:「還好還好,還好咱們只生一個,以後可千萬別生了。」

  余禮哭笑不得,有一次就問他:「怎麼我懷個娃你比我還害怕。」

  沒想到這一句話竟就把李銘川眼睛問紅了,高大的漢子握著他的手有些哽咽,道:「我只有你了,要早知懷孕生娃這麼辛苦,咱們就兩個人過一輩子就成。」

  「好了好了。」余禮嚇一跳,反過來把人抱自己懷裡安慰。

  李銘川覺得有些丟臉,輕輕在余禮肚子上蹭了一下,忽然覺得驚奇,馬上抬起來小聲對余禮說:「孩子好像踢了我一腳!」

  那樣子,像是生怕吵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動余禮已是感受到過許多次了,像是有一條小魚在肚子裡吐泡泡,但見李銘川高興,他便道:「怕是知道你在跟前,想跟他爹打招呼呢。」

  李銘川就很快又被哄好了,剛剛還在偷罵這小傢伙,讓他小爹遭了罪,可現下又覺得,禮哥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橋西村,不,一定是這附近所有村子和鎮上,最乖最乖的孩子。

  第45章 孩子

  付清的孩子先出生了, 也是個小漢子。余禮雖大著肚子,但親侄子出生, 他很是高興,定是要親自去看一看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自家的孩子,余禮怎麼看怎麼覺得小侄子雖是個小漢子,但白淨又好看呢。

  付清還在床上歇著,但沒睡,余禮便同付清說:「這孩子大了定是像你的,我哥那糙漢子能生出這麼個好看的小娃娃, 真是便宜他了。」

  這話把付清逗笑了, 趙雨梅也在屋裡, 道:「淨會笑話你哥, 等你生了看他笑不笑話你。」

  余禮嘻嘻笑了:「怎麼會呢,大哥到時看我躺在床上的樣子,肯定也偷偷心疼,哪裡還會笑話我。」

  付清溫柔地看著孩子, 跟余禮說:「孩子叫余許,許諾的許。」

  余家人對給孩子取名這事上,是聽付清的, 付清則早在還懷著的時候就想好了名字,本想叫余諾,盼著能是個一諾千金的小漢子,但念著覺得彆扭,於是便改成了余許, 意思也是一樣的呢。

  余禮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定是會姓李的,現下聽著侄子的名字, 直道好聽,便夸付清會給孩子取名字。

  付清心裡覺得好笑,道:「還是姓余好取名字,叫什麼都好聽呢。」

  這倒是,余家三兄妹名字都沒什麼特別的,但他們三自己還是喜歡自己的名字的,簡單好記也順口呢。

  李銘川在外頭和餘風講話,餘風見著余禮就知李銘川是上心的,但哥兒生孩子就沒有不兇險的,所以還是過來人似的同李銘川叮囑了幾句。

  李銘川不敢問付清生產時的具體狀況,怕自己更緊張害怕。

  李銘川在冬日裡過去後,就請了個手腳勤快又愛乾淨的婆子照料余禮,那婆子姓周,生過四個孩子,最是知道怎麼照料身子重的夫郎婦人,也能燒出味道不錯的飯,余禮真正是什麼都不用做,安心等著生了。

  春耕已經開始了,李銘川不能丟了地里的活計,畢竟他還想指著今年的收成再添些地,然後好請長工呢。他便也同伯娘通了氣,叫人白日裡常常去家裡照料著。

  而付清生了後,趙雨梅也記掛余禮,時不時來看看他,有時也扶他出去走走。她原先不是這樣的,是付清和余禮挨個同她說,少吃些多動些,孩子便好生些。趙雨梅沒全信,但架不住自家兒媳和哥兒的輪番勸說,便也由著他們了。

  余禮已經將為孩子準備的衣裳縫製好,趙雨梅也把包孩子的襁褓趕製出來了,連英姐兒和衛芪也都為孩子添置了不少東西。

  余禮輕撫著肚子,道:「小傢伙快出來吧,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呢。」

  孩子生在了春天的尾巴里,一個軟軟的,沒有什麼眉毛,但很可愛的孩子。

  余禮發作時,周婆子正在給他洗衣裳,英姐兒過來陪他說話。

  最開始,是肚皮發硬發疼,但這幾日偶爾也會有這樣的症狀,余禮還在忍著不適和英姐兒說話,可誰知越來越痛,一下子余禮嘴巴就發白了。

  英姐兒這段時日注意余禮得多,一下子發現了,忙站起來去看他,問:「禮哥兒,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余禮心下便覺得有些不對了,同英姐兒道:「我怕是要生了,英姐兒你幫我去叫一聲川子,和他說一下。」

  英姐兒頓時慌了,她沒生過孩子,也是害怕得緊,馬上就朝外跑,對著在洗衣裳的周婆子說了一聲,就去地里尋李銘川了。

  路過自個兒家,英姐兒大喊了一句:「娘,你快去看看,禮哥兒怕是要生了呢。」

  大伯娘也是一驚,馬上就洗了手往余禮那趕。

  周婆子不愧是生了幾個孩子的,聽到英姐兒的話匆匆進屋,就看見余禮在往褲子底下摸。

  「可是褲子濕了?」她急忙問。

  余禮心裡沒底得很,李銘川不在身邊,他有些害怕,聽見了周婆子的聲音,才像是找回來一些力氣,道:「是,褲子濕了。」

  周婆子道:「這是羊水破了,快,我扶你去躺著。」

  周婆子把余禮扶到了床上,又拿了枕頭和被褥把他的屁股墊高,見余禮有些六神無主,出言安慰:「別怕,川子定是給你請穩婆去了,我在這守著你。」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余禮以為是李銘川回來了,艱難地抬頭一看,是伯娘腳步匆匆地進了門。

  不是李銘川,余禮又躺了回去,心裡就盼著李銘川快快回來。

  「禮哥兒,現在可還好,肚子疼得厲害嗎?」周氏也是生了兩個孩子的,進門見了余禮的樣子,就知情況緊急,問著。

  余禮勉強一笑,道:「還好呢伯娘,還能忍忍。」

  伯娘見著他蒼白的臉色,眼睛一紅,握著他的手,道:「孩子,你受苦了,川子肯定馬上就回來,伯娘陪著你啊。」

  見她來了,周婆子又利索去燒水,把大盆也快快洗了出來,這到生時,都是用得著的。

  伯娘幫余禮輕輕擦了擦臉上流的冷汗,問:「可餓?等會生孩子要費不少力氣呢,伯娘給你煮碗紅糖燉蛋來?」

  余禮還不餓,也沒什麼心情吃,但他心裡確實害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生到一半沒力氣了生不下來,便點了點頭。

  馬上就又是聞訊而來的趙雨梅、餘風、余雪、衛芪和幾個被找來幫忙的婆子。

  烏泱泱一隊人就在堂屋裡轉圈圈,他們不敢多打擾余禮,便焦急地在外頭等李銘川。

  英姐兒先回來了,今日其實還有些涼,但她跑出來了一身汗。

  「川……川……川子跑去接穩婆了,我本是打算和他一起去的,但……但他太快了,我跟不上,便先回來了。」英姐兒氣喘吁吁說著,周婆子忙給她端來一碗溫水潤潤。

  裡屋現在是趙雨梅和伯娘兩人陪著,余禮沒吃下幾口蛋,但喝完了一碗的糖水,心裡有了些許底氣。

  約莫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李銘川背著有些胖的穩婆沖回來了。

  穩婆在他背上一直哎喲哎喲叫著,生怕自己的肉都被抖在了後頭,剛下來,就心有餘悸地說:「川小子,你這,你這也太嚇人了。」

  李銘川渾身都濕透了,怕是用了全身力氣跑著,現下也在緩那口氣,餘風忙先上去,塞了荷包在穩婆懷裡,道:「對不住對不住,川子太心急了些,您先進去看看禮哥兒,看看要不要緊。」

  見著穩婆來了,裡頭的趙雨梅和伯娘也是鬆了口氣,這穩婆就是先前衛芪給介紹的,接生又快又穩,以前還給不少難產的婦人哥兒接過生呢。

  穩婆淨了手,掀開被子細細看了看,道:「還不礙事,禮哥兒,我現下要拿熱毛巾敷著你的生門,你聽我喊,我喊你就用力,若是咱們配合好,孩子就出來得快。」

  余禮還沒見著李銘川的面,李銘川剛剛要進來時被轟出去了,余禮便有些蔫蔫的,現下聽著了穩婆的話,振作了一些,點了點頭。

  李銘川在外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抱著頭團團在轉,他能聽見裡頭的聲音,能聽見余禮從開始的痛呼,到後頭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他也能看見有婦人從裡頭不停端出紅色的血水,餘風在旁邊捏住他的肩膀勸他冷靜,但他的心現下在油鍋里煎炸,完全靜不下來。

  他好幾次想進去看一眼,但門口的婆子都苦口婆心擋著他,李銘川又怕自己擾了余禮心神,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往裡頭闖。

  餘風便看著李銘川從開始的不斷走動,到眉頭緊鎖坐著一動不動。餘風嘆口氣,這事沒人能勸,前段日子清哥兒生孩子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擔憂。

  不是說他作為哥哥不擔心餘禮,但真的作為相公時,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孩子啼哭的聲音,李銘川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凳子也應聲倒地,他來不及去扶,快步向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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