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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真是……

  儘管,她對衛賊不同常人的思維方式有所了解,但今日她仍被深深震驚了!

  可是……可是……顧雁又糾結起來。她不應該這樣的……但又這關係全家人……

  許久,她終於下定決心,輕聲道:「那,我還了殿下的吻,以後我與殿下便兩清了。」

  衛柏微微蹙眉:「現在先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許反悔。」顧雁仍不放心。

  衛柏又湊近了些,幾乎貼到她的面前,等不及地說道:「絕不反悔。」

  罷了……

  顧雁橫下心,微微前傾身子,貼住他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地一啄。她正準備離開,後腦勺忽然被他按住,他竟咬住了她的唇。下一瞬,他亦抱住了她的腰,緊箍著她不讓她走。

  顧雁微微吃痛,心下炸開!

  這個狡猾多端的衛賊!

  他萬般流連地吻著她,竟伸舌吻到她的齒關之後,反覆嘗著她的唇舌。

  「唔……」顧雁頃刻便被他吻得渾身癱軟。她只好倚著他,任他撩起的顫慄再次傳遍全身。許久,衛柏才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她輕輕喘著,惱問道:「這下足夠了吧。」

  衛柏深深望著她,壓抑著眸里的凌冽目光,從喉中滾出一聲:「嗯。」

  「讓開。」顧雁推他。

  衛柏這才緩緩抬腿,給她讓了一條下榻的通路。

  顧雁的心跳亂七八糟。她急忙下榻來到帳壁邊,扯過盥洗架上的布巾,在旁邊水桶里浸濕又擰乾,又才回到臥榻邊。衛柏已經倚著榻枕半坐起來。顧雁坐在他旁邊,用布巾蓋在他前肩,輕輕擦拭著血跡。

  隨著布巾被染紅,血跡逐漸乾淨,露出他原本淺褐的膚色。

  「殿下,我想……」

  還沒等她說完,衛柏卻道:「喚我長棣,好不好?」

  顧雁手上動作一頓,壓下砰砰亂跳的心,搖頭道:「民女與殿下沒熟悉到那種程度,不敢僭越。」

  衛柏深吸一口氣,悄然握住拳。但他不敢強令,怕惹她再惱,只好又道:「我知道了。」

  「殿下,我想……」

  「但我們可以繼續熟悉,

  直到你願意喚我長棣為止。「衛柏不甘心地補充。她竟然那般親密地喚那廝「平宣阿兄」,他也要有。

  顧雁瞪他:「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你說。」衛柏迅速正色。

  「我想與殿下冷靜下來談談。」顧雁擦去他肩上最後一塊血跡,見那道牙印上的殘血都已凝固,應無大礙。她收起布巾,垂眸道:「殿下把我關在帳中,實在不成體統。這教我如何自處?平宣阿兄如何見人?就算殿下強行頒下一紙和離書,他也仍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我們自幼相識,如同至親,這份情分我絕不能辜負。」

  衛柏瞳仁一縮,抿住唇沒有說話。

  「何況,在全軍眾目睽睽之下,殿下帶走我,又讓殿下的夫人如何自處?」都五年了,衛賊也應該娶妻了吧,顧雁想。

  衛柏失笑:「滿朝皆知,我只娶過一位容夫人。但她在出嫁前夜失蹤後,我便失魂落魄,無心情愛,再不曾娶過什麼夫人。」

  「怎會如此?!」顧雁再次震驚。

  衛柏偏頭注視著她:「你說呢?」

  兩人目光交匯。剎那間,千言萬語在眼神中涌動。她萬萬沒想到,衛柏對「容娘」的感情竟然深到這種程度,就算現在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更改。可現在的她,卻無法回應。

  顧雁低頭躲開他的注視,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我想懇請殿下,放我出去與親人在一起。」

  第66章

  說話時,顧雁一直看著地上氈毯,每說一字,心臟便覺悶悶地透不過氣,直至說完。

  衛柏沉默不語。

  她想看他到底是何反應,又怕抬頭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動心。他胸前衣襟敞開一半,露出肩頭,半掩著勁瘦的腰腹。方才給他擦拭血跡時,她就忍著想擦到腹肌的念頭。此刻她一直盯著地面,才壓下再瞥一眼他的衝動。

  許久,衛柏開口:「你留下的那些文稿,我反覆看過無數遍,還給每篇都寫了好幾頁評議,你想看嗎?」

  顧雁的心猛地一顫。

  想!

  她心海瞬間炸開浪花。衛賊看書喜歡批註,他的見解向來深刻。她實在很好奇,衛賊會給她的文稿寫怎樣的評議。但是……她咬住唇。

  衛柏幽幽望來,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這廝太知道如何拿捏人心!

  顧雁捏緊手中布巾,輕啟朱唇:「殿下現在便給我看看罷。」

  衛柏眸色舒展,搖頭道:「現在給不了。放在西園寢閣,我的枕邊。」

  「那……」顧雁飛快思量著,又道,「殿下定會讓顧家人返回梁城。待我與家人同回後,再請殿下借我一覽。」

  「那些文稿和評議,我甚為珍重。為免遺失,它們不能離開西園寢閣半步。」衛柏直起身湊近她,「阿雁想看,只能隨我一起回西園看。」

  顧雁蹙起眉,忿忿瞪他:「殿下只怕在誆我吧。不讓我走,便編出什麼評議的話來。」

  「是真是假,阿雁回西園看看不就知道了?」衛柏面不改色,溫和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

  他靠得這般近,還不把衣裳穿好。真是的!

  顧雁迅速瞥了一眼他的腹肌,一抬眸,又撞進他幽深的瞳眸里。俊朗的臉近在咫尺,教她情不自禁呼吸急促。她忙不迭轉頭躲開,站起身來:「我去洗帕子。」

  她疾步走到帳壁邊,往盥洗架上的盆里舀了幾瓢清水,沾血的布巾在盆里一搓,清水便染得通紅,飄散出鐵鏽般的腥味。她很快洗淨布巾,掛在架上,又將木盆端給門外守衛,讓他們倒掉血水。

  衛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試圖從她的反應里,尋找她對自己心懷不舍的蛛絲馬跡。

  哪怕只有一丁點。

  從守衛手中接過空盆時,顧雁深吸了一口氣。清晨山野的冷風,讓頭腦迅速冷靜下來。她放回空盆,說道:「民女身份特殊,不適合隨殿下回西園。」

  顧雁轉身,見衛柏的眼眸黯淡下來,冒出涼氣。雖然他一直態度溫和,但只要稍微冷臉,渾身便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之氣。她深知,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穎王。今日他喜歡自己,可以念念不忘,百般懇求。改日他愛意褪去,她只會變成王府後園裡的一抔灰。

  察覺到他的不悅,顧雁回到榻邊,恭敬一禮:「殿下,江州百姓崇敬民女亡父。而我夫君鄢郎……」

  衛柏捏緊手,身上寒意更甚。

  她抿了抿唇,繼續道:「出身鄢氏百年望族,才冠天下,亦受江州士人敬仰。倘若,殿下強留民女,鄢郎無辜受辱的消息傳回江州,必使人心震動。殿下兵鋒再盛,但要使江州十郡處處安穩,總要百姓心悅誠服才是。」

  「我可善待顧氏,厚賞鄢氏。重賞厲罰之下,江州自然安穩。」衛柏沉聲道。

  顧雁輕輕搖頭:「強權下的屈服,終會埋下怨恨的種子。倘若殿下放我回家,我定會竭力勸兄長和夫君,帶領江州效忠殿下。在我眼中……」她垂下眼睫,掩住深深惆悵,艱難說道,「殿下……比兄長……更適合經略江州。」

  衛柏訝然睜大眼。頃刻,他失笑:「竟能得顧氏後人如此評價,我心甚慰。」

  「但是,」顧雁抬眸注視著他,目光透著堅定,「若殿下苦苦相逼,民女不知,失去民心的江州,是否會妨礙殿下……一展宏圖。」

  衛柏深深看著她,眼裡竟浮起一抹欣賞:「阿雁很會要挾我。」

  顧雁嘆了口氣:「殿下雄才大略,定然明白這背後的分量。還請殿下莫因私情,罔顧大局。」維護江州,已隨著幼時的娘親教誨,烙印在她的血脈深處。一旦關係江州安穩,對衛賊的一點點心動,她可以隨時拋棄。

  「阿雁說這麼多,卻始終不敢看我。」衛柏起身下榻,緩步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臉頰,「你明明知道,你的知己只有我。你明明想隨我回西園,卻用這些理由來阻攔自己。」

  顧雁眼睫一顫。被他托著臉,她只能看著他。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偷藏的心思仿佛無所遁形。

  「阿雁,我能解決所有問題,相信我。」衛柏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只要你留下。」

  他掌心的溫熱傳到心海,翻起巨浪。顧雁壓著心跳,將他的手從臉上拿下來。她再次低下頭,輕聲道:「民女的知己,只有鄢郎。」

  衛柏的瞳仁猛地一縮。他方才明明在她身上,看到了對自己的留戀。問她是否想看評議時,她剎那抬頭,眼裡亮起的一抹光彩,根本騙不了人!所以他繼續試探,而她的回答,卻毫不留情地潑了他一盆冷水。

  「呵,」衛柏冷笑。

  顧雁捏著手,轉身走到帳壁小窗旁,看著外面漸明的天空:「民女記得,殿下九歲時寫過一首猜謎短詩。九霄排雲漢,萬里度瀟湘。不共燕雀語,銜蘆自成行。殿下九歲便知,鴻雁孤高忠貞,苦飛萬里也要回鄉。如果殿下非要強留一隻孤雁,離開與她同行的雁群,是否太過殘忍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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