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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沒想過你自己?」蕭策看著她問。

  「想過,但是如若讓他就這樣跑了,我也會後悔,」冷明珠站著將腰帶系好,坐下來看著蕭策道,「我想幫你。」

  蕭策一時沒有說話,心中分辨冷明珠說的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垂著眼,又問道:「遇見那個拿走擎蒼的人了?」

  這場遇見究竟是你們刻意還是偶然?蕭策想直接問冷明珠,究竟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那人要打傷紈曲。

  可是他就算問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滿意會不會相信冷明珠回答的話。

  「遇見了,」冷明珠頓了頓又道,「但是擎蒼還是又被他拿走了。」

  蕭策靠在輪椅上,低聲道:「人也被他帶走了。」

  冷明珠聽他如此說,趕緊解釋:「他說那兩人現在身上都中了蠱,如若不按時回去,蠱蟲便會發作,兩人都會死。」

  「然後說他能抑制蠱蟲?便將人帶走了?」蕭策說罷冷笑一聲,冷聲道,「說不得他們本就是一路人,演了出戲給你們兩人看而已。」

  「不是的。」冷明珠急忙否定。

  蕭策一聽她如此斬釘截鐵的否定,心中便是火起,他手撐著輪椅扶手,看著冷明珠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你跟他很熟嗎?」

  不等冷明珠回答,蕭策又質問道:「你明知道是他打傷紈曲,為何一直不告訴我?你私下又與他見了幾次,你也從未同我說過,你……」

  蕭策看著冷明珠的眼睛,接下來的話卻說不下去了。

  他靠回輪椅上,閉上了眼睛,只聽見冷

  明珠開口低聲道:「我為什麼要同你說呢?」

  第45章

  冷明珠披好衣服站起身來,轉身看著蕭策愕然的臉,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淡淡道:「這些是我的事,何必要同你說呢?你知道了會和我生分,但我不想同你生分。」

  蕭策看著她彎下腰,手撐著輪椅扶手,將自己禁錮在她身體和輪椅之間。冷明珠現在是她本來容貌,蕭策幾乎都忘了真正的冷明珠長什麼樣子。

  以前雖隔著「蒙塵」,但是心是向著自己的,而今她的眼睛裡雖映照著自己的臉,可那雙如妖魅般的眼睛卻是那麼的陌生。

  蕭策只聽見冷明珠輕輕開口道:「我不想同你生分,你叫我該如何做呢?蕭莊主,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告訴我,我……」

  「你當真不會懷疑我同那人的關係嗎?」冷明珠問。

  蕭策不知如何解釋,話說到一半又被下一句質問定在當場。他看見她面上苦笑了一聲,想說這樣笑很難看,又聽見她道:「那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追問我,蕭莊主?蕭策?這又算什麼呢?」

  算什麼呢?蕭策心頭迴蕩著這四個字,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下意識地搖頭,想要否認自己對冷明珠的疑惑。

  冷明珠只是伸手握住他在扶手上布滿青筋的手,低聲道:「本就是我的事情,不想牽連到你,不想給瓊陽山莊添亂,到最後還是讓你生氣,讓你惱怒,是我不好。」

  「不是的,我只是……」蕭策手一下捉住冷明珠的手腕,他牢牢抓住不讓冷明珠抽走,頓了一下繼續道,「只是你不要瞞著我,我不喜歡這樣。」

  冷明珠眼睛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垂著頭笑道:「你有事情瞞著我,我也有事情瞞著你,我們兩個扯平了。」

  聽見此言蕭策想要反駁,卻抬頭看見冷明珠的眼睛,心中一跳頓時翻江倒海,腦海中只迴蕩著她究竟知道了什麼的問話。

  「那兩個被帶走的人,如若我再遇見那個蒙面人,一定會問清。不管你相信與否,我的確不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人,」冷明珠看著他面上有些恍惚,心也沉了下去,,「你的事情我無心探查,如若你想告訴我的話……我隨時有時間。」

  蕭策的手被她拉下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冷明珠又伸手替他整理了下鬢邊的頭髮,輕聲道:「今日太后鑾駕受驚,是因為突然有人拋擲孩童屍體在路上,侯奕那邊少不得又要在追問你查到了些什麼東西,今天……」

  話說一半,蕭策突然伸手拉住冷明珠急切道:「我……」

  一個字出口便戛然而止,房間裡頓時沉默了下來,冷明珠安靜著,等待著蕭策接下來的話,可是蕭策的嘴卻又緊緊地抿住,沒有了下文。

  無聲的等待漸漸凝固,與沉默糾纏在一起像是泥沼,在日光漸暗的房間裡發酵。冷明珠看他垂著頭,嘴抿到發白的樣子,不忍心再聽下去。

  她心想,也便是只有蕭策能讓自己如此了,就當還了他收留自己的恩情。

  「不想說,便不必說了,不急一時。」冷明珠說道,她見蕭策面上還不曾有放鬆的樣子,便又重複了一遍。

  等到蕭策再看著自己,冷明珠看著那雙眼睛,只在心裡同自己講,今後兩人還是不要太認真了才好,省得到頭來兩人之間都不舒服。

  「我去見老太太,你……好好休息。」蕭策說罷,不等冷明珠說話,便將外面的丫鬟叫了進來。

  原本是想要叫她陪自己一同去的,可是蕭策現在心裡亂得很,若是再看冷明珠幾眼,害怕自己告訴她一些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

  他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風,等到了蕭老太太處,才嘆了一口氣,叫丫鬟去敲門。

  蕭老太太才從紈曲處回來,見蕭策來了,便問了一句:「中午又未曾用飯?」

  「用過了,只是有些事想問祖母,便過來了。」蕭策等到丫鬟們都出去,便撐著扶手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虞婉身邊的圓凳上坐下。

  「這兩日你又瘦了一些,虞婉心疼的嘆了口氣,給蕭策倒了一杯茶,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紈曲被打傷我也是沒有想到的,若我知道便不會讓她去的。」

  蕭策聞言立即道:「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孫兒並未有這意思!」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沒有這種意思。但是正是因為不想你我祖孫之間生了嫌隙,祖母才更要告訴你,」蕭老太太說著見蕭策又皺著眉,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幅畫裡是什麼?」

  蕭策點頭,只道:「那人先是去蓮花水塢鬧了一場,又一路追趕紈姐將她打傷,最後將畫搶走,這……孫兒的確想知道那畫中是何物。」

  虞婉點點頭,緩緩道:「當年瓊陽山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孫兒只知道瓊陽山莊被人誣陷修煉害人的功法,後來被江湖人誅殺,連祖父也是為救祖母和族人而死……後來祖母功法大成,回來報仇。」

  虞婉道:「倒也差不多是這樣,只是那些人說的也不算全是誣陷。」

  她說著一頓,笑了一聲繼續道:「瓊陽山莊蕭家,確實有一部功法,只是那是先輩的友人暫存於此,瓊陽山莊上下弟子,未曾有一人修煉過,後面弟子中出了一個叛徒,將此事說了出去。」

  「那時候你祖父為救我而死,族人也死傷大半,那部功法在我父親死前塞給了我,我四處躲藏,藏身在一個山村里,因為地方偏遠,所以一時那些人也未曾找到這裡,」虞婉說到這裡皺了皺眉頭繼續回憶:「我躲在一處山洞裡,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生了個火堆,還坐了一個男人,而我原本藏在身上的功法也被他拿在手上,正在翻看。」

  「那是何人?這件事我從未聽您提起過。」蕭策問。

  虞婉示意他不要著急,依舊道:「他見我醒了,便問我是不是姓蕭,我點頭他便將那本書還給了我,同我說好好修煉這部功法,足夠你報仇了。我當時害怕沒有接話,他還衝我一笑,叫我不用害怕。」

  「那副畫卷便是當時他交給我的,」虞婉說著轉頭看著蕭策,面上也柔和了起來,她道:「那人說這是他髮妻所繪的畫像,希望我代為保管,卻未說要取回的時間。」

  「保管畫像?那畫中所畫的是什麼?」蕭策追問。

  蕭老太太慢慢道:「畫像是畫的他本人和一個女人。」

  「可是為何要祖母你來保管?」蕭策皺著眉問,嘴裡又喃喃念叨:「可那人又為何要搶走那副畫像?」

  虞婉坐直了一些,抿了口茶水:「是因為那本他還給我的功法上,在難懂的地方都加上了一些解釋,他說這是他幫我的報酬,保管好那幅畫,來日或許還有機會將其取回。說完這些話他便走了,我自此四十年來未曾再見過他。」

  「可那那幅畫被人搶走了,那人……」

  虞婉打斷他的話:「那晚我跟著陶飛光前去,見著了幫他的人。雖然那人坐在屏風後面,刻意壓低了嗓子,但是給我的感覺,卻同那個山洞裡見過的恩人極像。所以我才想起了我放在蓮花水塢的畫像,這才叫紈曲取回來。」

  「四十多年前……那人如今的年歲也應該不小了,可紈姐所說傷她那人正值壯年,想來應當不是一個。」蕭策說罷,又提及了冷明珠擎蒼被搶和今日暗衛所回報的事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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