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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翊光的喜歡很純粹。

  純到連路黎都有些擔憂甚至後怕。

  如果他本身不夠好,或者梁翊光一開始喜歡的人不是自己,他無法想像他得有多嫉妒那個人。

  所以他慶幸,並且萬分感謝上天待他不薄,把梁翊光帶回到他身邊。

  其實他印象里是有這麼一個叫他難忘的人,畢竟當/眾/被/人潑/水的場景不是什麼人都擁有過,酒吧同學聚會的時候這段故事被提起,此後就一直盤旋在他腦海里,等到梁翊光那天和他訴說了自己的經歷,他才敢真正確定。

  於是他開始等,等梁翊光敞開心扉,能夠在他的陪伴下,接受過去的自己。

  邊往宿舍走,路黎邊把畫看了一遍又一遍:「這不是畫的很好麼?」

  說著還捧起梁翊光的手,翻來覆去的觀賞,不由自主地感嘆:「真是得到寶了,又能畫畫又能幫我解決各種難題,完全愛不釋手啊~」

  梁翊光紅著耳朵把手拿出來,先是乖乖回答了路黎的第一句疑問:「畫你,就很自然。」

  不知道算不算身體的本能,畫有關於路黎的一切都十分順理成章,幾乎不需要任何構思,手隨心動,簡簡單單就能成為作品。

  可能這就算是霍舒婷所說的,沒有技巧,全憑感情?

  隨後,他指著畫上洋溢著青春的一隅,小聲詢問:「你,你還記得嗎?」

  今天醫生問起他和路黎的初遇,他信心十足畫下那天的籃球場,補充了很多印象里的細節,試圖重現那天的氛圍:起鬨的籃球隊員,驚訝的女孩子們還有每個看戲的同學。

  他直到和路黎談了戀愛也不敢提起這個話題,畢竟那個時候的自己可以算是一無是處。

  路黎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想起來了!」

  梁翊光緊張地咽了咽喉嚨,興奮和恐懼交織出來的結果是恐懼占了上風,他有些後悔了,不等路黎繼續往下說,就伸手要把畫拿回來:「我,隨便,隨便畫的,你瞎想起來什麼?」

  路黎反應很迅速,躲過貓貓的撲騰,又忍不住在貓貓距離他很近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誒,那時候潑我的水,我還沒算帳呢。」

  梁翊光捂住臉頰,慌忙巡視四周,看到沒什麼人在看他們,才呼出口氣,自以為怒氣沖沖地盯著路黎。

  「生什麼氣嘛,來來來,給你親回來。」路黎被那嗔怪時亮晶晶的眼眸看得心痒痒,把畫牢牢抓住,就要往梁翊光身前湊。

  梁翊光推不動似乎他不親就誓不罷休的路黎,也只好偷偷摸摸在路黎已經撅起來,準備就緒的唇上,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滿意了的路黎把話題重新轉移回畫,同梁翊光一起回憶。

  路.委屈巴巴.黎:「所以你當時在想什麼啊?潑我那麼多水……」

  梁翊光捂住路黎還要繼續往下說的嘴:「沒,沒想什麼。」

  欲蓋彌彰。

  路黎嘖了一聲:「乖小孩要說實話哦~」

  梁翊光做乖小孩的決心是顯而易見的:「但,但是,說實話怕你……生氣。」怕路黎對他的印象直線下降。

  誰讓他是見/色/起/意。

  一句話勾起了路黎的興致:「我保證不生氣。」

  梁翊光抿了抿唇,在路上迫不及待神情的催促下緩慢開口:「當時你在打籃球,衣服在風的吹拂中,被撩開了些,我,我就看到你的腹肌了。」

  路黎挑眉,內心感嘆:還好自己從小就熱愛運動,在長階段的自律下勉強算有些成效,不然怎麼能吸引梁翊光。

  「被,被衝擊到了,鬼迷心竅,我就想看濕/身後的肌/肉,於是就,就像傻子一樣把本來要送你的水潑出去了。」梁翊光的腦袋越說越低。

  垂頭喪氣的樣子讓路黎不禁伸出了手,把人攬入懷裡:「還好潑出去了,不然哪兒有現在。」語落,還把下巴擱在梁翊光頭上調皮地左右晃了晃。

  「沒事的,小孩不乖,我也愛。」

  梁翊光:「可你第一次見我,都沒認出來我。」他本來不想抱怨的,他其實能給路黎找各式各樣的藉口規避這些問題,但他還是想聽路黎說,真是,自己都覺得彆扭的很。

  「我的錯,我以為見一次那麼美的眼睛就算一生有幸了,誰成想我的後半生竟然都能細細欣賞。」路黎對上樑翊光躲閃的眼眸,直直的望進去。

  「還不算晚,起碼在你青春的末尾趕上了。」

  路黎的手指拂過畫,透過細膩的紋路,似乎能感受洋溢著的幸福,很神奇,但梁翊光的畫確實有這樣的魔力。

  梁翊光乖乖地點頭,瞧瞧身旁的人,多看幾眼就又多幾分喜歡,然後主動與路黎十指相扣:「謝謝你,願意朝我走出這一步。」

  你看,他的光光就是這樣一個溫暖的人。

  九十九步自己獨自承擔的苦梁翊光不曾提,不屬於自己的一步的難卻比他還珍重。

  偏愛真的能叫人心軟,也能叫人奮進。

  「哥會給你闖出更好的未來的!」路黎握緊梁翊光的手,突然來了一句。

  梁翊光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好,我陪你。」

  誰知道這一秒還慷慨激昂的人,下一瞬就變了臉。

  「怪不得每次把你親到/有/反/應的時候就要摸我的腹肌,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啊。」

  「……閉嘴。」

  「奇怪,難道我的肱二頭肌不好摸麼?」

  「閉嘴。」

  「要不我再鍛鍊鍛鍊我舌頭上的肌肉?」

  「路黎!別再說話了!!」

  第43章 哄人

  「今天可以讓我和光光見一面麼?」梁母雙手合十,懇求著面前高大的男人,語氣卑微。

  她是知道吳錫楠借她的名義邀請梁翊光出來的,但吳錫楠只是和她說,身為兄長能夠更好地幫她教育梁翊光而已,她也不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

  路黎沒權利替梁翊光做決定,所以在和梁翊光通過電話以後,才回答梁母迫切的請求:「光光讓你等一下他,他馬上就來。」

  梁母聽完這段話,眼睛一亮。

  最近的一段時間,路黎自發地跟著醫生學了些許基本的心理引導,在生活的各個方面儘自己綿薄之力,幫助梁翊光能更好的走出陰影。

  此刻,他打開已然分好類的相冊,把一幅畫的圖片翻出來,舉到梁母面前,淡淡開口。

  「我每次和光光提到你,他的眼裡有敬重有害怕還有無奈。」

  「但他自己不知道,其實他的畫幫助他表達了更多。」

  「即使是你前一天剛僱人教訓了你眼裡那個因為喜歡的是男人而變得噁心的梁翊光,第二天,他還是會因為單純希望你能開心,花精力用攢的錢去買離學校很遠的小蛋糕給你吃。」

  梁母鼻子一酸。

  她記起來了,那塊蛋糕不出意外被她甩在了地上,散落一地的多彩糖粒惹得她心煩意亂,就像梁翊光突然打破了原本寧靜的生活,不能如她計劃的一樣成為優秀的人。

  現在回想,那個時候的蛋糕看上去就很好吃,可惜,如今舌根的回味卻只余苦澀了。

  她的孩子……真的不夠優秀麼?

  什麼才算優秀呢?

  路黎嘆了口氣,瞥了一眼梁母濕潤了的眼眶,視線又轉回畫:「我問過他:你後悔有這樣一個母親麼?」

  「你猜他回答的是什麼?」

  梁母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說不出來話。

  「我不後悔。」

  梁翊光站在門前,語意堅定。

  路黎把手機收回衣兜,幾步走到梁翊光身邊,接過那人手裡的雜物,牽住微涼的手,交纏後相扣,還騰出來兩根手指頭細細按壓著梁翊光的手腕。

  路黎詢問道:「今天怎麼樣?手腕還疼麼?」

  梁翊光最近很努力在練習,想要找回以前巔峰時期的狀態,本著勤能補拙的道理,早出晚歸,算得上纖細的手腕卻難以支撐如此之高強度,變得比較脆弱。

  梁翊光搖頭:「好很多了,就一點點疼。」說著還比劃了他話語的一點是什麼程度。

  路黎笑彎了眼角,誇獎得信手拈來:「我們光光好棒哦~只疼這麼一點點了呀。」

  梁翊光害羞的眨眨眼,但身板挺直迎接著路黎劈頭蓋臉的讚揚,耳朵漸紅,眼裡的光也隨之漸盛,垂在身旁的手指頭,一個一個的伸出來,似乎是在數路黎倒地說了多少他的好話。

  路黎忍了又忍,實在是受不了貓貓暗自傲嬌的小動作,對著梁翊光的微揚的薄唇就吧唧了一口。

  要是曾經的梁母,看見如此場景,應該會破口大罵,再強迫兩個人快速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現在真正親眼見證了兩個人的幸福時刻,梁母竟然沒有覺得不適,甚至莫名有些欣慰。

  像是看著步履蹣跚的孩子,一步一個腳印終於走到了在她這個角度所能看到的路的盡頭。

  盡頭……

  不,對梁翊光和路黎來說這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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