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也確實很溫柔體貼,我從小就被灌輸以他為主的思想,謝忱言要什麼我就要給他什麼。後來成年,他說他要我,我也只能聽從地給他。」

  「這種曖昧都是謝忱言自己營造出來的,他太偏執了,如果我要反抗,他有無數種方式馴化我。」

  他偏頭看著謝諳,謝諳臉上有一道傷口,是謝忱言親手拿小刀劃出來的。

  報復他的背叛。

  「我想走的。」祁漾拉開自己的羊毛開衫,他不恥於在謝諳面前顯露出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痕跡,「可是身體已經被逐漸調/教得聽從他了。」

  「那我呢?我什麼時候會沉溺呢?」

  祁漾抬起頭:「我也不知道。」

  遠處的樹林裡籠罩著一層霧,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前方的模樣,他低著頭,在心裡又堅定一次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和謝諳重逢,他可能又會一頭扎進了謝忱言專門為他設下的圈套里。

  當年他和謝忱言的事暴露得突然,親密照突然在謝家整個家族開始流傳。雖然謝照禮是個風流浪子,可骨子裡封建得過分,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而已是同性戀,即使社會已經默認了這件事。

  謝家的其他人更是無法接受。

  讓謝忱言退出權利中心的話題愈演愈烈,謝照禮的那些私生子一個一個被推上了舞台。

  他們在背地裡給謝忱言使絆子,一些算得上用心對待的私生子弟弟們也在背後對他插刀,背叛的滋味來得太過猛烈,謝忱言整體焦頭爛額的無法入睡。

  他消失了一周,渾身是傷地回到了謝家,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私生子兄弟們,他在眾人面前宣布:「是祁漾勾引的我,我不是同性戀,我會親手把他送進醫院進行治療。」

  祁漾那段時間也心疼他,把他受的委屈都看在眼裡,在進手術室前謝忱言摸著他汗涔涔的額頭跟他說:「同性戀是病,祁漾,你應該治病。你在醫院好好的,我會很快就來接你。」

  他親自為祁漾注射了鎮定劑,扯開他的衣袖,上面還有他們昨天廝混的痕跡。

  他伏在祁漾的耳邊,委屈又隱忍地跟祁漾說:「對不起,我沒辦法了,羊羊你聽話,我會帶你回家的。」

  祁漾一直以為謝忱言送他去醫院是被逼無奈,那麼多人都覬覦和逼迫下,交出祁漾似乎才是最正確的方式。

  但實際上,他是主動提出這個辦法的人。像拋棄一顆毫無價值的棋子,在滿是謝照禮私生子手下的醫院安頓了祁漾。

  祁漾回想了前二十幾年,總在被人拋棄,父母早早地離開了他,想交出真心的時候,又被謝忱言狠狠拋棄。

  這種長時間缺失的安全感被他惡性地在程枕身上尋找回來,隨後又被程枕狠狠地拋棄。

  算了……

  也不知道是下雨了還是他在哭,臉上流下一滴水,謝諳把他抱回輪椅上,扣好他的衣服,遮住他身上的吻痕和一條條可怖的傷疤:「走吧,下雨了。」

  陳森推著祁漾回到車上,保鏢開車在後面跟著,三分鐘後,在城郊的車道上,爆發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與此同時,謝氏的合作方案和公司機密突然暴露,謝氏在段時間陷入了一片巨大的風暴中。

  謝忱言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沒日沒夜地工作,終於在第四天完成了所有任務。

  昨天晚上他去挑了一盞小夜燈,包裝得很漂亮,拿回去給祁漾當禮物。

  對愛人的的想念讓他今天又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在接收到謝氏陷入危機的時候,他又收到了一條來自陳森的消息。

  【羊羊出車禍,搶救失敗了。】

  手機同一時間彈出來一條新聞。

  【海市城郊發生一場特大交通事故,事故造成一人死亡,四人受傷。】

  第32章

  謝忱言連祁漾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他回來的時候, 只看見了祁漾那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發生了,發狂似的在門口想要衝進去,可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開的嘴巴只是徒勞地表現出了他的傷心和難過。

  陳森頹廢地站在旁邊,任由幾位保鏢拖著他, 呆木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切在眼前翻轉浮現, 即使過了一天,他還是沒從昨天突然發生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祁漾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 旁邊放著他送給祁漾那塊金鑲玉。

  去廟裡特意求的也沒用。

  謝忱言眼睛瞪得很大,血絲在他眼睛中瀰漫開來, 呼吸急促,轉身看著面前的陳森和自己信任的那幾個保鏢。

  他很想質問為什麼祁漾會在他們的保護下發生這種事, 明明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出去了一趟以後就只能再見到祁漾的屍體。

  可是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他, 如果當時強硬一點帶走祁漾, 或者他不去出差, 這種事一定就被避免了。

  謝忱言心裡一團亂麻, 公司也亂成了一鍋粥,他要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保持理智去處理大局, 好幾個夜晚他站在落地窗前, 就想一頭紮下去。

  祁漾的離世帶給他的傷害是持續的, 聽見消息的那一刻心就已經破碎了, 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心裡湧出的無力感和悲痛感是無法壓制的。

  別墅里哪裡都有祁漾的生活痕跡, 可是哪裡都找不出祁漾的影子。

  由於悲痛過度, 謝忱言患上了失語症,每天晚上都被祁漾的離開撕扯著理智,白天還要像正常人一樣去公司上班, 穩定大局。

  上一次他以為祁漾死了,從來不信鬼神的他開始信奉鬼神,是鬼是人都好,他都要,只要回到他身邊。

  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廟裡去燒香拜佛,往廟裡砸了很多錢。

  祁漾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在廟裡給祁漾重新求了平安福,用主持開了光的紅繩把祁漾捆在身邊。

  都這麼做了,祁漾還是離開了。

  謝忱言半夜喝得醉醺醺的,站在窗邊。下午助理告訴他今年給寺里的香火錢已經打過去了,那邊問他什麼時候去寺里看看。

  「給羊羊準備了一盞長明燈,你去看看呢?」助理當時小心翼翼地轉告寺里的原話。

  想到這裡,謝忱言突然大笑起來,毫無形象地倒在辦公室的地毯上,笑得淚水都滾落下來。

  半個小時後,他坐在助理的車上,往黃台山開去。

  外面大雨滂沱,噼里啪啦地敲在車窗上聽得人膽戰心驚,謝忱言醉得不知所云倒在後面,癲狂的模樣叫人看了害怕。

  十幾分鐘前,他等紅燈的時候給陳森偷偷發了消息,告訴他謝忱言狀態很不對勁,讓陳森儘快趕來。

  一個小時後,車穩穩停在了黃台寺門口,謝忱言推開門身形不穩地下了車,站在雨幕里看黃牆青瓦,鎏金的黃台寺幾個大字,香火綿延了數百年的寺廟。

  假的。

  都是假的。

  信奉了又有什麼用,祁漾還不是離開他了。

  他發狂了一般用手去捶打那扇厚重的木門,咚咚咚的聲音在雨夜裡聽著滲人。

  幾分鐘後出來了許多人,沒有一個趕上前。

  謝忱言捶得雙手出血,門上只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他把失去愛人後的委屈全釋放了出來,坐在地上哭得像一個落魄的狗。

  「少爺。」陳森姍姍來遲,他也顧不得打傘,衝到謝忱言旁邊就把他拉起來,雨水沖刷著他受傷的手,血紅的水粘在他白色的襯衫上。

  可是謝忱言突然平靜下來了,他拉著陳森的手,用口型告訴陳森回家。

  夜裡溫度低,現在更是深秋,下著雨山里陰冷,謝忱言當天晚上就發起了燒,迷迷糊糊地睡在從前祁漾睡的那一塊地方,懷裡抱了一大堆祁漾過去的衣服。

  三天後,謝忱言的燒終於退去,他在床上做了很久,突然說:「去看看祁漾吧。」

  陳森眼睛一亮,謝忱言竟然能說話了。

  而且他都能主動去看祁漾了,是不是說明祁漾去世這件事,他逐漸看開了呢?

  畢竟之前也提過這件事,謝忱言發瘋一般砸了許多東西,固執又偏執地不肯去看,好像沒看見祁漾的墓就代表祁漾還沒死。

  墓是陳森自作主張建的,謝忱言不願意承認這件事,陳森就趁他情緒過激昏迷的那兩天麻利地辦了這件事。

  謝忱言清醒之後暴怒著看著陳森,一點力沒有收的拳頭砸在他身上。

  吃過早飯,他就帶著謝忱言去看祁漾。

  謝忱言情緒低迷,大病初癒臉色還不怎麼好,揮手讓他們都下去,自己想陪祁漾說會兒話。

  陳森帶著其他人離開了,謝忱言蜷縮在祁漾墓碑旁,他的手指撫摸著墓碑上祁漾的名字,喃喃自語:「靠著你睡覺好不好?」

  「我小時候也在墓碑旁睡過,在我媽的墓碑讓,不過你那個時候還沒來,我感覺你那時候要是來了,我應該就不會睡在我媽的墓碑旁。」

  「但其實我對我媽沒有很多感情,她跟我爸商業聯繫,謝家的私生子,那麼多。有她的,也有我爸的。他們各玩各的,生了很多個孩子,然後還要裝作偉大把那些孩子全帶回來,讓我和他們一起競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