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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方隅將烈酒傾倒在傷口上,謝鏡清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其他玩家們見到這一幕,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都捨不得打開的礦泉水瓶子裡面,裝的竟然是酒!

  要是早一點發現,他們外出的時候喝上一兩口,也不至於會那麼冷,更不至於會凍死人了。

  祁方隅無暇顧及其他人隱隱散發的不滿情緒,面對謝鏡清手腕上的那一小道傷口,仔細地使用了小半瓶烈酒來進行沖洗,又撕下自己做了口罩還要做繃帶的衣擺,給謝鏡清仔仔細細地包紮好,才幫他把獸皮衣慢慢地放了下來。

  他輕輕吻了下謝鏡清的手腕,打趣道:“看樣子,咱家以後只能讓我來做家務了。”

  謝鏡清說:“我可以學。”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他的腦子並不笨。

  祁方隅笑道:“我可捨不得。”

  他連謝鏡清這樣平淡無波的回應都喜歡得要命,只想用儘自己最好的一面,做儘自己能做的事情,將謝鏡清永遠地留在身邊。

  至於那些傷到謝鏡清的東西……

  祁方隅默不作聲地將山洞內壁上的木刺取下,冷著臉在手中捏得粉碎。

  他們倆說話的功夫,野獸肉經過炙烤,已經變得焦黃酥嫩,在除了他們還有鄒天奇之外的每一個人面前,都擺放了一份分量相當的肉。

  不多,剛好夠塞牙縫,勉強達到個十分之二的飽腹度。

  見他們猶豫不決,斯文男人這個教科書般的存在,利落地拿起野獸肉就往嘴巴里塞,看起來跟吃普通的野獸肉沒什麼區別——雖然他並沒有那個吃到純粹野獸肉的機會。

  凡事都是這樣,只要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面的人就不會再覺得艱難了。

  一時間,山洞裡響起了各種各樣的咀嚼聲、吧唧聲,還伴隨著肉類的香味兒。儘管覺得不應該,鄒天奇還是沒忍住肚子叫了幾聲,連忙捂住,心虛地看了祁方隅一眼。

  祁方隅看著吃肉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個餘光都沒有給他。

  其他玩家吃是吃進嘴裡了,還是有人忍不住反胃噁心,衝到山洞外面去瘋狂乾嘔,連生理性不適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股勁兒,要不是肚子裡面半點存貨也沒有,估計能吐個天昏地暗。

  最後他們擦了擦嘴,忍著噁心,還是把肉給吃了。

  再不吃,他們的體力就真的抗不到通關那一刻了。

  在路過謝鏡清和祁方隅身邊時,玩家們仍舊忍不住感到羞愧難當,好像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就能夠忍耐的事情,他們卻嘴饞忍不住一樣。

  儘管他們知道,這兩個人的體力壓根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上次野獸和玩家互相廝殺的場面,已經讓他們吐得黃膽水都出來了,這會兒肚子空空,是真的忍受不下去了,只能先靠不純粹的野獸肉來緩緩勁兒。

  然而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很容易就會滋生出嫉妒與不甘的情緒。

  為什麼他們可以,自己卻不行呢?

  黃頭髮男人冷“呵”一聲,“別裝了,我就不信你們會不餓。”

  祁方隅咳嗽一聲,道:“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們說不餓了?”

  黃頭髮男人噎了下,“總、總之,你們能忍這麼久,不過是因為你們中途吃過一次野獸肉而已,如果我們也吃了,同樣能忍這麼久,沒什麼了不起的。”

  綠頭髮精神小伙附和道:“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

  祁方隅點點頭,一副認可的模樣,“你說得對,不過是在它成為死亡條件的時候,我們都沒問題而已,確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野獸肉可以吃沒錯,可是沾染了人肉的野獸肉又怎麼算?

  他們真是餓暈了,居然忘記嘗試死亡條件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瘋狂地嘔吐起來。

  祁方隅還火上澆油道:“你們確定能嘔吐得乾乾淨淨嗎?”

  玩家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祁方隅的心情卻很不錯,“注意別吐在山洞裡面,萬一不小心踩到了,怪噁心的是一回事,難保不會是一種新的死亡條件。”

  順利完成三連暴擊,祁方隅直接牽著謝鏡清起身,看樣子是要外出。

  綠頭髮精神小伙連忙道:“大家都吃了這具野獸肉,你們不會是想跑吧!”

  這話一出,有幾個距離謝鏡清和祁方隅比較近的人,都下意識站了起來,想要阻攔他們。

  “這肉是我逼著你們吃的?”祁方隅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們,持續添堵道,“攔得住的話,儘管試試,但要是攔不住的話……”

  祁方隅勾唇冷笑, “可就要死在觸發死亡條件之前了。”

  那幾個下意識站起來的人瞬間移開了視線,沒敢去看他倆,生怕眼神對上了也會被誤以為要動手,然後當場去世。

  沒有人敢再阻攔,謝鏡清和祁方隅順利地離開了山洞,就是後面還遠遠地跟著一條尾巴,雖然不在攻擊他們的範圍之內,但祁方隅還是很不爽,回頭瞪了一眼之後,對方就慫得全部撤了回去。

  謝鏡清道:“方隅,你有話要說?”

  “嗯。”祁方隅被寒風吹得又咳嗽了一聲,“哥哥,我們得找個山洞當備用的才行。”

  謝鏡清道:“為什麼?”

  祁方隅反問道:“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野獸已經完全消失了,但這件事情被發現也只是時間問題,哥哥覺得,到時候他們會怎麼做?”

  謝鏡清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套用了現成的答案,“吃死屍?”

  祁方隅道:“可問題是,落單的野獸和人類屍體只有那一具,之後的屍體又要從哪裡來?”

  謝鏡清想了想,“殺人?”

  祁方隅點頭,“對。”

  他甚至懷疑,關卡是故意遺漏的那具帶有玩家的野獸屍體,惡意引導玩家們自相殘殺。可於曉伏又說過,那具屍體是他自己沒埋進雪裡,才導致被風吹出來的,所以很難有證據證明是關卡故意的。

  “而且我們陷入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誤區。”祁方隅隨手摘下樹上的葉片,道,“這種樹葉是可以吃的,地上的草也是可以吃的,甚至連樹皮和樹幹都在可食用的範圍之內——《七月半,鬼門開》團隊裡就有人不小心吃過——我們不是只能吃肉果腹,我們還有其他的選項,但在之前跟野獸的大量接觸下,還是下意識的將肉類作為了首選,這會導致吃肉的這件事情變得常態化。”

  吃過肉類的玩家們,在這樣冰天雪地的環境下,不一定看得起素食。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就是這麼個道理。

  謝鏡清剛要開口,忽然覺得手有點不太舒服,大概是被劃傷的位置在長肉,他微微活動一下手腕,才緩解了些許,對於祁方隅的言論,認可道:“最關鍵的是,我們也無法保證,這些可以食用的草木,還能存在多久。”

  祁方隅腳步一僵。

  謝鏡清隨之停下,“怎麼了?”

  祁方隅看著他,“哥哥,你為什麼會覺得……這些草木的存在是有期限的?”

  謝鏡清也僵了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謝鏡清深知自己的烏鴉嘴事跡,“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沒關係,哥哥。”祁方隅牽住他的手,笑道,“你的話讓我們提前預知了以後的事情,今天還能吃頓飽的,挺不錯的。”

  於是他們沿途收集了一些能吃的植物,隨便找了個山洞,生火燒柴,雪水洗菜,照著吃撐的程度進食,以確保可以多支撐幾天。

  期間祁方隅還調侃道:“好像回到了變成狐狸的幻境裡,天天都在吃草。”

  當然,吃得更多的是魚。

  謝鏡清說:“你挑的草比這個味道好一些。”

  祁方隅笑了,“我也這麼覺得。”

  吃飽喝足要離開的時候,祁方隅打算收集一些樹木回去當存糧,但在行動之前先問了一嘴謝鏡清,“哥哥覺得這些草木能帶走嗎?”

  謝鏡清說:“應該能。”

  祁方隅正要伸手摘,謝鏡清又說:“但關卡既然能用大雪掩埋野獸屍體,就能想辦法讓它們也變得不能吃。”

  祁方隅乖順地收回了手,“好的。”

  無用功是沒有做的必要了,他們還是得巡視一下四周,看後期鬧騰起來,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可以避避血腥氣。

  遠離是不可能遠離的,他們還需要依靠玩家的行為來猜測關卡的目的,但暫時性的遠離紛爭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們走了大概有二十五分鐘,就聽祁方隅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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