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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逍漓默不作聲地看著蒲忻瀾,抬手一揮,將玉几上的燭盞滅了。

  蒲忻瀾只當喻逍漓是不好意思,笑出了聲。

  黑暗中,喻逍漓捉住了蒲忻瀾一隻手,指腹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掌心。

  「師兄想不想試試?」

  喻逍漓沉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蒲忻瀾還沉浸在喻逍漓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聲音里還帶著未盡的笑意:「試什麼?」

  隨後他便感覺到喻逍漓的另一隻手扶在了他的腰間,指尖勾住了他的系帶,只消輕輕一挑,他的系帶便會委然落地,如此,試什麼不言而喻。

  蒲忻瀾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喻逍漓的唇在他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像是在試探,他沒有退開太多,幾乎是貼著他的唇道:「可以嗎?」

  蒲忻瀾的腦中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怎麼個可以法?

  他走神的間隙,喻逍漓一下又一下輕啄著他的雙唇,真的很輕,就像觸及水面激不起一點漣漪的雨絲,淺淡的微乎其微,但卻又無法忽視,撩撥得人心都酥了。

  算了,先親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蒲忻瀾抬手按住喻逍漓的後頸,深深吻上了他的唇,推著他的肩膀將人壓在了身下。

  喻逍漓怔愣了一瞬,被夜色掩蓋的眼眸中深藏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暗欲,他任由蒲忻瀾毫無章法地吻了他一會,既而托著蒲忻瀾的腰輕而易舉地就把人抱了起來。

  蒲忻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感到身體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他聽到一陣物件落地的聲響,下一刻他就被放在了一個質地堅硬卻有些狹窄的檯面上,身體落不到實地的感覺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他下意識按住了身下的台面,溫潤細膩的觸感讓他恍然明白過來,他現在正半躺不躺地被人壓在了玉几上。

  蒲忻瀾徹底懵了,他還沒理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腰間的系帶猝然被一隻手扯了開來,緊接著他的外袍就那麼堂而皇之地窸窣落地,那隻扯了他系帶和外袍的手還不滿足,竟從他的衣擺下伸了進去。

  「喻逍漓!」雖然知道喻逍漓想幹什麼,但蒲忻瀾還是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喻逍漓頓了一下,貼在他眼尾處的唇稍稍讓開了些許,他的聲音不知因何而染上了幾分喑啞:「不可以嗎?」

  一時間蒲忻瀾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狐媚子下了迷魂湯,他竟然聽著喻逍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有些神魂顛倒,莫名地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無辜和幾分傷心,以至於他止不住地想心軟。

  「我……我不知……」蒲忻瀾輕輕喘息著,感受著眼前人隱忍的欲望,體內那一絲靈識小心又謹慎地遊走在靈脈間,那微妙又難以言說的感覺讓他放棄了掙扎,聲若蚊蚋地道,「我不知道怎麼搞……」

  說完這句話,他只感到無地自容,躲又無處躲,只能把胳膊搭在了眼睛上蓋住了半張臉,問就是丟人先捂臉。

  喻逍漓有些哭笑不得,他總算知道他的阿素哥哥為什麼要找那些書頁看了,可既然搞不明白,那方才他是怎麼頂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把他推倒在地的?

  「阿素相信我嗎?」喻逍漓輕聲問,他的目光從蒲忻瀾的鼻尖滑到了他有些嫣紅的唇瓣,這雙唇輕抿著,帶了些許無措與不安,一如他沉寂在自己體內漸漸甦醒過來的靈識。

  蒲忻瀾另一隻手緊緊地攥著喻逍漓的衣襟,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從玉几上滾下去,他沉默了好半晌才用鼻音「嗯」了一聲。

  「你……」

  「怎麼了?」喻逍漓耐心地安撫著他,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如果你不想,我隨時都可以停下來。」

  喻逍漓的安撫確實管用,蒲忻瀾慢慢放鬆了下來,他也覺得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磨磨蹭蹭實在是過於矯情,再說了人家道侶雙修不也就那麼回事嗎?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放下手,看著喻逍漓道:「看的書多果然有用是吧,你明日也找兩本給我……唔……」

  這話說的著實破壞氣氛,喻逍漓兀自低下頭堵住了他的唇,一邊由淺入深地探進唇縫,一點囈語似的在唇齒間輕嘆:

  「不用看,我教你……」

  喻逍漓先是握住了他一隻手腕,隨後指尖慢慢伸進了他微微蜷著的手掌,一點一點滑進他的指縫,扣住了他的五指。

  蒲忻瀾瞬間感到五指一麻,有什麼東西一路從他的掌心燒到了眼睛裡,他的雙眸由此泛起了一層水光,窗外透進來的銀白微光正好灑進了他的瞳底,細細碎碎像湖面漾起的粼波。他眼睫輕顫,輕輕一眨便攪碎了那一湖粼波,待水光如漣漪一般擴散開來時,他難耐地哼了一聲,偏開頭去,竟落了一滴淚沒入了鬢髮。

  兩人互通的靈識此刻完成了交融,難捨難分。

  喻逍漓咬上了蒲忻瀾的頸側,在他格外在意的那一處留下了齒痕,他喃喃道:

  「過了今夜阿素便什麼都懂了……」

  ……

  ……

  ……

  翌日清晨,蒲忻瀾破天荒醒了個大早,他平日裡有事沒事都能睡到日上三竿,這會兒睜眼時天還沒有大亮,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滴答聲,應是在下雨。

  室內一片昏暗,伴著似有若無的雨聲,正適合睡覺,這若換做平時,蒲忻瀾肯定往床裡邊一滾睡回籠覺去了,可今日不知怎的,醒了後他就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反倒是他身側的人還在沉沉睡著。

  他的腰間箍著一條手臂,手臂的主人把他緊緊地圈在懷裡,腦袋卻埋在他的頸間,時不時還蹭上一蹭,被子下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與他的雙腿纏在一起,真真的抵足而眠。

  這麼個姿勢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抱著誰。

  蒲忻瀾總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像極了一根被藤蔓死死糾纏不放的木樁,簡直動彈不得。他也很好奇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喻逍漓纏著睡了一夜,沒有到處翻騰,總不能是因為累過了勁沒力氣翻騰了吧。

  蒲忻瀾嘗試著動了動,藤蔓順竿爬地又往他身上纏了纏。

  蒲忻瀾:「……」怎麼能這麼黏人?狗皮膏藥嗎?

  「阿素……別動……」喻逍漓的聲音低沉好聽,帶著少有的繾綣,聽的蒲忻瀾耳根發麻,「喜歡你……哥……」

  蒲忻瀾:「……」

  「外面下雨了。」蒲忻瀾淡淡開口道,他的嗓音有點啞,不是那種睡久了的沙啞,而是一種帶了點疲乏又有些慵懶的喑啞。

  「嗯。」喻逍漓應了一聲,沒有睜眼也沒有動,「聽見了。」

  好半晌都沒有人再出聲,玉靈峰的清晨安謐寂靜,除了透進門窗的零星雨聲,整個屋子就只剩下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說不清的曖昧旖旎。

  「你能不能行行好,稍微鬆開點讓我動一動,我半邊身子都被你壓麻了。」蒲忻瀾憋了半天,還是往旁邊抽了抽身,「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上輩子狐媚子投的身。」

  喻逍漓終於睜開了眼睛,事實上他在蒲忻瀾將將睜眼的前一刻就醒了,只是他不想動,也不想讓蒲忻瀾動,他就想抱著他睡覺——他也沒想到今天蒲忻瀾會醒這麼早,畢竟昨夜折騰到那麼晚,兩人從睡下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個時辰。

  「現在還早,師兄不再睡一會?」喻逍漓象徵性地鬆了松摟著蒲忻瀾腰的胳膊,但其實並沒有放開多少,「哥你哪裡麻了?我幫你揉揉。」

  言罷,喻逍漓的手就開始在蒲忻瀾的身上遊走。

  「喻小年,大清早的別跟我這討罵。」蒲忻瀾拍開他的手,蜷起腿胡亂地拱了兩下,企圖把他壓在自己身上的腿頂開,卻因為動作過大,尾椎以下的地方傳來一陣仿佛被人怒砸了一鐵錘的不方便言說的感覺,蒲忻瀾當即便是一頓。

  「師兄?怎麼了?」喻逍漓察覺到蒲忻瀾身體不自然的變化,立刻收了玩鬧的心思,有些緊張地問道。

  「唔……」蒲忻瀾躺了回去,望著床頂沉默了良久,直到喻逍漓又叫了他一聲,他才慢悠悠地道,「你也沒說後勁這麼大。」

  這次輪到喻逍漓沉默了,他默默地把手伸過去放到了蒲忻瀾的後腰上,一邊輕緩地揉著一邊將絲絲溫熱的靈力緩緩注入了蒲忻瀾的腰心:「好點了嗎?」

  蒲忻瀾側了個身,把額頭抵在了喻逍漓的胸口,舒緩的靈力很快便緩解了那處不適,他想起昨夜那如夢似幻的一幕幕,到現在還感覺很不真實,從頭至尾他只想說——太瘋狂了,荒唐,荒謬,誕謾不經。

  可又意外地讓人沉迷。

  在這場光怪陸離的夢境中,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饜足,他也終於明白世人為何總是痴妄那所謂的一晌貪歡。

  他淺淺地「嗯」了一聲,很輕,混在越來越嘈雜的雨聲中,聽起來不是那麼的真切。

  喻逍漓摸了摸他柔順的長髮,溫聲道:「這次是我疏忽了,以後我都幫你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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