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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個兒童失蹤的新聞。」

  工位上的員工一邊和巫雨清聊,一邊在電腦上聯繫蒙佳:「佳佳姐,巫老師想轉發社會新聞!」

  半小時後,巫雨清如願轉發大眼,不是那條舉證的,而是公安部發布的公告:已立案,已聯繫舉證人,正在追查。

  她的轉發評論是經過小組討論後的四個字:持續關注。

  ——

  宗政航下班後在單位開臨時會議。

  兩小時的無中斷會議結束後,宗政航接到巫雨清的電話。

  她說要來接他下班,已經快到了。

  沃爾沃緩緩駛近辦公大樓。

  雨夾雪在車燈前墜出白色的線條。

  宗政航坐進副駕駛,調整座椅,注意到後排有他的行李箱。

  「進組前我得住到南城那邊的房子。」巫雨清說。

  沉浸式體驗記者的日常。笨辦法。她沒有別的辦法了。要是沒有要緊的事她甚至不會開車,就依靠城市公交系統出行。

  下課後巫雨清聯繫了導演,把自己之前對人物的理解、老師對人物的分析都說了,並講述了進組前的計劃。

  她需要一個真實的環境去學習、體驗、模仿。

  導演自然樂於見到演員下功夫,電話里語氣很好——他在片場外儒雅隨和,一坐導演椅就變成暴君——說會幫她找實習單位。

  巫雨清以為工作單位的消息起碼要等一兩天,掛了電話就乘著勁頭,在衣帽間找符合角色人設衣服與配飾,往行李箱塞。

  正糾結帶三雙鞋還是四雙鞋時,消息來了。導演人脈廣辦事快,回電不是他親自打的,而是他的助理,說巫雨清後天就能去單位報導。

  她收拾出三個行李箱,裡面沒有假髮、巨大的化妝包、首飾、專用麥克風、耳返等往常趕通告常備物資。

  她需要和宗政航面對面解釋。手機通知然後徑直離開別墅,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好吧,其實很好猜到。

  「我帶了你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今晚要和我住嗎?」她問。

  車依然停在辦公大樓前。如果宗政航想回別墅休息,現在下車就能走到他自己的車旁邊。

  「和我住的話,我明天早上送你上班,」然後找個地方突擊一下新聞學。她的作息馬上就要規律起來,向朝九晚五看齊。

  「和你住。」宗政航說,「明天我讓人把衣物和日用品送到南城。」常住的話,出差專用行李箱裡的那些東西不夠用。

  他留意到巫雨清現在穿的不是早上出門時的那一套。晚上的服裝更普通,常見的通勤裝,深色耐髒,面料也好打理。

  用捲髮棒卷好的頭髮也不像早上那樣披著,而是盤起來。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夜宵?」她轉動方向盤,車子進入機動車道「明天早上我們吃三明治可以嗎?」

  「嗯。」

  雨刮器有節奏地升起落下。

  天空不再下雨,雪粒打著旋兒飄落。

  車裡沒有放歌單,電台的新聞主持人口播今日新聞快訊。

  前方紅燈,巫雨清慢慢踩剎車。

  晚間新聞播報完畢,結尾曲是一段電子琴獨奏,很長,叮叮噹噹從音響里淌出來。

  「進組前不要讓保鏢跟著我。」

  「我會讓他們不出現在你眼前,但會跟著。」

  巫雨清忍不住皺了下眉,身上陌生的氣場一下子灰飛煙滅。

  掠過的思緒太多,宗政航一時間抓不到確切的。

  音樂上,他承認,甚至說嘆服巫雨清的才華。可對於表演,他認為巫雨清只是一個敬業愛崗的從業者。

  普通觀眾對於表演,也許說不出個一二三,但演員的幾斤幾兩是完全能看出來的。

  巫雨清的演藝之路很順遂,從未翻車。團隊會挑本子,找的都是她能夠詮釋的。

  表面上看每個角色的人設不同,但這些人物性格都是巫雨清能理解,能在自己的經驗中找到,或是能想像並順利代入的。

  這次拍戲之所以不順,一是巫雨清在轉型。拓寬戲路、漲實力,不可能無痛;二是這回的人物已經不能憑藉想像和共情來完成,有的氣質和狀態,並非腦子裡搭建好就能在現實中表現出來。

  表演不是簡單的技術活,它需要大量的努力和足夠的天賦。許多演員演戲就是穿別人的職業裝做自己。

  巫雨清為什麼招致導演的不滿?

  因為她在攝影機前不是一個記者,而是:巫雨清當記者了。

  今天的老師有兩把刷子,或者是巫雨清開竅了。

  她的改變和衣服、髮型、妝容無關。

  文靜,平和到有些暗淡,穿得樸素,好像連人也普通了起來。

  這不是她一貫的表演套路:放大某些情緒,縮小或彰顯性格中的某一點,模仿見過的人的表情與動作。

  仿佛有什麼未知的神秘力量,沒收她的底氣,抽掉她不凡的風度,拿走她的自信和大方。

  是因為坐得不直嗎?儀態不完美會導致人有這樣大的變化嗎?

  她依然有張漂亮的臉,但此刻只能說好看,不能稱之為美麗。

  巫雨清知道安保不能暫時取消,失望和不滿令她從角色扮演中暫時脫離出來。

  宗政航最熟悉的、獨屬於她的生動,在這一刻復活。

  慕強是人的本能,他也不能免俗。

  絕對的實力,橫溢的才華,永遠是丘比特暴擊人類胸腔的武器。

  占有怎麼可能是單方面的?

  她一次次捕獲他。

  第87章 承諾

  只上了一周的班,巫雨清眼裡的光就消失了。

  地鐵倒公交,四小時的通勤時間。她是真的在上班,不是微服私訪。

  崗位是文字記者,需要撰稿,還會跟著攝影記者出現場。

  朝九晚五?

  春秋大夢。

  兩周長了3公斤,為此專門給導演報備。

  導演說沒事兒,應該的,可以上鏡,這才真。

  雞絲油醋汁沙拉扛不住日復一日的勞動。她必須三餐正常,吃好吃飽,才能支撐每天8小時打底的腦力勞動和幾小時的路程往返。

  不僅如此,她還切身體會到糖與油對人的巨大吸引力。高熱量食物能最快速度安撫情緒,回血回藍。

  壓力肥,社畜的必經之路。

  宗政航起床時,餐桌上留有煮雞蛋和牛奶。

  如今兩個人都在各自的單位食堂吃飯,早上隨便吃一些應付睡醒後的飢餓,然後去單位再吃點。

  這間房子如今充滿了生活氣息,床頭的那面牆用無痕膠貼著劇本里記者所有的出場情節,隨著時間推移,巫雨清補充了更多的人物細節。

  她像是在寫小說,編出記者的畢業論文選題,和在單位寫的新聞稿一起列印出來,貼在衣柜上。

  她虛構出記者的簡歷。大學在哪裡實習,第一份全職工作是什麼,幹了多久,如何跳槽,工作能力怎樣,薪水多高。這些不會拍出來的背景介紹全放在書房的桌子上。

  宗政航以為寫作是種一通百通能力,巫雨清以自身為例告訴他不是這樣。

  她的歌詞讓樂評人讚不絕口,部門內部的比稿大會卻墊底。

  硬著頭皮寫。

  在第四周學會摸魚和拖延,以為周末單休的那天能絕地反擊趕出來,結果是睡完懶覺後發展興趣愛好,編了兩支曲子,稿子只弄了開頭。

  她從小白晉級為菜鳥,適應了融媒體中心的節奏和工作流程,各項工作內容逐漸上手,進組時間也逐漸接近。

  宗政航習慣了這個幾乎和他同齡的屋子。

  它的供暖設備不是地暖,而是暖氣片。巫雨清買了箱橘子,天天在暖氣片上烤幾個,

  烤熱的橘子剝去的皮和經絡,赤裸裸躺在果盤裡。不及時吃掉的話,瓣皮就變得乾脆,果肉還是很多汁,於是嘗到兩種口感。

  沙發夠大夠長,他被巫雨清影響,也將外套隨手放在上面,而不是掛在玄關的掛鉤上。他們的大衣彼此覆蓋,整夜相擁。

  電視是他看得多,能找到免費播放的新片,偶爾投影視頻。

  鋼琴也是他在彈。巫雨清累得沒這個閒情逸緻,每天回家都是倒頭就睡。

  老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所有車露天停放。

  巫雨清給他帶了圍巾手套。使用率極高,他幾乎天天穿戴,走出單元門後步行去昨晚的停車點,扯下車前窗的防凍罩布,然後熱車。

  工作日的早上,四周都是坐在駕駛位熱車的車主,冬天天亮得晚,手機屏的光芒照亮他們的臉。

  巫雨清以為宗政航「下鄉考察」兩天就走,沒想到他會和她「同甘共苦」。

  最後一天上班,外賣員帶著許多甜點和奶茶來到公司。巫雨清和共事了一個多月的同事們道別,打算回老房子,卻接到宗政航的電話,說直接回別墅,南城的行李等她離京後,他會去收拾。

  他的安排不能說錯,巫雨清進組所需的東西不在老房子裡。現在要緊的是休整、準備後天進組要帶的林林總總。省去一趟折騰何樂不為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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