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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野稍稍一怔,遲疑喚:「……師尊?」

  江見寒沒說話。

  他昏昏沉沉回憶,第二步是什麼來著?

  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秦正野:「您不會……喝醉了吧?」

  江見寒:「……」

  江見寒想起來了。

  他極自然伸手在秦正野腰上摸過,可這舉動只是僵硬背板,不帶半分曖昧之意,秦正野卻好似忽而明白了,他極無奈按住江見寒的手,說:「這酒對您這麼有效?」

  江見寒低聲道:「靈契還有一步……」

  「是還有一步。」秦正野嘆了口氣,伸手關上了江見寒身後的房門,「可您別忘了,您今日說的這最後一步,究竟要做什麼。」

  江見寒喃喃重複:「……做什麼?」

  「師尊……」秦正野這時小聲提醒,「您得化形。」

  江見寒:「……」

  第138章

  江見寒當然記得這一步。

  他只是頭昏,倒也不至於失去記憶,龍尊反覆強調靈契最後要行此事,否則靈契難成,他既已經讓龍尊教他如何結下靈契,總不能在此處功虧一簣。

  可他自己定下的那步驟,他當然也要執行。

  江見寒便想,他在紙上所寫的下一步……好像是解衣。

  秦正野尚在門邊,江見寒自己便朝床邊走,一面伸手去解他身上衣物——今日他穿得實在太多了一些,那日挑選時,能讓他兄長滿意的衣服,總得是層層迭迭,以至於他若想親手解下衣物,都有些困難。

  無妨,他有法術。

  法術,就該用在這種地方。

  待秦正野關好門回過身時,只看著床幔一動,江見寒似乎先一些爬上了床,又將床幔扯下來了,秦正野只能看見床幔內有人影晃動,他心中莫名異樣緊張的情緒,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鼓足了勇氣,朝床邊一側走去。

  走到床沿時,他方覺得此處似乎有靈氣溢出,映在床幔上的人影在頃刻便有了變化,秦正野頓住腳步,眼睜睜看著床上有條盤不住的鱗尾滑了下來,垂在床幔一側,正好落在他腳邊。

  秦正野是見過江見寒的鱗尾的,但那日在江見寒洞府內匆匆一瞥,鱗片脫落,傷痕斑駁,他幾乎不忍細看,如今垂下目光,看著鱗尾之上的痕跡,不由連呼吸都輕滯了幾分。

  他深吸了口氣,伸手挑開床幔,恰見江見寒微微抬眸,朝他看來。

  江見寒只著了最里的單衣,已現了原型,看向秦正野神色略顯侷促,他畢竟不習慣將這幅模樣暴露人前,哪怕秦正野已經見過他這幅模樣了,他卻還是有些抑不住心中的緊張。

  秦正野第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江見寒發間那殘缺的龍角上。

  對他而言,鱗尾的衝擊,遠不及兩隻斷角強烈。

  龍尊說靈契之後,江見寒便可重新蛻生,斷角與鱗尾均有修復可能,可在此之前,依照靈契的步驟,他得先與師尊交融靈力……也就是依雙修之法,待二人親熱而靈力自然交匯後,靈契便能結成了。

  他不知道龍族的靈契為何這樣才會生效,不過聽聞龍族在與眷侶的情事上一向極其開放,在術法上融入此事,或許也是尋常。

  對,這本不算是什麼難事,新婚之夜,本來就該做這種事。

  可他看著滿是傷痕的龍尾和殘缺的龍角,心中隱隱作痛,幾乎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他甚至怕連自己的觸碰都會讓江見寒覺得疼,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露出了些笑意,說:「師尊……我可以摸一摸您的角吧……」

  江見寒扯住了他的衣袖,拉著他坐了下來,輕聲道:「無妨,上回我便已與你說過了,只是舊時傷痕,都已不知過去多少年了,早就不會疼了。」

  說完之後,他微微垂首,將龍角露給秦正野,一面說:「龍角只有根部方有血肉,就算是斷角,有隻會有片刻疼痛,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可怕。」

  秦正野輕輕用手指摩挲過江見寒斷裂的龍角,斷面並不齊整,幾乎像是硬生生掰斷的一般,他微微張唇,吐不出半句話語,只能在心中寬慰自己——還好有靈契,還好靈契能令鱗角新生。

  他幾乎想也不想,便微微俯身,將今夜的第一個吻,輕輕落在了江見寒斷裂的龍角上。

  龍角本該並無觸感,可江見寒卻不由朝後瑟縮了一些,驚訝睜大雙眼看向秦正野。

  秦正野自然以為是不是自己動作讓他不舒服了,他不由也立即鬆了手,緊張問:「師尊……怎麼了?不舒服?」

  江見寒搖了搖頭。

  他只是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他以往受過一些連他自己都已不在意了的傷,傷處早已癒合,他也覺得自己要忘記此事了,可秦正野卻在乎得很——當然,他知道兄長也很在乎,相澈大概也將此事記在心中,可卻只有秦正野一個人,會小心翼翼到這種地步,像是擔心自己的呼吸和觸摸都會弄傷他,就像是……想要令這輕觸穿越千年,到那暗無天日的鎖龍陣中,到那一日他所見的那名少年身上。

  那種令江見寒覺得古怪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心中被難以言明的情緒填塞,幾乎要滿溢而出,他握住秦正野的手,迫不及待要將自己一時衝動的情緒化為行動,將親吻印在了秦正野唇側。

  「沒有不舒服。」江見寒低聲說,「我很喜歡。」

  床下的鱗尾貼著秦正野的後背爬上床榻,像是勾著催促秦正野快些到床上來,龍族的鱗尾力道甚大,秦正野幾乎無可避閃,方嘟囔了一句「師尊」,就被江見寒的尾巴勾著倒在了床上。

  江見寒沒讓江流觀給他的房間內換張新床,如今他屋中所用的,還是他幼時睡的那張床,這張床對兩人而言略顯狹窄,若要放下床幔,江見寒還要將鱗尾收到床上來,他便只能用尾巴將兩人環繞起來。

  他原有些擔心秦正野不會喜歡龍族鱗尾的這種觸感,畢竟他的尾巴上儘是鱗片,不似不少妖修的尾巴毛茸,摸起來還總是冰冷,好像怎麼也與新婚二字融不到一塊。

  他緊張盯著秦正野看,竭力在腦子裡回憶自己先前在紙上記下的步驟,他……他方才做到哪一步了?他接下來又要做什麼?

  這種事,教導雙修的書冊上壓根沒有寫,上頭可只說了吐納心法,列了那麼多心得體會,怎麼忘了告訴他現在他應該做些什麼啊!

  江見寒總覺得自己是秦正野的師尊,那事事便都該由他來教導秦正野,今日之事算是失職,他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不懂,思來想去,也只能把一切怪罪在他失了大半情念這件事上。

  哪怕他對秦正野不同,可 他……他比起常人總是缺了些什麼,那他反應遲滯,不知所措,當然也很正常。

  秦正野倒是比他要主動得多,他不知已期待了這一日多久,若想要叫他冷靜,那才是不切實際。

  他是有些生澀,可情事上的天賦,他不知比江見寒要強多少倍,他很快就掌握了此事,幾乎只是親吻,便已令江見寒心跳急促,以至說話時的尾音都有了幾分輕微顫意。

  「你……你為何會……」江見寒咬了唇,強將異樣紊亂的吐息壓下去,「你是何處學來的……」

  「師尊……我已經肖想過很多次了。」秦正野低聲在他耳邊道,「今日是美夢成真,我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江見寒:「……」

  江見寒不說話了。

  他想,哪怕他比秦正野年歲要長,哪怕他是秦正野師尊。

  他本該會有不會的事情,有些事,能夠讓秦正野來教他怎麼做,好像……也還不錯。

  ……

  可情事終了,靈契應當已經結成,江見寒的斷角殘鱗卻全無變化,龍尊口中的蛻生,更不知在何處。

  他雖不覺疲倦,可莫名臉熱窘迫,心跳也較往日不知要快上多少,秦正野仔細看了看他發間的斷角,又伸手去觸他的尾巴,指尖不過方觸上去,江見寒倒是噌地將鱗尾縮到了床上另一側去,腦中還是方才之事,支支吾吾半晌,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秦正野似乎很擔憂,忍不住問:「師尊,靈契成了嗎?」

  江見寒:「靈……靈力有變,應當是成了……」

  秦正野:「可您為何沒有變化?」

  江見寒:「……」

  秦正野蹙眉思索:「我如今靈力不足?所以這一步效果不好?」

  江見寒小聲說:「……應當不是。」

  秦正野:「那……難道是方才的靈契出錯了?」

  江見寒:「……」

  江見寒覺得,他們差的,應該只是時間。

  他能感覺到靈契將成時的靈力轉變,龍尊沒與他細說,可他猜想他此刻需要的是閉關,只是……他以往總想著修煉,連結契之日晚上也巴不得要修煉,他現今知曉自己那時的想法實在過分,那至少在今日此時,他一點也不想從秦正野身邊離開。

  江見寒令尾尖稍稍向前勾了些許,繞到秦正野腰後,纏著秦正野的腰拉近距離,而後方腆著臉瞎編,道:「我覺得應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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