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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掌同志撲了個空,整個貓向前載去,腦袋摔進餘澤的枕頭裡,摔得它眼冒金星。

  “呃……你有事?”餘澤聽見聲音抬起眼罩的一角,從下方打量它。

  仙人掌垂著腦袋從枕頭上爬起來。

  要在以往,它肯定已經和餘澤掐起來了。然而仙人掌這幾天正在扮演“因鏟屎的突然離去而悲痛萬分意欲絕食的貓”,現在突然變臉,之前的偽裝前功盡棄,似乎有些不值。

  仙人掌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忍一忍,於是它想了想,一歪頭:“喵?”

  餘澤嚴肅地盯著它:“你想幹什麼?”

  仙人掌:“喵?”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餘澤總覺得仙人掌那張貓臉上似乎在計劃著什麼壞主意,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想,就聽門外有人敲門。

  餘澤:“有事嗎?”

  外面是這間小旅店老闆的聲音:“余先生,外面有人說認識您,但是我看那個人有些奇怪,所以上來問您一聲。”

  餘澤:“誰找我?”

  “他說姓趙。”

  “靠!”餘澤暗罵了一聲,接著高聲對外面說:“告訴他我馬上下去。”

  嘴上這麼說著,餘澤已經麻利地套上了外套,將桌子上的葉黃素塞了一顆進嘴裡,接著將仙人掌往懷裡一塞,推開窗戶,動作矯健地踩著旅館外面的外接排水管,從二樓無聲無息地跳下去,從旅館背面溜之大吉了。

  這段時間雨還在下,但是已經小了很多,變成了綿綿的細雨。

  然而連續下了三個多月雨,一時半會兒要恢復以前正常的交通和生活還是很難,城市街上還是有齊膝深的積水,偶爾還能看見小孩兒劃著名小船慢悠悠得從十字路口經過。

  餘澤帶著仙人掌走向最近的修建隊。

  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維修一座信號塔,營地旁邊插著紅色的國旗。餘澤一靠近就有人看到他了,因為他穿著的衣服上有搜救隊的隊徽。

  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認得這個標誌。

  雖然現在喪屍已經死了,但是仍然有當時少量從wata跑出去的變異人四處在野外流竄,因為考慮到他們原本是自己的同胞,出於人道主義,國家還是決定對他們進行活捉並妥善安置。

  現在搜救隊就是做這個工作的。

  餘澤作為其中的一員,正在負責追擊一名編號e58的變異人,昨天夜裡抵達喀什,但是又給跟丟了。

  “要幫忙嗎?”營地帳篷前有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熱情地站起來同餘澤握手。

  餘澤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並詢問他們多會兒啟程前往下一個維修地點。

  他們看了一下地圖,發現要去的方向正好差不多,於是一拍即合。維修隊繼續工作,等一會兒修好信號塔的時候捎餘澤一程。

  因為現在國家缺乏勞動力和交通工具,這樣的搭車非常常見,高速公路上的車幾乎都載滿了五湖四海來的人,下車之後又奔往各自的方向。

  餘澤與那人坐著聊了幾句。

  這個維修隊的人大多來自五號避難所。五號避難所當時建在雲南一帶,與其他幾所相隔較遠,離wata更是十萬八千里,遠離事件中心,因而對當時的狀況很不了解。

  隊裡的人一聽說餘澤以前是一號避難所的,立刻湊上來問東問西。

  關於喬伊斯和wata的事情其實沒什麼神的,要說驚心動魄,也就是喬伊斯死的時候拆彈那裡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喬伊斯對趙修平說他對這個世界無比忠誠,最終也算是沒有拼個魚死網破,放了他們一馬,自己死了,但是沒有引爆炸彈。

  然而因為國家一直沒有對此事進行官方說明,大家又普遍不相信喬伊斯真的會手下留情,因此給在口口相傳中給這個故事添加了許多神秘色彩。

  首當其衝的就是喬伊斯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趙修平。

  再加上他現在又是唯二兩名印血供體之一,雖然現在國家已經用人工方法製造出了印血,但是這種身份依然讓他顯得很特殊,說他什麼的都有。

  這次聽說餘澤同樣也來自一號避難所,更是撲上來一群人詢問有關趙修平的事跡。

  餘澤:“我不認識他……一號避難所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我也不知道……”

  一邊說,他的餘光還一邊注意著緊鄰的路口,生怕自己嘴裡撇清關係的人下一秒就從那裡出現。

  仙人掌坐在他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著尾巴稍,對此場面已見怪不怪。

  兩個多小時後,臨時指揮所終於確認信號塔恢復通信,餘澤不用再扯謊了。

  維修隊完成任務,收拾東西上路,餘澤和別人一起坐在卡車後斗里,細雨濛濛,維修隊的小伙子們放聲高歌,一路向北。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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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普通人被流竄的變異人攻擊,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戴有國家新研製的印血仿製品,這樣一來,搜救隊員僅依靠自身的氣味就可以吸引變異人,方便進行捕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餘澤負責追擊的這隻變異人似乎嗅覺有些缺陷,反而一直與餘澤在兜圈子。

  他從喀什搭車路過一座小城附近,再次在附近定位到了這個流浪的變異人,立刻便水下車,一路追蹤。

  仙人掌這死肥貓就鑽在他背著的包里睡大覺,搞得餘澤沒被變異人咬死,就要先被它的重量壓死了。

  雨水落在他的定位儀屏幕上變成一顆顆的小水珠,餘澤用手擦去,看著顯示著變異人的紅色點,從背包側面拿出□□和繩子來。

  城外房屋稀疏,道路兩旁也沒有路燈,水倒是淺了一些,不到小腿肚。

  餘澤輕手輕腳地繞過一座廢棄的小理髮店,沒有驚起一點兒水聲,只見理髮店幾十米外的夜色中,有一個高度遠超普通人類的身影,可惜在□□的she程範圍之外。

  餘澤端起槍來,正要想辦法怎樣才能無聲無息地靠近那個變異人,忽然他背後感到一陣暖意。

  “還在生氣?”

  我操!

  餘澤心頭火起,直接將槍向後懟過去,反被趙修平一把抓住。

  那個變異人似乎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略微動了一下,餘澤沒辦法,才沒繼續收拾趙修平。

  “你給我滾遠點兒,”他壓低嗓子道,“別妨礙我。”

  趙修平在這裡會一併掩蓋餘澤人類的氣味,更加吸引不了變異人了。

  然而黑暗中,他卻見趙修平給他做了個手勢,將他手上的繩子接過來:“他們剛研究了e58的資料,這個變異人手術時候出現了問題,天生沒有嗅覺,誰來都一樣。”

  餘澤有些懷疑:“你確定?”

  趙修平直接將繩子纏在手上:“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五分鐘後,他們將變異人緊緊捆在路邊的樹上的時候,這位仁兄還在嘶吼著。

  手電筒打過去,雖然因為麻醉劑,它的聲音已經低沉了下來,估計很快就要睡著了,但是那雙猩紅的眼睛依然死死盯著旁邊的兩個人。

  餘澤以前沒見過嗅覺有毛病的變異人,還專門多看了兩眼,趙修平就站在他身後。

  過了半響,餘澤還在和那變異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連手電筒的光都微弱了下去。

  趙修平站在他身後無奈地說:“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猜對了。”既然他都明說了,餘澤也沒什麼好迴避的,直接滅了手電向進城的公路上走去。

  這座小城在國家公布的最新地圖上有安全標識,如果他進城能遇到白天的那個修建隊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和他們一起喝一場酒。明天再來將這個變異人押運回去。

  餘澤走到公路上,積水退去,已經露出了濕漉漉的地面。

  雨已經小到不需要穿雨衣了,但是剛剛過水,他的褲腿又濕了。

  餘澤將包放下,正要低頭去擰乾,就見身後的人已經彎下了身,動作乾脆利索,只能看到他削薄的短髮。

  餘澤的臉色登時變得異常精彩,一時間啞口無言。

  等趙修平幫他弄乾淨站起身來的時候,餘澤立刻將包背上,大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我就是有點生氣而已,氣消了就好了。你沒必要一直跟著我,也沒必要這樣。”

  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按理來說兩人歷經生死,根本沒有什麼事值得他如此掛懷,像個小姑娘似的發脾氣。

  但從喬伊斯死後兩人重逢,之後的一段時間,兩人一直有各自的事情在忙。餘澤要從頭到尾地向上面解釋他和零九將t52開走的前因後果,以及在wata的所有經歷。

  t52造價不菲,迫降的時候被損壞了外殼,所幸沒有涉及重要部件,但還是差不多要修一個月。

  而wata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要由趙修平經手,從wata放出去的人,到底應該怎樣安置,怎樣處理,有些人要不要定罪。

  從一層到九層足足有上萬人,這個工程量之浩大,即使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完成。

  只不過在做這些工作的時候,趙修平沒有看緊餘澤,也來得及和別人串通一氣,讓他從王敬武那兒又從韓水那兒聽說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餘澤的工作完成,當即向王敬武申請加入搜救隊,離開了控制中心,一丁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趙修平。

  當然,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現在見了餘澤他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在後面跟著他。仙人掌從餘澤背包里露出一個腦袋,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後面的人:兄弟,你竟然也有今天!

  進城的路有些長,兩人沒有遇到車,只默不作聲地在公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路邊的建築物漸漸多了起來。

  餘澤一直盯著前方的地面。

  月亮在他身後,一路將趙修平的影子投she到他腳下,真是讓他想忽略都不行。餘澤經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趙修平一直在身後看著自己。

  儘管臉上不動聲色,但是看到他轉過頭去的時候,身後的人還是微微抬了抬眼睛,沒歉意,也沒表情。

  餘澤抱臂看著他,揚了揚下巴:“你之前不是挺會哄人的嘛?這次有什麼理由?正好我累了,說來聽聽。”

  說著,他大馬金刀坐在路邊的一個水泥墩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儘管是在大馬路上,然而四野無人,談好了固然不錯,但是沒談好也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場所,餘澤心裡恨恨地想。

  仙人掌從他的背包里呲溜鑽出來,跳上旁邊另一個水泥墩子,看著這兩人的好戲。

  趙修平站在餘澤對面,目光落在他臉上。

  餘澤現在是真的不一樣了,小樣又囂張又得意,不管是哪方面都比以前強多了。

  趙修平跟了他這麼多天,看到他不管走哪兒都討人喜歡。

  見一面就能記住別人的名字,因為知道的東西多,他不管跟誰都能聊得起來,對誰都很夠義氣,朋友遍布五湖四海。

  有時候趙修平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運氣,才能讓這樣的人愛上自己。

  或者說餘澤一直都是這樣的,他能撐過幼時疾病的痛苦,在陌生可怖的環境獲得自保的機會,在這樣的和平環境中就能表現得更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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