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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似乎是被他驚動了,閉著眼睛將人往懷裡按了按,一隻手溫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迷迷糊糊道:「是我啦...不怕不怕...」

  夢一旦醒來便忘的很快。向淮林腦子一團亂,只記得做了很可怕的夢,夢裡的絕望悲傷後悔,在驚醒後不知怎麼全變成了委屈。他還不是很清醒,鼻子很酸,章簡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他把臉埋在章簡胸口輕輕吸了吸鼻子,伸手環上了他的腰,心裡好滿足,不知怎麼突然就很想哭。

  頭頂傳來有些沙啞但溫柔的聲音:「做噩夢了?」

  「嗯...」

  那人低笑,「多大人了...」,然後輕輕拍著他的背「回魂兒啦...回魂兒啦...」

  「我還以為我半夜回來偷偷上你的床你醒來會生氣呢...」

  「你再抱緊我點兒...」向淮林小聲嘟囔。

  「嗯?」

  「算了...」向淮林自己往章簡懷裡靠了靠。

  章簡愣了愣,然後滿足的環緊了懷裡的人。

  倆人又沉沉睡去。這次,終於一夜無夢。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七夕節禮物。我愛你們。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早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灑在向淮林蒼白的臉上。

  「章簡...」

  浴室傳來流動的水聲,他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掀開被子幾乎從床上摔下來。

  他用力拉開浴室的門,

  「嗯?你...你醒了?今天怎麼這麼早?」章簡正對著鏡子刮鬍子,用的是他的剃鬚刀。

  章簡用水沖了一下下巴上的泡沫,有些疑惑的看著扒著門框眼圈通紅,有些驚魂未定的向淮林。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瞭然的笑笑,走過去將人攬進懷裡,溫柔道:

  「還沒醒呢?夢都是假的啊...不怕不怕...平時多嘚瑟呢你...不怕了啊,看給嚇得...夢見什麼了?說出來,說出來就破了...」

  夢見什麼了...夢...?

  四天前章簡說他要出差...對...他要出差...現在他已經回來了。

  有個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向淮林突然渾身一震。

  章簡毫無防備的被懷裡的人推開狠狠地按在了牆上。

  向淮林粗暴的扯開了他的衣領。

  空蕩蕩的領口,向淮林瞪大了眼睛,頭很痛,到底...

  「你的玉呢?」他咬牙問道,聲音無控制的顫抖。

  這是向淮林第二次問起了,但這回氣氛明顯不一樣。

  看著他通紅的眼睛,章簡喉結滾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向淮林為什麼突然那麼在意那塊玉?難道是...

  他深吸了口氣,垂這腦袋,啞聲道:「我...我只是想看著你...不然我稍不注意你身邊就有別人了...我留不住你,也找不到你。」

  向淮林微微愣了神,艹的,為什麼章簡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你嘀咕什麼呢?我問你玉呢?!」向淮林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章簡有點委屈又有點疑惑的和他對視,「你...你不都知道了嗎?不然你幹嘛問我玉...」

  向淮林腦袋很疼,他為什麼要問玉呢...為什麼...好像剛還記得來著...

  他緩緩鬆開章簡...失神的轉身,腳步遲緩的走出了浴室。

  章簡納悶的整整衣領。這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向淮林做在餐桌前發呆,皺著眉回想這些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老爸住院了...自己去了醫院...後來呢...後來爺爺打電話...說要向淮秦走英國...自己自告奮勇替大哥去...然後昨天...昨天陪朋友們喝了酒......

  對...這就捋順了。最近喝酒太多了,總是斷片兒。

  「向淮林!你這兩天一口早點都沒吃是吧!!」

  章簡一聲爆喝將正走神的向淮林驚的差點跳起來。

  章簡翻著冰箱正打算做早餐,看到他四天前給向淮林做的早餐紋絲沒動的擺在哪兒不由得怒火中燒。

  精神萎靡的向二少給他嚇了一跳,看著甩在面前的倆真空餐盒才想起來,自己這兩天要麼睡過了頭要麼在醫院,壓根沒顧上吃早餐。

  每當這種時候,有一種名叫「妻管嚴」的深植在向二少靈魂中的略根性總是脫穎而出——他心虛的張了張嘴,儘量掩飾道:「我…我吃了…助理…給我買早點了…」

  ……

  向淮林沒敢抬頭,手在桌子底下偷偷絞著手指,然而很長一段時間,章簡都沒有動靜。

  他小心的抬眼,卻看到章簡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面對著冰箱。扶著冰箱門的手指從用力到關節發白,到恢復正常,再到緩緩關上冰箱。

  章簡背對著他,聲音冷清:「你寧願吃外面買的…」

  向淮林最討厭外邊兒的飯,他再清楚不過。

  向淮林心口一顫,意識到章簡絕對多心了…可偏偏…他什麼也解釋不出來。

  不過有什麼可解釋的呢?好像也確實沒必要。

  章簡可能真的被他傷著了,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玄關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屋子裡這回是真的靜下來了。

  真他媽靜啊…心裡悶悶的喘不過氣兒來,好壓抑。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種逃不開的讓他窒息的孤寂…好像什麼時候也過…這種模糊的,仿佛夢中的…絕望感?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手機鈴聲打了一室靜寂,是向淮秦。

  「哥…」

  「不是說早上要來和我交接資料?」

  對,差點忘了。

  他晃晃亂七八糟的腦袋決定先把正事兒辦了。即使他記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決定替向淮秦去英國。

  向淮林剛走到向淮秦公司樓下,和他擦肩而過一個乾瘦的老頭兒。

  一瞬間腦海里光影閃現,卻又什麼都沒想起來。但那人他認得,向淮秦很敬重的一老僧人,侍明。

  「法海下山了…」嘴上這麼調侃著,卻壓不下心裡的一絲異樣,以及早上不歡而散的煩躁。

  辦公室里向淮秦正在吃早餐。向淮林推門進去,自然的從他手邊拿個一個頌可麵包,坐他對面安靜的吃了起來。

  向淮秦還是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好像他倆就是約好了一起來吃早點的。

  「我剛在樓下看到侍明大師了。」

  「你嗓子怎麼啞了。」向淮秦答非所問。向淮林也沒在意「宿醉了。」

  向淮秦挑挑眉。正巧秘書進來幫他收拾桌子,向淮林明明已經在擦手了,卻莫名的發脾氣:「誰准你動了!」

  秘書手一抖,不過沒表現在臉上,只微微低頭不卑不亢道:「抱歉,我以為您吃完了。」

  「吃沒吃完你他媽看不見嗎?!」

  其實向淮林很少這樣亂發脾氣。但今天就是心裡難受的慌。

  向淮秦抬抬眼示意秘書先出去。平靜道:「誰惹你了?」

  他也說不上來,就是心裡堵。於是捏捏眉心,疲憊道:「辦正事兒吧。」

  中午和向淮秦辦完交接,回到家,家裡還是空無一人。

  強壓下心裡的失落,向淮林不禁冷笑,這才幾天吶,這就受不了跑了吧。

  「本來還打算告訴你的…」

  交接資料,收拾行李,請朋友喝酒。

  發小們給向淮林踐行,一群大老爺們兒說什麼都顯得矯情,闊闊喝了三天最後連葷段子都講厭了。這樣真的不錯。

  而章簡,再無音訊。向淮林看著手機發了會兒呆,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收進了口袋。

  離開的前一天向淮林上了趟山。把花放在他媽的墓前,就這麼站在那兒抽了一下午煙。

  直到太陽快落山,向淮林伸出指頭從煙盒裡夾煙的時候才發現煙盒空了,兩腳已經站的麻木。

  他悻悻的低了低頭,開口時因為抽了太多煙而聲音沙啞:

  「其實你這半輩子也沒白忙活。」

  「你兒子要去外邊兒收拾洋鬼子了,沒準兒明年能給你領個洋妞回來。」

  向淮林其實真沒什麼能跟他媽嘮叨的,畢竟他媽走的時候向淮林才6歲,對他媽的記憶實在不多。

  更何況他媽沒走的時候也是天天忙著幫向正國打江山,沒怎麼跟兒子親近過。

  …

  機場裡人山人海,向淮林翹著長腿坐在機場的咖啡廳里拿筆記本看資料。偶爾有女生偷偷拿手機拍他,他還能勾勾嘴角沖鏡頭擺個沒創意的剪刀手。

  「機場人真是太多了,要找到你還真是挺費勁兒的。」

  向淮林看著神情自若的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的李豫西,平靜的開口:

  「來給哥送行的,還是來找揍的。先把話說清楚了。」

  李豫西拍拍腳邊的行李,「誰說我是來送行的。」

  他拿起向淮林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忘了我媽可長居英國呢,那可是我的地盤兒。」

  向淮林冷眼看著他,並不接話。

  李豫西坦然的和他對視,還是在笑,眼圈卻是紅的。

  「你是淮林哥,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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