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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席捲整個南部六區的基因病毒退去之後,聯邦總算恢復了久違的寧靜,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南部六區受到的影響太大,尤其是星輝區,整個城市被寄生種們摧殘得幾乎成了廢墟,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人們,面對的是流離失所,家人離散。

  許多人在災難中失去了生命,大部分是被寄生種折磨致死,或者失去理智發動攻擊時被武裝維和部隊解決,還有的喪生在試圖越過邊境線的時候……

  這次病毒給予人們的打擊不亞於大規模戰爭,其他地區的人們自發組織起募捐活動,聯邦政府也及時給出方案,第一時間找到地方安置受災人群,給予物資投送,幫助南部六區進行災後重建。

  經過這件事之後,不少聯邦人對於暗域的態度有了很大轉變,親身經歷過差點被同胞拋棄的痛苦,他們才明白為何多年來暗域要將聯邦視為死敵,星網上出現了新的聲音,呼籲兩方放下宿仇,握手言和。

  這樣的聲音還只是少數,但假以時日,這點星火或許也能燎原。

  和聯邦一樣,暗域同樣在進行災後重建,因為這裡是病毒的起源地,加上之前有過內戰,暗域的受災情況要比聯邦更嚴重,波及範圍更廣。但因為暗域有所準備,大部分被感染人群早早進入了休眠狀態,所以死傷人數並不算多。

  就在簡宜年死後,零進入無意識狂暴狀態,所有被控制的寄生種全都湧向了七區,對沈月卿和顧驕發起攻擊。

  好在其他地區的軍隊早已提前接到指令,很快趕來護衛,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趕到現場時,發現正在對抗寄生種的不只有他們的人,還有聯邦武裝部的戰士。

  他們怎麼來了?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這個問題,六區和七區是病毒肆虐最嚴重的地方,旁人避之不及,聯邦竟在這個時候選擇幫助暗域對抗寄生種?不會是想趁火打劫吧?

  不管怎麼說,當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首領和夫人,暗域戰士們一邊清剿寄生種,一邊提防著聯邦那邊的人偷襲,意外的是,直到最後他們都沒有發難,好像真的是單純地來幫個忙。

  開什麼玩笑!

  兩方隊長進行了短暫交涉,知曉了對方此次前來的意圖之後,暗域戰士們決定暫時放下芥蒂,先把任務完成,至於聯邦這群人,管他們真心還是假意,利用完之後弄死就行。

  彼時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停留半月之久,簡宜年雖然死了,可他對零的改造卻讓零突破了生理極限,無休止地釋放繁衍本能,人總有疲憊的時候,藤蔓的攻擊卻好像永遠也沒有止境,仿佛全世界的寄生種都在朝七區湧來。

  戰士一批又一批地頂上,聯邦前來增援的人也越來越多,卻從沒人見過沈月卿和顧驕的影子。就在他們絕望地認為這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戰鬥時,藤蔓忽然開始枯萎,寄生種們停下攻勢,多米諾骨牌似的倒了下去。

  沈月卿的身影自七區深處緩緩出現,他輕輕抬手,宣告這場浩劫的終結。

  後來他們才知道,在消失的這半個月時間裡,沈月卿一直在和零的力量對抗,他們的血脈同宗同源,都有控制寄生種的能力,誰能將對方壓制下去,誰就可以成為真正的掌控者。

  結果很明顯,沈月卿是最後的贏家。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聯邦頓時掀起軒然大波。沈月卿掌控了寄生種,不就等於同時掌控了聯邦幾千萬民眾的性命?

  一想到自己的命被那個喜怒無常的暴君握在手裡,不少人陷入強烈的恐慌情緒,生怕哪天沈月卿一個不高興,將自己變成他的掌下亡魂。

  高層們同樣焦灼不安,「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不該幫助暗域。這下可好,死了個簡宜年,卻讓沈月卿變得更難纏,這麼多人的命在他手上,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們嘗試與聯邦溝通,得到的回應卻是一拖再拖,整個聯邦上下愁雲慘澹,提心弔膽地等待了許久,終於發現,沈月卿似乎暫時並沒有動他們的意思。

  又過了許久,聯邦終於收到了暗域的回應。

  暗域沒有做出任何威脅,也沒有要聯邦割地賠款,他們只提出了一個要求——聯邦必須簽署一份協議。

  清理完寄生種的隱患,暗域的重建工程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這次重建範圍不僅有受到病毒影響的幾個區,還有之前在戰爭中淪為廢墟的六區。

  雖然六區幾乎被夷為平地,但暗域人對於白手起家這種事情輕車熟路,只要手裡有塊地,建起城市只是時間問題。

  病毒得到控制,之前休眠的人紛紛被喚醒,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許多人成群結隊地前往落日谷,不為別的,就想好好感謝一下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們的首領和夫人。

  而事實是誰都沒能踏進莊園,符辛帶人守住圍牆,陰惻惻看著這群人,「夫人在休息,想死的繼續往裡進。」

  雖然真的有人不怕死地想往裡進,但為了不打擾顧驕休息,他們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只紛紛將自己帶來的禮物放下,懇請符副官一定要轉交到顧驕手上。

  瓜果蔬菜、金銀珠寶、鍋碗瓢盆……符辛面前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山,下屬小心翼翼聞到:「副官,要把這些東西搬回去嗎?」

  符辛斬釘截鐵:「不,全部處理掉。」

  這些東西或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讓夫人高興,但同時有百分之兩百的概率讓首領不高興,作為一個有著經驗豐富的副官,他的第一要務就是為上級減少煩惱,這些有可能引發家庭矛盾的東西,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莊園內,顧驕昏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當他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酸爽,好像身上的每個零件都被拆下來重裝了一遍,有種脫胎換骨的新生感。

  他下意識握了握拳頭,抬手看向自己的胳膊,指尖戳上去是柔軟溫熱的,他眨眨眼睛,植物化消失了!

  看到熟悉的房間,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莊園,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房門打開,沈月卿走了進來,顧驕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沈月卿失笑,到床邊坐下,「怎麼這樣看著我,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驕搖搖頭,他感覺太舒服了,「你沒受傷吧?」

  他扒拉著沈月卿的衣袖,四處檢查他的身體,沒有發現傷口,植物化也消失無蹤,他高興地鬆了口氣,「太好了,我們都沒事。」

  說實話,當時他獨自面對簡宜年的時候,幾乎做好了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決心,幸好最後月卿救了他,他還年輕,還有好多幸福沒有經歷,怕死得很呢!

  見他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沈月卿道:「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自己去找簡宜年?」

  「那個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嘛。」顧驕拍拍自己的胸口,當時可能被腎上腺素沖昏了頭,他現在回想起來,發現自己完成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越級突破三道精神牆,換在平時,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的,腦子裡就一個念頭,一定要阻止他。」顧驕回憶著那時的心情。

  沈月卿深深地看著他,「如此不加節制地使用精神力,你就不怕真的被病毒完全吞噬?」

  「怕呀,當然怕!」顧驕點頭如搗蒜,誠實道:「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一定不會這樣做。可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好不好,更怕因為我一時的猶豫害了你。如果我真的因此變成……植物人,那你就要照顧我一輩子了。」

  說著說著,他開始聯想,「如果那種事情真的發生了,那你要記得每天給我擦身子,至少三天洗一次澡,頭髮也要洗,不然身上膩膩的難受。最好多拿些好吃的放在我旁邊,說不定我聞到食物的香味,自己就好起來了呢?」

  他被自己想像中的畫面逗樂了,一抬頭,見沈月卿定定凝望著自己,久違地感覺到了不好意思,說話都磕巴了。

  「你、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謝謝你,驕驕。」沈月卿輕聲說,執起顧驕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熾熱一吻。

  「我們之間……不需要道謝。」顧驕的手心貼上沈月卿側臉,「再說你也救了我一次,我們現在都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就是最幸運的事了。」

  彼此相望,淡淡的溫情在兩人之間流轉,可惜好景不長,光腦終端響起催命般的通訊鈴聲,顧驕連忙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女聲。

  「喂,是驕驕麼?」

  是顧夫人。

  顧驕眼睛一亮:「媽媽,是我!」

  聽見顧驕的回應,顧夫人的聲音停頓幾秒,接著情緒一變,忽然就哽咽了,「你這孩子,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家裡說,你想嚇死媽媽呀?」

  顧驕一呆,意識到事情沒瞞住,家裡人已經知道了,他下意識看向沈月卿,臉上帶著委屈巴巴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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