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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發生得太倉促,所有同學都怔住,隨即接連喊道:「學長!」「林遠學長!」「隊長!」

  林遠嗓子撕破音,急道:「都不許動。」

  剛喊完,他重重咳嗽兩聲,嘴角溢出血絲。

  看到眾人關切心焦的表情,他笑了笑,慢慢伸直手臂,掌心朝向同學們,做出一個「停止」動作。

  他又重複一遍,「你們都別動。」

  他的手臂微微顫抖,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仿佛耗盡所有力氣。

  所有人都停住腳步,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林遠臉上血色褪盡。

  這時候孔奇半個身子已在門外,看到這動靜,急忙回頭:「學長……」才開口兩字,他就被身旁的聯邦軍人捂住嘴巴,強硬地拖出去。

  剩下的軍人也列隊離開。

  多絮眸底淬冰,壓著聲音說:「請馬上對他進行急救。」

  為首者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沒必要。」然後他轉身,跟在隊伍最後面離開。

  「嘀——」,牢房的門被關上。

  同學們立刻蜂擁而上,圍在林遠身旁手忙腳亂,有人想捂住他傷口,有人想把他扶起來。

  林遠搖了搖頭,輕聲:「動脈破了,沒用的。」

  他此刻只剩下一口氣撐著,失血過多,感覺身體越來越冷。他上半身靠在白色牆面,臉上是虛弱無力的笑:「丸子。」

  丸子淚流滿臉,身體不住顫抖,「我在。」

  好可怕。

  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

  她竟然只能看著老林死在眼前,卻什麼都做不到。

  林遠眼眸半闔,意識已經不清醒了,昏昏沉沉的,嘴角卻還翹著,「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丸子跪在他面前,流著淚凝視他灰敗的臉色,她一點點靠近這張臉,小心翼翼貼上嘴唇。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吻。

  好冷。

  感受不到他平時的溫度,仿佛在親吻一個死人。

  想到這裡,丸子哭出了聲,她伸手抱住這具冰冷的軀體,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抱得越來越緊,似要將這個人嵌入骨髓,「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

  沒有任何回應。

  丸子跟他腦袋貼著腦袋,突然身體一震,感受不到他肌膚下的脈搏。她連忙退開一點距離,目光怔怔。

  懷裡的人已經失去了呼吸。

  他閉著眼,露出幸福無比的微笑,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

  身後的白牆上沾滿他的鮮血。

  殷紅而刺眼。

  多絮走過去,蹲下,檢查他的生命體徵,「他死了。」

  丸子嚎啕大哭,哭聲很快傳染到每個人身上,牢房全是哭泣哽咽的聲音,浸滿了令人絕望的悲傷。

  他們眼淚過後,其他情緒也一起湧上來,有人害怕:「聯邦根本不介意殺人,我們是不是都會死在這裡?」

  「嗚嗚,早知道比賽前先回家一趟,我已經一年沒見爸媽了。」

  也有人充滿仇恨,甘蘭澤站出來,雙眼通紅:「我們絕不能束手就擒,我們要報仇,只要有機會逃出去,我一定要殺光這些人。」

  多絮靜靜站在一旁。

  她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無力了,這種只有在戰爭中才會感受到的痛苦和無奈。

  一個不久前還鮮活的生命,轉瞬間,就變成冷冰冰的屍體。

  她環視四周,目光從他們臉上一個個轉過去,然後停在吳天甲身上。

  吳天甲正在看她,眼風暗暗朝屋頂上掃一眼,似在暗示。

  多絮順著望去,看到監視器。

  從一開始就存在的監控,把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拍下來。

  多絮明白他的意思,只要能拿到記錄,就能當做指控聯邦的證據。

  她垂眸掩去情緒,逃離這裡困難重重,他們現在深陷敵營,而且赤手空拳。相反,敵人卻有武器,有數量,還有地理優勢。

  無論怎麼看,都找不到一絲希望。

  多絮沉思片刻,開口道:「放心,還沒到絕境。殺死我們這些學生對聯邦並沒好處。既然把我們留下,肯定有需要我們做的事。」

  話剛落音,房間內三維立體屏突然開啟,光芒籠罩。

  屏幕最前方是一個金髮男人,身材修長舉止優雅,他穿著路上最常見的便服,讓人難以分辨身份。

  他後面有一座金屬架,剛被帶走的孔奇被四肢大張綁在上面。

  正對金屬架的位置,放著一張拷問椅,孔征被禁錮在上面,身上受了點傷。他身旁兩側站著全副武裝的聯邦軍人。

  金髮男人面朝學生們微笑,他並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直接道:「說得對,我留下你們的性命自然有用處。你們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我決定的,而是取決於你們孔老師的態度。」

  看到這個人,多絮目光一凝。

  她認識他。

  聯邦的「血腥禿鷲」,亞當斯上校。

  第89章

  「根據調查顯示,你跟妻子離異後獨自一人撫養兒子,父子兩人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感情想必不錯吧?」

  聽了這番話,孔征的表情毫無變化,只冷冷投去一眼。

  亞當斯笑眯眯:「我這也是沒辦法,對你用刑不管用,只能拿你兒子試試。孔老師,你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何必這麼倔呢?不管你說還是不說,戰爭結果都不會受影響,不需要有罪惡感。」

  孔征閉上眼,沉默。

  亞當斯無奈地擺了擺手,說句老實話,他很欣賞骨頭硬的人,不過,他更享受把硬骨頭打斷的感覺。

  「你M別瞎逼逼在那兒廢話,放一百個心,哪怕你們殺了我,不該說的我爸絕對不會說!」孔奇被綁在架子上也不老實,他拼命掙扎,鎖鏈響起嘩啦啦的聲音,「有種就殺了我!」

  亞當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話的語氣友善:「傻孩子,不會這麼簡單就殺了你的。」

  孔奇朝他「呸」一聲。

  亞當斯微微側頭,避開了他的唾沫,無奈道:「太不懂禮貌了。」

  「對畜生不需要講禮貌。」孔奇目光兇狠,「告訴你好了,我從小就是被我爸揍大的,早就習慣挨打,隨便你們怎麼打,今天我吭一聲就算輸!」

  亞當斯笑出了聲:「你以為只是挨打?」他朝孔征望去,笑問,「孔老師,你怎麼把兒子教這麼天真?連刑訊課都沒上過?」

  孔征一動不動,可闔蓋的眼皮底下,他的眼珠子微微顫動。

  亞當斯見他不說話也不介意,朝下屬抬了抬下巴,下令道:「先來個前菜試試,把他左手的指甲都給拔了。」

  「是。」

  孔奇雖然嘴上說不怕,可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緊張地看著他們一舉一動。

  突然指尖傳來一陣劇痛。

  他痛得想大聲喊叫,可想到自己之前說的話,又怕自己的聲音會干擾父親判斷,當即一口咬住嘴唇,嘴巴上溢出血。

  雖然沒發出聲音,可喉結不住滾動,仍是傳出了沉重的悶哼。

  等到五片指甲都被拔光,他額頭上脖子上流滿了冷汗。

  孔奇眼睛裡全是血絲,聲音也在顫抖,可神情卻是耀武揚威,仿佛他贏了,瞪住對方一字一句:「一點都不痛。」

  亞當斯一怔,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笑完了,他才發現這樣不太禮貌,便歉意道:「抱歉,失禮了。」他轉頭朝孔征夸道,「你兒子真可愛,我都有點不忍心了。」

  孔征還是閉著眼沒動,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既然你不覺得痛,那我們玩點更厲害的。」亞當斯抬手,溫和地替孔奇擦去額上冷汗,微笑道,「來,給他一針神經調試劑,把敏感度闕值拉到最高。」

  立刻有下屬拿出準備好的針劑,「是。」

  孔奇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知道接下來的疼痛程度會翻上好幾倍。

  他心裡怕得要命,牙齒都在打顫,可他不想在敵人面前露怯,便緊緊咬住牙齒,故意在臉上擺出兇狠的表情。

  即便如此,他緊繃的肌肉還是泄露了情緒。

  亞當斯「嘖嘖」兩聲,他沒控制音量,雖然話是對孔奇說的,卻更像是說給孔征聽的,「別這麼害怕,針頭都插不進去了,來,放鬆點,只是打一針而已,你爸和你同學都看著呢。」

  「我才不怕!」孔奇馬上否認。

  「好孩子。」亞當斯拍了拍他的腦袋。

  冰冷的藥水注入身體內,效果立竿見影。

  亞當斯不過在他傷口上輕輕一碰,孔奇便痛得齜牙咧嘴,剛忍住,下一秒左手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種痛,仿佛將他的靈魂抽離身體,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太痛太痛了。

  如果可以結束這種疼痛,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咣當」一聲,又一片指甲蓋扔到金屬盤裡。

  孔奇全身冰冷,連說話都困難,太好了,他又忍住了,他沒丟臉地哭喊出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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