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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斯奕嘆了口氣,罷了——

  「孟穎,你是成年人,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與能力,雖然我仍然不怎麼看好你的選擇,但作為你的哥哥,我尊重並祝福你,如果有一天你的選擇翻車了也沒事,正如你所說,再不濟你還有一個聰明絕頂的哥哥,我會永遠為你兜底。」

  好的家人不會在遇到問題時相互指責,而是給予彼此後退的力量。

  孟穎難得主動抱了抱自家大哥,「哥,你真好,難怪小煙喜歡你。」

  孟斯奕對此很受用,卻又反應過來:「小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孟穎吹牛:「閨蜜之間當然無話不說了,我早就知道了。」

  「是嗎?她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孟穎鬆開手,故意說:「小煙說你是個壞蛋,讓她傷心好多年。」

  「你就胡謅吧。」

  「瞧,說實話你又不信。」

  「別想挑撥我們關係。」

  「聽說白月光對男人來說是難以忘記的存在,大哥,我能不能問問你,嫣嫣姐和小煙,你更愛哪個?」

  第55章

  最珍貴纏磨一生

  孟斯奕不怎麼和妹妹提及自身情感,今日也一樣,對於這個尖銳的問題,他並未正面回應。

  前塵往事俱矣,早已化作消散的風,更沒有相較的必要。

  只需心中明晰。

  黎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次,深切的、深切的鐘情。

  書房木椅的某顆螺絲忽然鬆動,孟穎坐在上面,只是稍稍抬手椅子便咯吱作響,她低頭尋找那顆掉落的螺絲。

  她找的十分專心,許久才聽見大哥反問她:「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來關心我?」

  「你不是說尊重我的決定?」

  「我尊重你的荒唐決定,家中其他人呢?爺爺呢?」

  孟穎蹬鼻子上臉,試圖撒嬌:「大哥你一定有辦法說服爺爺,對不

  對?」

  「你倒是信任我。」

  「那當然,誰讓你是宇宙無敵好哥哥。」

  「少給我戴高帽。」

  時針指向十點,老爺子早已心力交瘁,孟思嫻不顧父親阻攔,強硬的將之送回房休息。

  「放心吧爸爸,我們會處理好的。」孟思嫻連哄帶騙。

  向峰倒是看不出緊張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登門,卻能在受到冷落的情況下自顧自閒適的坐下飲一杯茶,他甚至主動與黎煙搭話:「黎小姐,我們見過。」

  似乎一點都不覺得他們相見的場所有什麼不恰當,不知該說他鈍感力十足,還是沒臉沒皮。

  黎煙微笑一下,沒搭腔。

  她想她若是孟穎的哥哥,管他三七二十一,必然拿起掃帚就將這個人打出去,徒有其表的男人,孟穎和他一時貪歡勉強能理解,但要做與孟穎比肩的伴侶,他根本不夠格。

  孟斯奕與孟穎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孟穎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她洋洋得意的笑容表示,這一場任性的博弈,她再一次獲得勝利。

  孟思嫻倒是完全不感到意外,孟斯奕表面上是個嚴肅的哥哥,可實際上是家中最寵孟穎的那個,這個人從小只會嘴上嫌棄。

  太晚了,晚晚已經去睡覺,孕婦不能熬夜,孟澤也陪著晚晚媽媽回了房。

  孟思嫻對於孟斯奕放由的處理方式沒有提出異議,只在臨走前提醒他老爺子那裡需要給個穩妥的交代,她讓他態度別太強硬,她可不想老爺子被氣死。

  最後拍拍孟穎的肩膀。

  「小丫頭,希望你別為今日的任性後悔。」

  孟穎用力點了點頭。

  晚宴終於散了,這一晚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回家路上。

  「你真的同意了?」黎煙覺得不可思議,站在朋友的角度,她幾乎希望孟穎下一秒就可以和這個不靠譜的男人撇清關係,然而作為哥哥,孟斯奕居然就這麼妥協了。

  男人攬著她的肩坐在車後排,「我們得允許愛情的各種形態,即便有的歪曲醜陋。」

  「她是你妹妹。」黎煙再次提醒。

  「想讓一個人感覺疼,首先需要給她一個摔跤的機會。」

  「受傷了怎麼辦?」

  「都是成長的必經道路。」

  黎煙不敢苟同,「做你妹妹必得皮糙肉厚。」

  他在她耳邊笑:「還好,你不是我妹妹。」

  「孩子呢?」

  「既然她想,生下來也沒什麼不行,又不是養不起。」

  「向峰看著就不是好人。」

  孟斯奕嘆了口氣,「她動過心的,有哪個是好人?」

  那倒是。

  從林宴沉,到孟穎留學期間的那些男友,再到現在的向峰,孟穎沒愛過一個靠譜的人。

  「年少不可得之物,果真會纏磨一生。」她也嘆氣。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

  他在避免引火上身。

  黎煙覺得好笑:「孟叔叔,你怕什麼?」

  他湊到她耳邊,聲音低迷:「我怕什麼,你不知道嗎?」

  小陳很懂事的將車中擋板升上去。

  「剛剛就想問,你今日怎麼一直戴著圍巾?而且還是男士的。」

  孟斯奕顯然是故意的,黎煙不理他。

  過了一兩分鐘,黎煙忽然認真地問他:「孟叔叔,如果這輩子沒有孩子,你會不會感到遺憾?」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手指輕輕捏著她的耳垂:「人活著又不單單只為繁衍。」

  「我是問,你會不會遺憾?」

  「不會,」男人目光堅定,他握緊她,「從現在開始,已經沒什麼讓我感到遺憾的事情了。」

  「所以我昨晚的那些要求你全都同意?」

  昏暗的車廂中,男人拉下她脖上圍巾,那些密集的痕跡是某些東西存在過的證明,他付之輕輕一吻。

  「客觀來說,我也不願你吃生育之苦,尤其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至於婚姻,不過一張紙,不要就不要吧,沒什麼所謂。我既然愛你,就理所應當愛你的全部,無論是你的任性和美麗,還是你的尖刺和個性,也沒人規定只有結婚才能相守一生。」

  一生。

  黎煙沉默地靠在他懷中為這個詞語心動,窗外霓虹飛速划過,她知自己已得到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

  -

  四月,郭子哲的電影開機之前,黎煙跟隨他的團隊一同去煙州採風。

  劇組安排的酒店與黎家相隔一條街巷,有時清晨起床,透過窗黎煙會看見舅媽騎著電動三輪拉著一堆油紙傘出攤。

  煙州四季不分明,春殘留著冬的濕寒,舅媽的指節用膠布包裹。她們這一輩女子,手都是風霜中浸過的,冷的「蝕骨」不只是誇張的修辭。

  有一日工作結束得早,黎煙獨自去梧桐街巷逛了逛。街巷與記憶中相比差別不算大,梧桐樹木比小時候粗了幾圈,道路更新些,顯然是修繕過。由於旅遊業發展,這裡的商販比從前多很多,但是作為老字號,黎家的生意並不算好做。

  阿婆走了,小輩之中又無人接過衣缽,「黎氏油紙傘」成了張空蕩的招牌。

  經過舅媽的攤子時,舅媽正拉著一對路人推銷,路人抗不過女人過火的熱情,買了一把。傘面是藕粉的桃花,透著股生硬的艷麗,這也是傘賣得不好的原因。黎家小輩中,只有小姨和黎煙擅繪傘面。

  舅媽好半晌才看見黎煙,神色略顯尷尬地朝她笑,「小煙回來啦?」

  黎煙半張臉埋在圍巾里,將路邊小店中買來的一杯熱薑茶放在舅媽的三輪車上,叫了聲:「舅媽。」

  「怎麼沒回家住?」

  「來出差,有安排酒店。」

  女人拿出一把凳子讓黎煙坐,「有空回來吃飯。」

  黎煙禮貌性點點頭。

  坐下的時候她有一陣的恍惚,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很多年前。

  十一二歲的時候,阿婆出攤會帶著她,當時阿婆就在攤前支起空白傘面,讓黎煙繪製,每每總能吸引人群來看。她天賦高,繪出的每一把傘面都靈氣十足,很快就能賣出去,那時候很多人都說她是黎家的小搖錢樹。

  「舅媽,有空白的傘面嗎?」

  「有。」

  她學小時候,將傘面支開,坐在矮矮的板凳上拿著筆一絲不苟的描繪。黎煙今日畫的是梧桐街巷的樹木,零零散散飄落著葉子。

  很快,攤前就匯聚一群遊客,有人拿手機拍下她,有人直接認出她是花朝的老闆,惹起一陣騷動。因黎煙的光環,攤上的傘被人一搶而空。

  她依次與每一位買傘的遊客合照、簽名,臉部肌肉笑得僵硬,托她的福,舅媽得以早早收攤。

  舅媽覺得黎煙比從前好相處許多,由衷誇她:「小煙,你長大了,變懂事了。」

  黎煙搓一搓僵硬的手指,對著哈了口氣。

  她沒說話,因為她聽出了舅媽的言外之意——她只有懂事善良的時候才值得被愛。

  這世上或許有很多女孩子都曾被這種觀點綁架束縛,黎煙始終感謝十幾歲的自己「離經叛道」,掙脫過這三尺繩索,也無比慶幸遇見過一個人,在夜色濃厚的晚上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不必成為世人眼中的自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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