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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漫過葡萄架時,梁翊光在露台找到獨自抽菸的路黎。他剛伸手就被拽進帶著龍舌蘭氣息的懷抱,路黎的犬齒磨著他鎖骨處的紅痣:"現在知道我家小乖多厲害了。"

  "你早就安排好了。"梁翊光把路黎手裡的煙搶過來然後掐滅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現在乖乖站著的人,想起路母恰到好處的解圍,突然笑出聲,"那個青花瓷......"

  "碰巧罷了。"路黎把玩著他腕間的沉香珠,"倒是某人偷刻字被抓包,嗯?"他指尖撫過每顆珠子上微凹的"路"字,在梁翊光後頸咬出新的印記。

  主臥突然傳來路母的呼喚,梁翊光剛要起身就被按回藤椅。路黎將滾燙的額頭貼在他冰涼的掌心:"我媽讓你今晚睡我房間。"

  "我睡客房也行......"梁翊光的臉悄悄變了顏色。

  "早改成畫室了。"路黎抱起人往樓梯走,"為得就是不讓某隻小貓鑽空子。"

  第51章 為什麼要讓

  在梁翊光軟硬兼施的計策下,路黎當天晚上很乖,什麼都沒做,只是摟著人安安穩穩睡覺。

  明明不是他們的小窩,梁翊光卻睡得異常安穩,直到日上三竿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可想而知,之前為了來家裡過年是多麼的焦慮,路黎這樣想著,在梁翊光白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順手幫小孩掖好被角。

  第二天一早就有親戚來拜年,這次來的是路黎的表妹,似乎聽說路黎要把哥夫帶回來,所以天剛亮就準備好走親戚,還有心地帶了各式各樣關於美術的禮品。

  路黎把門關上,阻止住周漾往裡探尋的視線,帶著些許起床氣:「別亂看,讓他好好休息會。」

  周漾見路黎有些凶,也不敢再造次,只是把拎在手裡的禮物遞過去:「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還有這個護手霜,他們都說可香可好用了。」

  路黎接過來,單手旋開蓋子,放到鼻尖聞了一下,淡淡的雪松味,和梁翊光很是般配:「選的不錯。」

  「必須的,給我哥夫必須是最好的。」周漾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

  梁翊光迷糊間沒再感受到被禁錮住的安全感,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側,被窩裡面倒是還留有餘溫,但人是確確實實不見了。

  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梁翊光緩了兩秒,陡然想起來自己是在路黎家,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快速瞟一眼時間,九點多了,恐慌的情緒渲染得異常迅捷。

  梁翊光甚至忘了穿拖鞋,直接出了臥室門,於是一瞬間還在低聲聊天的房間裡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梁翊光能感受到他人的視線可以說是實質化地從他的臉一幀一幀移到了他未穿鞋的腳上。

  人在尷尬的時候,常常會做些別的事讓自己顯得很忙。

  梁翊光急中生智,觀察四周,然後施施然撿起地上殘留的垃圾,對著大家鞠了個飽含歉意的躬,什麼話也沒說,就立馬跑回了臥室,關門的時候還很小心翼翼,怕再打擾別人。

  救命,怎麼偏偏在路黎的親戚面前丟臉啊!!

  梁翊光欲哭無淚,把自己包裹在被子裡縮成一團,自暴自棄地扭來扭去,把頭髮都弄亂了。

  貓貓抓狂,炸毛中……

  門外的世界,路黎強制自己壓下去翹起的嘴角,試圖幫梁翊光挽回面子:「不好意思,光光可能睡迷糊了,以為在我們家呢。」

  畫面在腦海里不斷浮現,呆萌的表情和凌亂的碎發在梁翊光好看的臉上相得益彰,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路黎此刻想吸貓的癮達到了巔峰。

  周漾的姨母笑還掛在臉上:「哥,什麼好福氣啊,哥夫也太好看了吧。」

  「早上起床的純素顏就這麼抗打,還有這個欲蓋彌彰的小模樣,誒呀,一看人就沒有心機。」

  周漾說了會,發現路黎難得沒有打斷自己,於是自發地停了下來。

  路黎挑眉:「繼續。」

  「……真不知道哥夫怎麼看上你的。」

  「你去給長輩們端茶,我去看看我的主子去。」

  周漾瞪大了眼睛:「啊?」

  不是,現在小情侶都玩兒得這麼花麼。

  路黎走表面功夫地敲門,看著床上的一團,心都快化了,三兩步走過去,把人從被窩裡拯救出來,抱在懷裡,細細整理頭髮:「寶寶,下次要再這麼可愛,我直接把你吻死。」

  「你不如現在就把我吻死。」梁翊光繼續維持生無可戀。

  路黎得了允許的指令,自然照做。

  午飯過後,梁翊光和路黎被安排來監督小輩們在院子裡安全玩耍,兩三個孩子打鬧嬉戲的聲音傳來,梁翊光望著角落裡無人問津的鞦韆,記憶閃回小時候,那個時候只要吳錫楠想盪鞦韆了,他就要被母親叫著在哥哥身後推。

  梁翊光都沒意識到路黎早已經拉著他,走到了鞦韆旁邊,鞦韆似乎有些了,鎖鏈上爬滿了植物的藤蔓,有些已經泛黃。

  梁翊光被路黎按著坐下,身後人的嗓音繾綣:「扶穩了,我來推你。」

  小孩總是要效仿大人,不管是行為還是表情,一旁來了個小孩,說什麼都要盪鞦韆,哭鬧的很大聲。

  那孩子的家長好像是路黎的大姨,梁翊光禮貌性地喊了一聲大姨好,想站起身,卻發現路黎留在他肩上的手使了勁,於是,他泄力,無所事事地盪著腿,鞦韆前後輕輕搖動。

  「阿黎,好巧啊,我們家小孩想盪會鞦韆,你看就別跟個孩子計較了.....」這句話很熟悉,梁翊光就像條件反射停住鞦韆,反抗著路黎,要站起來。

  他也是,怎麼看見鞦韆就想玩玩呢,又不是什么小孩了。

  被肩膀上路黎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梁翊光不解地抬頭望向他,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路黎低了頭,目光交迭的那一刻,路黎的眼底染上淡淡笑意。

  下一秒,梁翊光的心因為路黎的一句話不自覺加速跳動。

  「為什麼要讓?我的男朋友也只是個小朋友而已。」

  「大姨,按理說你應該讓讓我們的呀。」

  藤蔓纏繞的鐵鏈發出吱呀輕響,梁翊光數著晃動的節奏——第三下時路黎的體溫貼了上來。那人把下巴擱在他發頂,哼著走調的,薄荷氣息染透他每根髮絲。

  "小時候每次推完吳錫楠,我媽都會讓我擦淨鞦韆上的露水。"梁翊光突然開口,指尖摳著鏽跡斑斑的鎖鏈,"有次發燒到39度,手心貼著鐵鏈反倒覺得涼快。"

  路黎的犬齒碾過他耳尖,很認真地說:"現在換你坐著,我來擦露水。"他掏出擦拭梁翊光碰過鐵鏈的手,卻感受到了對方的顫抖。

  「以後買個別墅,在院裡我給你親手做一個只有你能玩的鞦韆。」

  梁翊光聽到路黎這樣說,把手塞進路黎的手裡:「要能坐下兩個人的。」

  「你和我的鞦韆。」

  第52章 榮幸至極

  過年少不了的是一場電影,梁翊光在選影片方面頗有造詣,路黎第一次帶他去看電影的時候,就是他選的。

  不是愛情片,不是恐怖片,是一個相比之下很少人會選擇的偽紀錄片。

  但路黎沒有否定他,甚至很高興,似乎只要是他自主做得決定,路黎都會為此而感到驕傲。

  他偶爾覺得路黎有些過於把他看作小孩了,偶爾卻又很喜歡這樣做點小事就可以被誇獎的感覺。

  路母把梁翊光當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很寵的,在梁翊光選好電影後,直接一錘定音地買了票。

  放映廳穹頂的星月燈暗下來時,梁翊光正在研究3D眼鏡上的劃痕。路黎突然扣住他的手,往掌心塞了顆裹著金箔的松露巧克力,是剛剛買果茶時他多看了兩眼的那個比利時牌子。

  "爆米花太甜。"路黎的呼吸掃過他耳廓,借著銀幕忽明忽暗的光,把保溫杯擰開遞過來,"多喝點水。"

  梁翊光抿著杯沿笑,紀錄片開場的敦煌壁畫鋪滿弧形巨幕。路母在右側輕聲解說:"光寶,你們工作室珍藏的那幅《鹿王本生圖》可比這清楚多了。"

  放映到莫高窟文物修復片段時,梁翊光無意識挺直脊背,他其實和老師一起從事過一小段時間這類工作,知道有多難,不由敬畏。

  路黎的拇指突然撫上他後頸,在吳錫楠那個瘋子留下的舊疤上畫圈:"疼不疼?"他指的是片中修復師被刻刀劃傷的特寫。

  "顏料層分離才最疼。"梁翊光握住他亂動的手指,"就像揭開結痂的......"話音被堵在突然貼近的唇齒間,路黎的犬齒叼著他下唇輕磨,薄荷糖的涼意混著巧克力在舌尖化開。

  後排傳來周漾憋笑的吸氣聲,路母淡定地舉起爆米花擋住身側視線。銀幕上正放映到壁畫飛天褪色的瓔珞,路黎的吻順著梁翊光腕間沉香珠滑向掌心,在當年握筆磨出的繭上停留。

  "路總監。"梁翊光小聲說,用膝蓋撞他,"這是公共場所。"

  "我知道。"路黎理直氣壯開口,"等我有錢了就包場,你想看什麼電影就放什麼電影。"說完還在梁翊光手腕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引得人微微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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