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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里的菜多,兩人也沒把菜盛出來端去堂屋,李銘川搬來了兩個凳子,他們就在灶房就著鍋吃了。

  李銘川在剛成親不久和後頭的一長段時日,吃余禮做的菜都會有些急,吃了這些久的日子了,也被余禮帶出些斯文來,現下夾了一塊鴨肉,細細嚼了品著。

  「不錯吧。」余禮是自己試了一口再喊的人,心裡有數,笑眯眯問他。

  「那還用說?好吃,舌頭都要吞進去了,就是要我花一百文,不對,兩百文來買,我都樂意。」李銘川把鴨肉吞了進去,道。

  「好啊。」余禮攤開了手,朝人笑著,道:「給吧。」

  李銘川嘿嘿笑了幾聲,蹭了蹭余禮的肩膀,賣乖道:「給,當然要給,先欠著,到時候給兩百兩才好。」

  余禮笑罵他:「還沒睡醒呢,快吃,吃還填不住你的嘴。」

  今年的秋日裡都有些燥,這段時日也有陣子沒下雨了,人的心裡這股熱勁退不下去,這兩日更盛,熟悉天氣的人都知道,估摸著也雨快下了。

  橋西村的地里多是種的稻子,稻子是喜水的,雨水若少了,會耽誤地里的收成,李銘川是不怕麻煩的,不下雨就常常挑了河水去灌,但一直不下,河水也撐不了多久,幸好今日看著是要下了。

  余禮雖不用下地,李銘川也沒跟他說地里的情況,但他也盼著下雨,覺著李銘川能輕鬆些。

  當日晚上,便下了雨,橋西村的人都鬆了口氣,不少人等到這雨落下來,才安穩去睡了覺。

  這雨下了兩天,下得又大,李銘川這兩日回來就又是一身的泥水,頭髮也都濕漉漉的。余禮一邊給他擦,一邊罵著這天老爺:「要麼不下,要麼瘋了似的亂下,真是不讓人過舒心的日子。」

  李銘川早在地里就罵過了,現下見著小夫郎氣鼓鼓的樣子,忙附和著:「是呢,就該派人上去治治他,你彆氣,許是明日就好了。」

  雨停後,地里的人多了起來,先前下雨時,還像李銘川這樣去地里照料的少,便有不少人家趁著現在出來看看。

  也幸好,不是在收稻的時節下這樣的雨,不然割下來的小半的稻穀都得霉了。

  雨雖是下了,但涼快了兩日,就又熱了起來,人還總有些溫燥的感覺,讓人不得不感嘆:這秋老虎是真厲害。

  余禮今日起來覺得不太舒坦,又想到李銘川這兩日眉頭也愛皺著,便燉了梨湯,盼著去去兩人的燥氣。

  這梨是拿蛋換的,外皮黃黃的,裡頭一咬開,汁水多得很,甜滋滋的,余禮自己咬了一口,覺著很好吃,但要想去去這燥熱,還是燉梨湯效果最好。

  小孩喝梨湯喜歡喝裡頭放了糖的,余禮和李銘川吃自是不用。這東西簡單,皮都不用去,切了小塊在碗裡放些水,上鍋蒸就成。

  余禮自己喝的溫的,給李銘川的那碗,就在一邊放涼,漢子在地里忙活半日,回來後呼出的氣都是熱的,喝涼的就好。

  這梨湯甜津津的,比糖水還好喝,口感醇厚還有股回甘,蒸熱的梨也好吃,畢竟這都不是能常常吃到的玩意,偶爾吃一次,余禮很珍惜。

  忘了!余禮一拍腦門,有些後悔,喃喃道:「該放些蜂蜜的,會更好吃。」

  現在再放也來不及了,這些吃食就是這樣,現在再放這味道也融不進去,反而吃著膩得慌。

  算了,沒事。余禮又咕嘟一口喝完了,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滿意一笑,現下也好吃呢。

  雖說白日裡燥熱難耐,但早晚還是有些涼意的,余禮這日坐在凳子上給李銘川縫補衣裳。李銘川在地里勞作,不知費鞋,衣裳也常常要縫。雖不像那些獵戶一樣,在山裡跑動,會被樹枝劃破衣裳,但李銘川挑水也好,鋤地也罷,都是容易讓衣裳磨壞或是脫線的。

  余禮前陣子把李銘川先前的兩件舊衣裳改了改,那些舊衣裳他現下穿著都短了,都得用布改,改出來肯定沒有新做一件好看,但家裡也沒闊綽到這份上,左右在地里勞作,也無需穿得多好看。

  他做縫補的活計在付清那學了不少,付清現下又跟剛來余家時一樣了,家裡人不許他做別的活計,每日便只能做些繡活,好在他耐得住性子,也喜歡做這些,要換了余禮,怕是每天就趁著家裡人不注意,偷摸做點了。

  今年的七夕天氣也還是熱得很,怕是要一直熱到處暑了。去年余禮是在七夕這日做了巧果的,今年也做了,也沒多做,就夠兩人早食吃吃就成。這日下午李銘川沒去地里,陪著余禮一起去了河邊洗衣裳。

  漢子能陪夫郎出來洗衣裳的,在橋西村也不是沒有,但畢竟少,一路人便還有不少人偷瞄他們,若換了從前,便又會是一籮筐的閒話。

  但這段時日,橋西村的大夥是眼睜睜看著人李家日子越過越好的,李銘川多在地里,平日裡同人來往少,但余禮時不時賣些糕點和雞蛋,村里人眼看著也必是賺的,更別說他們還又買了地,就是李銘川爹娘還在的時候,買地都沒這麼快。先前總說余禮管不住銀子亂花,說他們倆人攢不下錢的嬸子夫郎見了,也要笑臉相迎了。

  在村里過日子就是這樣,你自己過得好了,旁的人看你就好了,話也好聽了。

  最開始罵他們倆晦氣的,背地裡估計也還是說著,但當面嘴巴也是閉上了的。

  而還有些問他們是怎麼賺銀子的,余禮和李銘川也都糊弄了過去,只說地是借錢買的,畢竟不少人是笑你窮又怕你富的,萬不能讓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細。

  余禮在一旁錘洗衣裳,洗完了一件就遞給李銘川,李銘川就大手一擰,他力氣大,衣裳一擰就能把裡頭的水就全擰乾了。

  余禮道:「過兩日上趟山,要撿些肥珠子回來了。」

  余禮愛乾淨,李銘川原先能湊合的,現下和余禮常貼在一塊,也變得特別愛乾淨了,現下天氣熱,兩人洗的也勤,肥珠子用得快。

  「好說。」李銘川道:「明日我便先陪你去趟山上,再去地里。」

  「沒事。」余禮搓完最後一件衣裳,拍拍手起身道:「我去問問英姐兒去不去,若她去,便不用你陪,她不去我再叫你。」

  「好。」余禮現在有分寸,和英姐兒不會進山太深,李銘川也放心。

  余禮還想去衛家看看衛芪和衛聿,但想著今日七夕,不好和李銘川太打擾別人家,便打消了念頭,和李銘川準備回家了。

  晚上,余禮畫了彩蛋,這蛋不是準備吃的,在他手裡捏著玩著。不一會兒,就將這蛋摸得滑溜溜的,顏色也蹭去不少。

  李銘川捉著人的手,沒收了這蛋,拉著余禮把手沖了乾淨,不滿地對余禮說:「別玩蛋了,要玩,要玩就玩我的手吧,你都好一陣子沒理我了。」

  余禮無奈,這人,明明比他大,看著有時比余雪都小呢。但他沒說,畢竟他是最貼心的小哥兒,只輕聲哄了他那幼稚的相公幾句。

  第41章 預感

  付清有些害喜, 天天都想吃些酸的。趙雨梅笑得更燦爛了,當著付清的面沒說, 但跟余禮悄悄咬了耳朵。

  「我從前懷你大哥時,也是這般呢,怕是肚子裡是個小漢子。」

  余禮無奈看著他娘,道:「你別管他們的事,不管生出來是不是漢子,都別多那個嘴。」

  「我知道我知道。」趙雨梅忙說:「我當著清哥兒的面從不說這些,也就是跟你有些忍不住。」

  餘風昨日裡去了趟鎮上, 現下一年多過去了, 付清也沒拘著人不讓去了。餘風除了買了些趙雨梅叮囑他的東西, 專門就給付清帶了串糖葫蘆, 惦記著人每日都想吃酸的。

  一串糖葫蘆上掛了五個山楂糖球,付清有意想和家裡人分食,但沒誰和他搶吃的,只余雪耐不住勸, 要了一個,酸得她抖了兩抖,再一看, 付清吃得津津有味。

  趙雨梅便想叫著余禮一起去山上摘些酸野果子。去年余禮去鎮上賣的那些野果子,山上又都長了。

  余禮想了想,記起來了這件事,道:「去年去賣了回拐棗、野葡萄和蛇泡草,那會還摘了山王果的。」

  趙雨梅道:「正是呢, 除了拐棗,另幾樣都是酸酸的,看你嫂子喜不喜歡吧。」

  余禮頓了一下, 在心裡細細回想,道:「那蛇泡草畢竟有毒,嫂子還是別吃了,野葡萄除了酸,還帶股澀味,山王果也是酸的很,我去年曬了些,留著泡水喝,到現在都沒喝完。」

  趙雨梅道:「是你不知,你嫂子現在胃口和旁的人不一樣,要是他不喜歡吃也沒事,左右不要錢,要是碰上個喜歡的,讓他解解饞也好。」

  余禮便道:「那先讓他試一試,若是覺著太酸,我去給他買罐子蜂蜜,沾著吃,或是做成糕點,帶些酸味的糕點想來他是喜歡的。」

  「你有心了,看著你們處的好,娘也放心不少。」趙雨梅一笑,道。

  他們算是上山上晚了,野拐棗都被摘得差不多了,再深點的地方不安全,兩人也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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