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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直起身子,伸手環住了他的腰,驚喜道:「廠督回來啦?叫人家好想。」

  他推開我的兩臂,陰沉沉地看著我:「進去,把窗關上。」

  我「哦」了一聲,乖乖關窗,進到了裡屋。

  「你們幾個怎麼伺候的夫人?這麼冷的天叫她坐在窗邊吹風?染了風寒怎麼辦?」他在外面呵斥杜若竹苓她們,他心情不好,連帶著下人也遭殃,我怕他責罰她們,連忙喊他進屋,「廠督,您怎麼還不來?我好想你。」

  我才不會得風寒呢,我從小習武,體格比其他人強多了。

  「退下吧。」他煩躁道。

  程岫邁步進屋,那張臉還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裝作看不懂臉色,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廠督今日下值這麼早嗎?」

  他低頭看我,勾唇無聲冷笑:「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揚起唇,好聲好氣地說:「去城外跑馬了,還遇到了忘劍哥哥。」

  「呵。」他見我一臉無所謂,陰惻惻地捏住我的臉蛋,陰陽怪氣地問,「怕不是約好的吧?」

  我吃痛,哎喲了一聲,眼睛飛速冒起了水霧:「廠督說什麼呢!」

  我鬆開了手,氣鼓鼓地坐在了銅鏡前,他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後,輕輕拿起梳子,慢條斯理地替我梳頭,他動作輕柔,眉眼在鏡中也鍍上了一層柔光:「咱家說什麼,梁四姑娘心裡清楚。」

  我盯著鏡中的自己,臉蛋都讓他捏出了紅印,他卻沒察覺似的,慢悠悠地說:「梁四姑娘要是不明白咱家的意思,也沒關係,不過是個侍郎家的兒子,說殺了也就殺了,滿門抄斬對咱家來說,不是難事。」

  程岫將頭髮梳好了,冰涼的手指輕輕掠過我的頸子,他俯下身子,湊近我的耳朵:「梁四姑娘千萬別想著跑,這京城和你認識的人這麼多,你真捨得嗎?」

  「廠督就這麼不信我?」我眼眶蓄著淚,倔強地挺直腰背,不肯回頭看他,「算了,你不信就不信,我困了,廠督請回吧。」

  程岫冷笑一聲,從後面伸手捏著我的下巴:「老實點,從今天開始,沒咱家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我抿著唇不說話,眼淚滴在他手背上,他嫌惡地收回手,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抹掉眼淚,看著鏡中的自己。

  不愧是我,哭得這麼好看。

  程岫這算是吃醋了吧?

  杜若小心翼翼地過來看我:「夫人,該用膳了。」

  我擺擺手:「不吃了。」

  「您不是吵著餓了要吃飯嗎?還是吃點吧。」她好聲好氣地哄我。

  我高深莫測地擺擺手:「沒胃口,你們退下吧,我要歇息了。」

  一會兒應該會有人來求著我吃飯的。

  「屬下聽得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盧道遠心裡直打鼓,他被派去當夫人的暗衛後,常常覺得自己小命不保。

  程岫陰沉著臉,他只聽到了三筒和四條說她要出去跑馬,而看著趙家的人說看到了趙忘劍也去了城外,一時急火攻心,以為她出去會情人,怒氣沖沖地回來責問她。

  他想過千萬種手段懲治她,但看到她那張若無其事的小臉,他又說不出來了。

  程岫想到梁四那委屈的眼淚,一陣頭疼。

  那也是她非要出去騎馬才惹出來的。

  他誤會了,她難道不會解釋嗎?那麼倔,也不知道是屬什麼的。

  就會哭。

  要是在宮中,她早就被打進冷宮了。

  程岫又想到她落在他手背的那滴淚,心情煩躁得很。

  那麼笨,挨了訓也活該。

  程岫轉身回了宮裡。

  月色照人,程岫回到了程府,漫不經心地叫來了三筒:「夫人幹什麼呢?」

  「夫人今天沒用晚膳,直接就睡下了。」三筒畢恭畢敬地回答。

  程岫聽完,沉默半晌,冷冷地笑了幾聲:「好啊,好,敢跟咱家耍性子了,不吃就不吃,餓死她算了。」

  三筒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去是留。

  又過了一會兒,程岫猛地起身:「要你們幹什麼吃的!夫人不吃飯不會逼著她吃?」

  三筒低垂眉眼,心裡卻犯嘀咕:您不是要餓死她嗎?

  程岫怒氣沖沖地去了她住的明軒堂。

  他也不知道生誰的氣,很有可能是生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說他是真男人的梁銀柳的氣,也有可能是趙忘劍,死不悔改還要惦記梁銀柳。

  當他推開明軒堂的門時,月色進牅窗,冷冷清清地落在坐在銅鏡前的女人身上,她長發披散,烏髮泛著水光般的光澤,看上去如綢緞般順滑,她瘦,臉只有巴掌大小,聽到了聲音,輕輕看了過來。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

  他舌尖發苦。

  程岫知道了。

  他生他自己的氣。

  第7章

  「廠督。」我小聲喊他,聲音都帶著心碎。

  嚇死我了!還以為他真不來了呢。

  程岫冷著一張臉,邁步走過來,伸手抹掉我的淚:「知錯了嗎?」

  我搖頭。

  他氣笑了,勾起了一邊的唇角,眼尾微微上挑,似是天生帶著幾分勾人的邪氣:「誰讓你不吃飯的?你倒是有本事極了,動不動就不吃飯耍性子,你在家也這麼嬌氣嗎?」

  我偏過身子,賭氣道:「我在家沒人冤枉我。」

  「要不是你自己擅自出去,豈會遇到他?」他嗤笑一聲,伸出一隻手,捧住我的臉蛋,逼著我看他,「就該把你鎖在院子裡,省得讓人惦記。」

  聞言,我又流眼淚:「廠督壞得很,我整日見不到您,心裡苦悶,又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只好自己出門逛,要是您陪著我,哪裡會有種事?」

  他一見我流眼淚,就蹙起了眉,面上嫌惡,可拿手帕給我擦淚的動作輕柔:「這麼說,還怪咱家了?」

  死太監,不怪你難道怪我?

  我委屈地點點頭:「嗯。」

  他哼哼兩聲,沒好氣地說:「真是慣得你沒邊了,還敢說我壞,就該不給你飯吃。」

  程岫肯來,苦肉計就成了一半,我輕輕把臉貼到他的手心上,向上抬眼看他:「我心裡只有廠督,廠督不要我,我還不如餓死算了。」

  程岫看著我,那神情像是恨極了,又忍不住不看我。

  天人交戰,神魂煎熬啊。

  我可沒那麼煎熬,伸手柔柔地抱住了他的腰:「廠督陪我出去跑馬,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到底沒推開我,摸了摸我的頭髮,生硬地說:「行了,怎麼這麼黏人?咱家沒那麼多空陪你跑馬。」

  我幽幽嘆了口氣。

  他頓了頓:「若是無聊了,街上的鋪子你隨便逛,看上什麼買什麼,要是誰敢惹你,當場就打回去,咱家給你撐腰。」

  「要是想跑馬,提前知會一聲,帶上五餅和六萬,他們兩個會騎馬,能護著你。」

  我抱緊了他,抬頭望著他,認真地問:「廠督,那我要是想你怎麼辦呢?」

  程岫咬著後槽牙,也不知道誰惹了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他:「……你閒得沒事想我做什麼?」

  我無比自然地開口:「我喜歡廠督,自然會想廠督啊。」

  「不知羞的傢伙,以後少說這種假話!」我看不見他的神情,他語氣更冷,好像更生氣了。

  「我沒說假話。」我嫌他還不夠生氣,用鼻尖蹭了蹭他,委屈道,「廠督為什麼老是跟我生氣?廠督是不是討厭我?」

  他不動了。

  我漸漸鬆開了手,一點點遠離他。

  下一刻,程岫攥住我的手,不讓我退後,旋即我看到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沒有感情地問:「想吃什麼?」

  我見好就收,垂頭乖順道:「都行。」

  他摸了摸我的臉,指腹從唇瓣上揉過去,像是故意使壞,又像是無心之舉,他淡淡地問:「天色晚了,淮閣正熱鬧,咱家陪夫人去那裡逛逛?」

  淮閣可是京城最名貴的酒樓,我爹和大哥都不怎麼常去,也就是逢年過節,家中來了貴客,叫他們把酒樓的菜送到家裡,我吃過幾回,簡直驚為天人,讓我懷疑我們府里的廚子平日裡是用腳做的飯。

  我剛想答應,他卻好像看穿了我的開心,哧哧笑了一聲,摩挲著我的臉,遺憾道:「算了吧,夫人不喜歡吃飯,總是動不動就不吃飯了。」

  死太監!

  我心裡有很多可以罵他的詞彙,但我還是笑嘻嘻地說:「有廠督陪我,我就吃得下了。」

  他眉眼彎彎,看上去心情不錯,我連忙起身挽住他撒嬌:「好廠督,我餓了,您陪我去好不好呀?」

  我大哥說天下沒人比我會撒嬌,我也這麼覺得,我二姐死後,我娘整日以淚洗面,大姐也整日悶悶不樂,三姐姐倒是知道要哄著她們別太傷心,可她笑得太假了,眼裡全是悲傷,根本哄不了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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