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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醫院,有什麼事等阿黎搶救過來再說。」

  伸手,王家同樣沒告訴上面的長輩,只叫上了王琚跟自己一起過來的王衡到底把人攔了下來。

  雖然兩人輩分一樣,但到底年長一二十歲,曲晝看眼王衡,最後一甩胳膊,重新沉著臉坐回了椅子上。

  「抱歉」

  成年人的兩拳,即使曲晝不像陳夜專門練過拳擊,但依然讓男人的嘴角破裂出血。

  沒有回應他的道歉,搖了搖頭,王衡沉默地坐回了椅子。

  現在,說什麼話都晚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這一次,搶救室的門沒有讓他們等多久就打開了。

  遮擋嚴實的口罩帽子,滿頭冷汗的心外科主任看著瞬間圍過來的人,簡單而迅速地說道。

  「心跳和呼吸現在已經恢復了,但是病人的情況還是很危險,現在出現了肺水腫的徵象。」

  沒有放慢速度,搶救半天的老主任迅速說道。

  「考慮到她是心臟移植術後,目前又合併了急性心力衰竭,她的身體情況太複雜了,之前也不是在我們醫院做的心臟移植,目前我們這邊暫時拿不出一個很好的治療方案。我建議你們現在立刻把人送去B市,趕去國外估計是來不及了,但B市董欽教授他們的心臟移植團隊經驗豐富,可能更有把握治療曲小姐。」

  B市,橫跨幾個市區,如果想快一點趕過去的話,坐車是不行的。

  但是

  「好」

  喉結輕輕滾動,嘴角還殘餘著血痕的男人,聲音仿佛從被割裂過的喉嚨中發出,啞得嚇人。

  「我現在就帶她過去」

  B市,集晞總公司所在地,陳夜過去三年生活的地方。

  如果說在場的人誰對那裡最熟悉,無疑非他莫屬。

  沒有人敢耽擱,一艘滿載了醫療設備的直升飛機很快準備起飛。

  因為飛機承載人員限制,乘機陪同曲黎過去的是陳夜和程南,其他人則是另外搭最近一輪的航班趕往B市。

  而就在他們飛機起飛的時候,接到院長電話的董欽教授也匆忙趕往了醫院。

  沒有太久,甚至除了起飛和降落的時候,曲黎都沒有怎麼感受到顛簸。

  看著迅速被再度推進醫院的曲黎,看著再度在自己眼前關上的搶救室大門。

  拿著筆,被要求在病危通知單上簽字的男人,第一次有些手抖地握不住筆。

  「治好她」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求你們治好她」

  曾經上過B市本地新聞的男人,B市如今大多數人都認識的男人,此刻看著再不復當初電視節目上的沉穩英俊。

  破了的嘴角,髒亂的衣服,抑制不住發抖的手。

  垂下眸,一身白大褂的陌生醫生,給出了面對所有家屬同樣的回答。

  「我們一定盡力」

  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

  人力所能付出的努力,似乎到這一刻就已經到了最頂層。再往上,再往前,曲黎依靠不了任何人。

  搶救室的門外,兩個同樣年輕英俊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

  搶救室內,曲黎,雙眼緊閉。

  無數的白大褂在晃動,刺眼的燈光落入瞳孔,嘈雜的儀器聲大聲地播報著人的心跳,脈搏。這樣的場景,搶救的時候很常見,但其實誕生的時候也差不多。

  人這一生,算算時間其實也就幾十年

  有長有短,有悲有歡

  曲黎稱得上倒霉,但也不是沒有人羨慕。

  人生這場旅行,走到現在,她不能說不辛苦,但是——

  身體在逐漸麻木,疼痛卻依舊如影隨形

  但即使是這樣,即使是現在

  指尖,用力地,努力地動了動。

  她……不後悔

  哪怕就這樣死掉,她也不後悔曾活在這樣的世界上。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命運願意再給她一點仁慈,請讓她……

  「基礎生命體徵在逐漸恢復平穩,患者的生存意識很頑強,真是想不到這樣年輕的姑娘……」

  勇敢的人,總要學會為自己爭取。

  這一夜,搶救室內外的人都沒有睡。

  但好在命運這個天平,最後總算稍微向曲黎偏了一下

  也或許,這是那位勇敢的姑娘,努力為自己爭回來的命運。

  天亮了,昏睡著的人被推入了ICU,重症監護室。

  B市人民醫院規定,ICU的患者家屬每天只能探視兩次,並且還需要穿戴好隔離服才能進去。一次也只能進一個人,其餘人只能隔著透明玻璃窗看看。

  現在曲家和王家的人也已經趕過來了,陳夜和程南都不肯走,其他人來了自然也想守著曲黎轉危為安再離開。

  商量過後,最後也只能輪流探視。

  第一天,第一個進去探視的人是王衡。

  但是曲黎沒有醒來,雖然醫生說現在情況已經開始好轉,但曲黎還是在昏睡。

  而接下來的時間,曲黎也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昏睡。除了程南進去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清醒過來的曲黎,其他人探視的時候曲黎基本都在昏睡,包括陳夜。

  最後,身體恢復了些力氣,說話也能慢慢說的曲黎,是在搶救完第七天的時候看見的站在自己身旁的陳夜。

  說來也是奇怪,一場大病後的曲黎雖然也瘦了很多,但因為她本來就瘦看著倒不是特別明顯,反而是陳夜。

  側了側頭,看著男人過於稜角分明的側臉,曲黎輕笑著抬了抬眉。

  「阿夜,你看著,怎麼比我還像病人。」

  明明生病的是她,見面後,始終皺著眉的人卻是他。

  站在床旁,看著哪怕躺在ICU,但只要清醒臉上就帶著笑的曲黎,陳夜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

  事

  實上,男人的目光也沒有落在她彎起的嘴角。

  視線從女孩已經結痂的額頭,緩慢移動到蒼白的臉色,滿是針頭的手臂,男人喉嚨發緊,下意識想回話,卻似乎沒有成功。

  最後

  「是不是很疼」

  明明沒有說抱歉,明明沒有說對不起,但……

  看著陳夜的眼睛,看著他繃緊的手臂,曲黎艱難地抬了抬手,觸碰到了帶著醫用手套的男人。

  該怎麼告訴他了,該怎麼告訴這個已經愧疚到說不出話的人

  「阿夜」

  女孩的聲音,因為之前喉頭水腫搶救插管的原因,哪怕現在可以說話,但只要聲帶振動,就仿佛是有一張刀片在割著她的喉嚨。

  但是,即使是這樣

  指尖輕輕彎曲,仿佛捧著玫瑰的枝葉偷懶地倚在牆角,曲黎的手指搭在男人手掌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

  「昏過去前,我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死掉。」

  哪怕我真得很害怕,哪怕我真得很難受

  但是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就這樣死掉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這樣死了,你會很難過的。」

  手臂在發抖,但又因為搭在自己手掌上的指尖而被強制克制,幾乎不敢用力地握著曲黎的手,陳夜垂低頭。

  仿佛早已支撐不住的山崩,仿佛一直在掩飾平靜的暴雪,男人的肩膀終究忍不住,慢慢地,慢慢地塌了下來。

  該怎麼形容他聽到消息時的崩潰

  該怎麼說他知道人正在搶救時的慌亂

  可以孤身離開C市創業的男人,可以拼著一無所有的風險堅持首創新型產業的男人,簽過很多上百萬,上千萬的文件,卻唯獨在那天簽署病危通知書時險些握不住筆。

  雙手交握

  男人這一次,握得很緊,很緊。

  時間,逐漸正式邁入又一年的春季了。

  每年的清明,不管在哪裡,不管有什麼事情,曲黎總是要爭取回家的。

  今年,也不例外。

  王衡和王琚工作忙,曲黎自從出了ICU,就堅持讓兩人回去了。至於曲亮和曲晝,也只多待了兩天,就被曲黎以不放心公司業務的緣由同樣趕了回去。

  而程南,則是比王衡和王琚走得還早。

  沒辦法,作為醫生,那麼忙的職業,最長的事假也不會有曲黎住院的時間那麼長。

  因此等到曲黎正式康復出院的這天,竟然只有陳夜陪著她。

  嗯,也不對,還有個人。

  轉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一身黑色西裝的唐姐,曲黎無奈地收回眼神,看向不遠處正在打電話的陳夜。

  這次綁架的事情,其實在她這裡已經算是結束了。

  綁架自己的那位現在已經被收押,後續的法律流程陳夜基本上一手攬了過去,除了需要她出面作證的事情以外,其餘的事曲黎並不需要操心。

  但是,對於陳夜來說,這個事情的後遺症似乎影響深遠。

  首先就是關於曲黎的安全問題

  以往從來沒有過保鏢的曲黎,最多也就是讓家裡的陳叔充當過這一類角色,但卻沒真正地聘用過保鏢。

  可是這次不顧曲黎的反對,陳夜堅持給她聘請了一位貼身保鏢。雖然目前不知道唐姐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從對方的各種證件及體格來看,應該不會再出現曲黎悄無聲息被人擄走的情況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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