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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鄴心中澎湃的很,他鄭重點頭,「我知。」

  「王爺,亡靈快要安息了……」

  ……

  太子府。

  周獻將一道符咒,一小小瓷瓶自懷中取出,道:「喝嗎?」

  周昊眉心死鎖,「這是什麼?」

  周獻淺笑:「不管我說是什麼,都只在你信與不信罷了。喝嗎?」

  周昊不動。

  周獻便抬手準備將東西收回去時,他又伸手去攔。

  周昊的被動,讓他心中焦灼難安好些時日,面上都顯得枯瘦起來。

  蕭澄站在他身後,喚了一聲:「殿下。」

  周昊握緊那瓷瓶,似用了渾身的力氣般,指骨上皆是發白。

  蕭澄又道:「殿下、獻王,我先一試。」

  周昊還是不鬆手,周獻笑道:「試不得,毒藥,會死。」

  「周獻!你別逼我!」周昊情緒崩潰的咆哮出聲。

  周獻依舊淡然:「確實毒藥,假死毒藥,大哥,今日這一步,不是爭皇位,而是爭性命。

  眼下戌時,最多不過子時,不管因何理由,父皇都會傳你入宮,或是直接在太子府動手。」

  周獻的語氣格外篤定。

  周昊問道:「為何會提前六日?不是在朝京節嗎?」

  周獻突然反問道:「大哥,活著與帝位,若是二選一,你會因帝位而選擇死嗎?」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他若是要爭帝位便等於死?

  周昊哼道:「你不是無心帝位嗎?你既無心,周禹亦是無心,我為何會死?此事若能平安得了,你要封地我劃給你,周禹亦是,從此便做你們逍遙快活錦衣玉食的王爺,大家都好!」

  周獻笑:「我哪裡信得過大哥啊。

  我猜想父皇不會在太子府動手,那你便要在宮中反,三千營在宮中的職責還未撤,你要做的,便是再真不過的拼死反抗,讓三千營動!

  三千營動時,你會受傷,而後以毒送服符咒,便會假死。」

  周昊道:「我怎知不是真死?」

  周獻掌心朝上,朝他伸手討要那瓷瓶,「若要這般耽誤,那大哥你便好自為之吧。」

  周昊被動的憤然:「周獻!」

  周獻應一聲,「已經沒有時間容你多想,我倒是沒有非要殺了大哥你的心思。只是大哥作為行術第一步,在父皇眼中有著必死的地位。」

  周昊氣悶,若是沒有這一道,他身邊亦沒有一人精通玄術之道,他也不會位於這般困境。

  殷問酒、梁崔日……一個兩個的,都站在了周獻那邊。

  他似無可奈何般的認了下來,問道:「我假死之後,父皇便會急著行術借命,屆時便會因我還活著而失敗?

  可脈相能瞞,命盤又該如何瞞?

  時衍……周時衍他難道不可算?」

  周獻回道:「他可算,但他算的是皇家命盤,而皇家命盤必會出現有隕或動盪,因為成敗未定。」

  周洄要借命,要死兩位皇子,這命盤之上的相何其好瞞。

  周昊也是心中不安漂浮的厲害,才會事無巨細的問。

  他又問道:「那他行術失敗,而我又活,我這性命不也一樣的危?」

  之前周獻與他所言計劃,皆是在朝京節動作,周昊本也準備朝京節動作,讓周洄出個意外。

  而後自然是他這太子順應正道的登基。

  如果沒有這些烏七八糟的術啊陣的,他亦還能有旁的法子。

  可如今,再說什麼都不成了,哪怕他是太子,在眼下局勢之中都毫無優勢可言。

  周獻道:「行術失敗,而後朝京節,我為翻衛府一案已準備充足,屆時他壓根無心管你,你活著我活著,他依舊還有借命之術可行,又為何要殺你?

  而我現下又有什麼由頭要真的毒死你?

  太子殿下,我說了,這一爭,是爭一條活路,帝位的事,往後再說。」

  周昊再問不出旁的話來,他攥緊了手中的瓷瓶,看著桌上被疊好的黃符,點了頭,「好,我信七弟。」

  ……

  自太子府出來。

  周獻一路無言許久,卷柏忍不住道:「王爺,太子可能信?」

  周獻:「除此之外,他無路可走。」

  ……

  護國將軍府。

  冰凍起霧的夜裡,影衛猶如怨靈般隱身暗處,毫無聲息。

  他們不知為何要如此大陣仗的守著一座空宅。

  夜風颳一層霧,旋風打著轉,陰冷的猶如有鬼手在人後頸捏著般,饒是影衛們這般身手的人,都止不住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子時。

  遠處的犬吠聲將這種陰冷之感顯得更加駭人。

  今夜不對勁。

  不對勁的厲害。

  這宅院暗處,似有什麼在隱隱活動著。

  惹得犬吠聲更加,也愈來愈近,周邊野犬匯聚而來,在漆黑一片的夜裡,一雙雙眼睛亮得像中了邪,見了鬼般。

  直勾勾的眺望著牆院之內,越近,聲音反而越輕,最後近乎嗚咽。

  低頭、耷耳、夾尾……連這壓抑的嗚咽聲之中,都是清晰可聞的懼。

  它們在害怕什麼?

  ……

  宮中。

  周昊被急召入宮已半個多時辰,而密函早在此之前已送了出去。

  三千營負責宮門之內的安危,護陛下之距離僅次影衛。

  周洄提前動作,依託純貴妃的死,將蘇越、殷問酒、崔日三人困於宮內,這事順其自然的很。

  三千營,他沒動。

  臨近時期,突發的提前,若是動反而會惹人注意,起了防備。

  周昊焦灼在偏殿時。

  周帝正在內殿見周時衍。

  「時衍,成敗在此一舉,你心中幾成把握?」

  內殿之內,周時衍一切準備已就緒,只差吉時。

  他回道:「幾位能橫插一腳之人都已被皇祖您扣下,現便只差元靳,孫兒以為,十成把握。」

  周帝欣慰點頭,給他寬心又給他施壓道:「朕信你,上一次若非意外,你已得逞。可時衍,這一次後再無下一次了。」

  周時衍:「時衍明白,那元靳……」

  周洄道:「元靳已在。」

  找元靳入宮,壓根無需任何由頭。

  崔林之背手在內殿側門後,適時走出,玩笑道:「怎地,皇太孫殿下還憂心我在此刻給你考題不成。」

  第479章 反了

  周時衍有些驚訝。

  他並知道元靳也在。

  他看周洄不言,便接話道:「哪裡,只是您既往考得太多,我怕心中緊張。」

  崔林之是明著被請來的,這事不出他們所料,周洄此人既要又要。

  他既防備崔林之,又因周時衍失敗過一次而更憂心此事會再出意外。

  如他所說,這事不會再有下一次。

  事難兩全。

  他信周時衍的忠心,但對他之所學卻信心不足。

  他信元靳的本事,但對他的忠心卻難以盡信。

  所以,今日這般局面是必然的。

  元靳手無何物,由兩位影衛看顧著來旁觀周時衍行術。

  若周時衍有意外,那麼他來救場。

  若他有妄動之勢,那麼影衛便是來對付他的。

  崔林之佯裝考道:「吉時何時?」

  周時衍答:「寅時三刻。」

  崔林之:「上次錯在何處?」

  周時衍:「本事不夠,讓七皇叔被人強拽離魂。」

  崔林之:「此次若是再有這般情況,何解?」

  周時衍一愣,見周帝還是不說話,便道:「今日不會有那人。」

  周時衍所知道的,殷問酒、梁崔日、還有一女子,皆被人看在宮中,元靳亦在此,還有何人能做出離魂之事。

  崔林之搖頭:「切莫將意外寄托在人為控制那意外之人上,該是說哪怕如此,你也能奪回來那一魂。」

  這話,周時衍不敢說。

  上次便不能,如今沒過三四月,哪裡就能了。

  崔林之這話說的自然才是至理,周洄心中又不是個糊塗的,哪怕他明知,但此刻被元靳這麼點出來,那份對周時衍的不信任還是更強烈了些。

  他這才開口道:「元愛卿說的是,朕原是準備讓你親自行術,但時衍信心十足也想將功補過,便給他這個機會罷。

  元愛卿你在一旁,便是他的後盾。」

  崔林之拱手:「臣自當是聽陛下的。」

  他專心與周時衍現場重溫拉朽術所行流程時,有影衛進來對周洄低聲耳語。

  周洄聽罷,笑了笑,見崔林之現下還在盡心盡力,笑容便更大了些。

  內殿之外,兵刃聲,叫喊聲,撕殺聲終是瞞不住了。

  聲音越來越近,周洄的笑便越發駭人。

  崔林之佯裝不知,問道:「殿外為何這般吵鬧?」

  周洄淡淡道:「太子要反。」

  這話說的,沒有絲毫擔憂。

  當初周洄登基便有崔林之的一份功勞,太子要反?什麼笑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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