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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我回去過百重泉,怎麼沒見她人?”江潮去過好幾次,要是溫滿杏在,他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在後山,你們之前住的地方都沒了,滿杏又不願意出來,你見不到很正常。”

  奈清閒面色看著有一點奇怪,江潮勉強信了。

  “明朝,我想帶你回百重泉一趟,有些東西在那邊,是想在你成親的時候給你的。”

  奈清閒面色認真,外面突然颳起了風,雲團聚在一起,很快就要下雨,江潮看著天色,疑惑道,“師父,現在就要去嗎?”

  奈清閒點了點頭,雨來的很急,噼里啪啦的打在外面的竹葉上,更顯得蒼翠欲滴,地面上也濕了。

  紙鶴在他袖口裡面探著腦袋,天氣一潮,它就害怕自己變成軟趴趴的一片,嫩紅的嘴巴叫了好幾聲。

  江潮看了紙鶴幾眼,把它拿出來放在屋裡面,“逢年,那你就先待在這裡,等我回來,再帶你回滄溟山。”

  紙鶴沒動作,江潮便當它同意了,他雖然覺得奈清閒很著急,距離成親還要好一陣子,他這麼著急做什麼,可還是沒有反駁,“師父,那我們走吧。”

  謝寒玉從滄溟山出來,只看見一條龍藍色的長龍在空中呼嘯而過,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只當是江潮有事外出,便只傳信過去,“電閃雷鳴,小心。”

  百重泉的水芙蓉一年四季都在開著,艷紅的色彩映著澄澈的水,像是在歡迎著他們。

  江潮甩了甩身上的水漬,看著前面長長的青石階,久遠的記憶又泛上心頭,他指了指旁邊那一塊已經有些許泛紅的石板,“師父,你知道我和阿玉是在哪裡遇見的嗎?就是這塊石板。”

  奈清閒看了一眼,坐了下來,拍了拍江潮的肩膀,道,“明朝,是在那次百重泉被滅的時候嗎?”

  “嗯,師父,你居然猜到了。後來我跟著他去了瑤台銀闕,原來是天帝下的命令,他們還說是你濫殺無辜。”

  江潮也順勢坐下來,青石板兩旁到處都是水芙蓉,他隨手摘了一枝,拿回去放在滄溟山的竹屋裡面,應該會很好看。

  “不過,師父,你還記得那個死在百重泉的婆婆嗎?就是中暑的那個,後來師父你把她帶回來了,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去世的?”

  江潮想起來在金殿看到的畫面,“師父,你半夜去了那幾間屋子,這是真的嗎?”

  水芙蓉顏色艷麗的有些詭異,江潮只覺得過了幾百年,就連水芙蓉也變得不一樣了。

  奈清閒沒接話,只是盯著江潮看了幾眼,才道,“明朝,是天帝派的人,這個你知道嗎?”

  江潮點了點頭,他剛想要說話,卻突然看見一個熟人從天而降,身後的劍鋒利,泛著銀光,“應......天帝?”

  應允看見他,嗤笑一聲,他穿了一身銀白色的盔甲,身量很高,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人,只是盯著奈清閒,緩慢開口,“又見面了,清閒。”

  江潮這下是真的迷糊了,他左看看又看看,奈清閒卻還是那副模樣,一身灰色的寬袖圓領長袍,整個人與世無爭,像是在村里教了許多年書的先生,怎麼看也不像是跟天帝認識的人。

  “跑了這麼久,還是被我抓到了。”

  天帝的相貌和年少時的應允一點兒也不像,江潮記得那道在臉上的疤,現在也不見了,他抬眼去看奈清閒,“師父,你,認識他?”

  奈清閒沒有否認,只是道,“別演了。”

  天帝卻只是搖搖頭,身後的劍出鞘,轉眼就橫在奈清閒的脖頸處,“咱們兩個可沒什麼好演的,畢竟最後一步了,要裝得像樣,不是嗎?”

  天帝一揮手,身旁就憑空出現了好幾個身影,和在雲平城時那些纏著人許願的虛影一模一樣,只是這次,虛影手中的劍靈力充沛,紛紛朝著江潮過來,把人圍了過來,奈清閒開口大喊,“明朝,快跑。”

  刀光劍影,只剩下劍刃相撞的聲音,江潮這次出來,什麼都沒拿,手裡沒有武器。

  他躲了幾招,還是被一隻虛影刺中,天帝的手又動了一下,江潮被幾個人架到了空中,他乾脆變成原型,尾巴一揮,重重的一擊,那幾個虛影倒在地上。

  “你這徒弟教的不錯。”

  天帝冷笑一聲,握劍飛身衝著江潮過去,他的修為本來就高,這些年更是無人見過天帝的招數,出劍詭譎難測,又利落成風,很快江潮右手就被他砍了一劍。

  江潮悶哼一聲,腰向後面彎曲,反手撿起地面上的劍。

  “有長進,比之前幾百年前你在金殿刺傷我的時候要進步得多。”天帝輕笑道,“難怪謝寒玉會喜歡你。”

  江潮卻沒說話,手臂用力,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在雲平城中的那場夢,應允小的時候用劍就又快又穩,但還有一個地方,進入宿雲宗以前,他整日在屋裡面幹活,男人總是喜歡動手,應允的臉便總是遭殃,甚至他對抬手的動作有陰影。

  想到這裡,江潮眼底一暗,抬手揚劍,應允下意識的想要去躲,肩膀被劍砍了一下,他轉手握住了奈清閒的脖頸,把人提起來,同樣用劍在他身上劃了一道。

  “江潮,你怎麼對我,我就怎樣對他。小時候是他救了你,對吧,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師父喪命嗎?”

  “清閒,想不到這麼多年,你已經老成這個樣子,要是當年和我一樣,你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江潮頓在原地,天帝猛地笑了一聲,又是一劍刺到奈清閒胸口,劍柄握在他手中,拔出來的時候,狠狠地濺了一地的血。

  “師父——”江潮接住被他丟過來的人,轉身天帝已經消失不見了,奈清閒吐出一口鮮血,“明朝,先撫我進去。”

  奈清閒失了靈力,本來這些年就是以正常人的身份過日子,現在的身體早已經是千瘡百孔,虛弱至極。

  江潮扶著他到了百重泉裡面,給他輸了些靈力,突然一個女聲傳過來,“明朝——”

  是溫滿杏,她看見江潮和奈清閒連忙跑過來,“你們怎麼過來了?明朝,你受傷了。”

  她面容焦急,看了看江潮的傷口,道,“我去給你拿藥。”

  “師姐,師父他情況可能不太好。”

  江潮喊住了她,奈清閒面色蒼白,幾乎沒有什麼呼吸,“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師姐,你去看著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江潮抿緊了嘴唇,手腕上的鐲子隱隱泛著光,他突然化出尾巴,冰藍色的鱗片整齊而漂亮,江潮的手緩緩放在逆鱗上,七年前,謝寒玉在死之前把逆鱗給了他。

  龍的逆鱗,只有在自己心甘情願摘下來的時候,才會有療愈的功效,否則便只是堅硬無比。

  他咬緊了牙關,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剛才被天帝刺傷的地方崩開,一直往下面流血,感受到逆鱗的消逝,身體發出無比的抗拒,靈力運轉都慢了許多。

  “嘶——”

  江潮疼的滿頭大汗,尾巴一直在地上打滾,握緊的手心處也在流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甚至有些透明,耳後的肌膚若隱若現出來些鱗片。

  “寒玉師兄,你怎麼了?”

  卻山行剛從清涼谷過來,遇上謝寒玉從掌門那裡走出來,身體突然抖了一下,臉色也變得不好,“哪裡不舒服嗎?”

  謝寒玉擺擺手,可胸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異常難受。

  卻山行扶著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寒玉師兄,你的臉色看著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都怪江潮,整天纏著你,我一會兒就去罵他。”

  “不——”胸口出的疼痛突然加劇,謝寒玉額頭上冒出來一層薄汗,“不是。”

  “江潮呢,怎麼沒見他跟著你一起過來,寒玉師兄,他不是天天跟著你嗎?今天還真是奇怪,難道是怕師父罵他,所以裝縮頭烏龜,不敢來了?”

  卻山行臉上一陣鄙夷,“我就說這樣的人不好,師兄你還總是替他開脫。”

  “他去找師父了。”

  卻山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個師父不是玉溪真人,而是江潮自己的師父,奈清閒昨晚上回來,現在正在清涼谷住著呢,“哦,不過奇怪了,寒玉師兄,我剛才從清涼谷過來,怎麼沒見江潮。”

  “他走的早。”謝寒玉解釋道,卻山行點了點頭,“也是,畢竟師徒兩人都幾年沒見了,敘敘舊也正常,好吧,那我就原諒他。寒玉師兄,你現在去找江潮嗎 ?”

  謝寒玉本來是這樣想的,可是剛才卻山行的一番話,又讓他改變了主意,江潮說了晚些回來,他剛好可以下山買些東西,便改口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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