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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世子記得,國師曾在紫宸殿說過,阿雲是有福之人,怎麼如今又成了禍國殃民的災星?」

  浴舟臉色沉重。

  「本國師先前觀那孩子的面相,是早夭之相,能安然存活至今,但猜想她許是遇到了大造化,的確是個有福之人。」

  「可本國師沒有想到,她的福氣竟是竊取了昭雲國運,國運亦是昭雲萬民的運,逆天而行定會遭天譴。」

  剎那間,殿內議論聲四起。

  「本官聽說當初這位回宮時,燒了三天三夜還能活下來,原來竟是……」

  「不止呢,疾風崖那麼高,她跳下去都沒死……」

  「如此兇險,可次次都能死裡逃生,這世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難不成邊關之事,真是……」

  「豈有此理。」

  陸准扒開擋在身前的人,走上前一腳將浴舟面前的書案踹得四分五裂。

  「去他娘的逆天而為,老子的閨女能活下來,靠的就是老天爺庇護,她是天命之女,是昭雲的福星。」

  「誰敢在她身上亂扣帽子,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雲諫本想上前同他理論幾句,可陸准向來粗魯慣了,看到龜殼都裂成四半,生怕也被踹一腳,想著今日昭雲帝又不在,雲謙又無法服眾,還是閉嘴自保為上。

  在浴舟說出這話時,其實謝知禮也想踹,但他的力氣沒有陸准大,擔心踹不裂,只得作罷。

  「陸國公說得沒錯,老夫的外孫女行得正,坐得直,是上天庇佑之人。」

  「況且,渡生門門主言玉溪也曾給她批過命,說她是有福之人,難不成渡生門門主會胡言亂語?」

  擔心眾人被帶偏,雲諫脫口而出。

  「國師方才說了,雲棲晚的福氣是從昭雲萬民身上竊取的。」

  謝知禮嗤笑。

  「信王的意思是,言門主為了雲棲晚一人,置昭雲百姓性命於不顧?」

  雲諫噎住,他倒是想說,但他不敢,若這話傳到了言玉溪耳朵里,日後即便他繼位,也很難坐穩那個位置。

  聽到謝知禮這番話,眾人也紛紛點頭,渡生門以拯救蒼生為己任,門主定然不會拿一國百姓性命開玩笑。

  可方才浴舟所言也不無道理,到底該信誰?

  見殿內陷入沉默,許千仞眸光微閃。

  「國師方才說那吞噬昭雲命脈之人,需要身負真龍之氣之人來斬殺,但陛下和太子如今都昏迷不醒,這該如何是好?」

  浴舟甩了甩手中的拂塵。

  「二皇子是陛下親子,信王是陛下的胞弟,雖然不及陛下和太子,但二人亦是身負真龍之氣之人,若能合力將人斬殺,也能達到效果。」

  許千仞眸光幽深。

  「照國師這麼說,兩位公主亦是陛下親女,同樣身負真龍之氣,真龍之間互相殘殺,豈不更是逆天而為?」

  殿內有不少人相信浴舟所言,也有人覺得此事甚為蹊蹺。

  邊關之事是否是天災還未證實,而昭雲帝昏迷和雲珩中毒定是人為。

  如果雲棲晚姐妹真會吞噬什麼命脈,早吞噬完了,何必等到現在讓人發現?

  見眾人神色開始鬆動,雲諫有些著急。

  「許太尉別忘了,雲棲晚還是南離公主,她是南離的奸細,回到昭雲就是為了幫助南離吞併昭雲的。」

  「敢問信王,雲棲晚可有做任何危害昭雲之事?」

  見雲諫說不出來,許千仞又繼續道。

  「當初雲玥和楚臨風刺殺南離四皇子,是雲棲晚向南離太子求情,免了兩國戰亂;當初不軌之人口口聲聲誣陷陛下非先皇所出,意圖引起昭雲內亂,也是雲棲晚幫助平復此事。」

  說到不軌之人時,許千仞緊緊盯著雲諫。

  「還有當初信王因一己之私,想要斬殺雲棲晚,破壞兩國合盟時,也是人家大義,不跟你一般計較。」

  「如今信王剛被放出來,轉頭便將髒水潑向她,如此忘恩負義,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眾人紛紛點頭,雲棲晚一次又一次替昭雲百姓著想,從未對不起昭雲,反倒是昭雲虧欠她良多。

  接連質問讓雲諫亂了心神。

  「許太尉,你休要胡言亂語,本王為何要無憑無據誣陷雲棲晚?」

  「信王心知肚明,何須本官明言。」

  雲諫氣急。

  「許太尉如此護著雲棲晚,可是她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許千仞嗤笑。

  「本官的女兒是昭雲太子妃,信王倒是說說,南離公主能許本官什麼好處?」

  這些話本來輪不到他說,但陸准、謝知禮和祈墨淮等人都早已被打上了雲棲晚一派的烙印,這些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更有可信度。

  「信王如果說出不來,不妨由國師替他說?」

  第464章 誰陪本公主一起死

  浴舟不悅,神色又迅速恢復如常。

  「該說的本國師都已經說了,信與不信,諸位自行採納,本國師告辭。」

  祈墨淮擋在浴舟面前。

  「國師且慢。」

  「平西王世子有何指教?」

  祈墨淮將滾到腳邊的龜殼踢飛。

  「空口無憑,國師既說雲棲晚是吞噬昭雲命脈之人,那就請拿出證據,也讓我等信服。」

  浴舟眉心微蹙。

  「那言門主的批命又有何證據?」

  占卜之事,何來的證據?

  「國師這話的意思是,你的占卜之術在言門主之上?」

  聽出祈墨淮話里的坑,浴舟轉身看向文武百官。

  「我雖是昭雲國師,但從不插手昭雲國事,今日是看在不忍百姓受苦的份上,不得已才插手此事。」

  「方才占卜的過程也是諸位親眼見證,龜裂便代表違逆天理,此人不除,昭雲後患無窮。」

  浴舟話音剛落,殿外便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

  「依國師這話,今日本公主必死無疑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雲棲晚玉貌花容,冷目灼灼,身披紅色斗篷,如同燃燒的火焰,耀眼而奪目。

  兩個人的眼神隔空相撞,頃刻間仿佛有無數的劍在空中廝殺。

  「國師想殺本公主?」

  浴舟斂去眼底的異樣。

  「為昭雲百姓而死,是公主的宿命。」

  若早知這丫頭如此難殺,他當初就該讓她死在惠民寺。

  雲棲晚輕笑。

  「死在本公主手裡,才是國師的宿命。」

  就看誰比誰死得早了。

  「雲棲晚,你……」

  雲諫話剛說到一半,可看到雲棲晚眼裡的殺意時,下意識便閉了嘴。

  明明是個小丫頭,可她那兇狠的眼神絲毫不亞於從前的昭雲帝。

  「信王先別急,待會兒本公主會讓你急個夠。」

  見她朝雲謙的方向走去,眾人自覺地給她讓出一條道。

  「聽說二皇子要親自斬殺本公主?」

  雲謙咽了咽口水,不敢正面回答。

  「若皇妹真是吞噬昭雲命脈之人,皇兄也只能大義滅親。」

  懶得糾正他言語中的稱呼,雲棲晚贊同地點點頭。

  「此言有理。」

  聽到她附和自己的話,雲謙警鈴大作。

  「皇妹的意思是?」

  她不信,雲棲晚會自動赴死。

  「所以二皇子有什麼證據?」

  雲謙噎住,他當然沒有。

  「沒有證據,那便是誣陷。」雲棲晚周身的氣勢冷了下來。

  「南離誠心與昭雲聯盟,昭雲三番五次污衊本公主,真當南離好欺負不成?」

  雲謙笑得有些勉強。

  「皇妹誤會了。」

  「既是誤會,昭雲是不是也該給南離一個交代?」

  見雲謙不說話,雲棲晚便默認他同意此事。

  「如今昭雲陛下與太子昏迷不醒,二皇子監國,那敢問二皇子,今日會如何處置國師?」

  見她三言兩語便反客為主,浴舟雙眼微眯。

  「公主憑什麼說本國師是誣陷?」

  將腳邊的那一半龜殼踢到浴舟面前,雲棲晚笑得一臉無害。

  「龜殼是在國師手上裂的,由此可見,國師才是逆天而為之人,歪曲事實,胡亂傳達上天旨意,是要遭天譴的。」

  胡說八道,誰不會?

  甩了甩手中的拂塵,浴舟冷哼一聲。

  「伶牙俐齒。」

  盯著他手中的拂塵片刻,雲棲晚語氣挑釁。

  「彼此彼此。」

  她只是沒有拂塵而已,不然她也要甩幾下,耍耍威風。

  「二皇子想好了嗎?本公主還在等著你的交代。」

  雲謙一臉為難地看向浴舟。

  「不知國師……」

  見他這副軟弱無能的模樣,浴舟心中惱恨,廢物。

  當初在破廟威脅他,同他魚死網破的勇氣去哪了?

  「公主,回頭是岸,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己之私,置萬千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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