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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野嘆氣:「師尊說什麼便是什麼,師尊若是如此想,那便如此做吧。」

  完全沒聽懂的江見寒:「勸我?勸我做什麼?」

  江流觀:「……」

  江見寒是個木頭腦袋,他本該將希望寄托在秦正野身上,可這小子又是一副師尊如何都好的模樣,他自己不擅與人交流這種事,若要他勸說,他是絕對不知道怎麼開口的。

  他不合適,可有人合適。

  江流觀默默退後半步距離,自懷中摸索出一物,江見寒實在好奇那是什麼,略微湊近些許,瞥了一眼,那是八荒早年最常見的傳音符,僅能充作傳音之用,後來八荒眾人多以玉符傳訊,傳音符便漸漸被淘汰了,蓬洲這邊尚無傳訊玉符這術法,便仍在以此物傳音。

  江見寒不明白江流觀突然要給何人傳訊,可還未等他發問,江流觀手中靈符微微泛出亮光,江流觀以極低的聲音對著靈符一側說了一句什麼,而後江見寒便聽見傳音符內爆出了相澈的尖銳大叫。

  「他說什麼?!什麼師徒?!」相澈在傳音符另一端大聲喊道,「給他給他!這兔崽子,你把傳音符給他!」

  江見寒:「?」

  江流觀幾步走到江見寒身前,伸直了手將手中的傳音符舉到江見寒面前,極為嚴肅道:「你師尊找你。」

  江見寒有些困惑:「……何事?」

  相澈:「親都親上了,你們還裝什麼師徒啊?!」

  江見寒:「……」

  相澈:「終身大事難道不是大事嗎!」

  江見寒:「……」

  相澈:「拖什麼拖!回去趕緊結了吧!」

  江見寒:「……」

  相澈深吸了口氣,頓住話語,最終惡狠狠丟出了一句話來。

  相澈:「這麼多年了,也該到我們劍宗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江見寒:「?」

  等等,最後這又是什麼?

  怎麼還和劍修扯上關係了啊?!

  第132章

  劍修這麼多年,或者說,凌霄劍派這麼多年,整個宗門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有過曖昧對象。

  這種事情在八荒上傳聞當然不少,只不過劍修大多如此,大家見得多了,便也不覺得稀奇,至多是私下偷偷議論幾句,感嘆一聲劍修總會如此,便也不會再有後續了。

  若江見寒與秦正野要結契的消息外傳,那便等同於凌霄劍派內一瞬便有了兩個有道侶的人,還是兩名劍修走到了一起,這架勢莫說是他們凌霄劍派亘古未有,全天下的劍修可能都不曾有過這種了不起的好日子。

  當然,大多數劍修並不會在意這種無關修煉的小事。

  可對相澈來說,此事的意義便不同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掃除大家對劍修的刻板印象,江見寒與秦正野結契便是他最好的機會,他活過萬年,還沒參加過任何一個徒弟徒孫的結契大典,今日終於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怎麼也不能放過。

  「就算你不介意劍修的名聲,也可憐可憐你師尊我吧。」相澈在傳音符那端用力嘆氣,說,「我活了這麼多年,還參加過其他人的結契大典,眼看青雲那小子都享上了天倫之樂——」

  江見寒冷冰冰打斷相澈:「你要是喜歡,下次救了人,我送到你身邊去。」

  秦正野小聲在江見寒身邊嘟囔:「您不是說不撿了嗎……」

  江見寒挑眉:「他想要。」

  相澈有些慌了:「不不不,我不想要這個。」

  秦正野更小聲說:「再亂救人,又結孽緣……」

  「我想看你二人結契,看我的徒弟徒孫終成正果,此事才是重中之重。」相澈說道,「往我身邊塞凡人小孩可沒有意思,我不想收徒,可你二人若有這意思,結契後能為我多收幾個徒孫、徒玄孫——」

  江見寒:「你做夢。」

  相澈:「呃……這……」

  他覺得江見寒似乎有些油鹽不進,話都說此處了,江見寒不可能不明白他這些話的意思,可江見寒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

  江見寒倒是明白了。

  江流觀與相澈繞來繞去,想說的不過也與秦正野之事。

  結契之事,他有想過,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江見寒當初與秦正野有過約定,他說要等秦正野的修為追上他之後,再考慮二人是否結契,他都已定下了這種事,總不能現在忽然改口,說就算結契,他其實也什麼問題。

  畢竟為人師表,應當以身作則,不該食言 ——

  相澈傳音符的那一側,忽而傳來了龍尊的聲音。

  「這臭劍修一路話多,我聽這他提起過不少與你二人有關的事。」龍尊說道, 「小秦倒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相澈忍不住嘟囔:「這種時候還要罵我。」

  龍尊壓根沒理會相澈的話,道:「容貌出眾不說,天資聰穎,還招人喜歡。」

  相澈忽然領悟了龍尊這一番話語的用意,想也不想便接上了後半句話:「何止是招人喜歡,見寒,你在魔域這幾年,我看小秦可在八荒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江見寒:「……」

  江見寒雖然很認同兩人對秦正野的誇獎,可相澈那浮誇的語氣,一看就是對他的激將法,他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上當。

  龍尊:「青年才俊,想來會有不少愛慕者。」

  「不必說什麼想來,已經有了。」相澈道,「前段時日我與我那大徒弟傳信,他說——」

  秦正野嚇了一跳,急忙否認:「沒有,絕對沒有!」

  江見寒:「……」

  相澈:「孩子是謙虛了一些,可那時我的確聽說——」

  秦正野:「我沒有!」

  相澈:「八荒難得出一名——」

  秦正野:「我真的沒有!!」

  秦正野有些焦急,江見寒可就在一側聽著,相澈與龍尊二人胡言亂語,說得好像江見寒不在的這五年,他在外拈花惹草,不知受了多少人追捧一般。他從來就沒有這種心思,更害怕江見寒誤會他有過這種心思,哪怕他心中清楚,他師尊這種人,大約是品不出來吃味這種情緒的感覺的。

  他緊張回眸去看江見寒,卻又很快注意到——

  江見寒此刻的神色,看起來著實有些微妙。

  「就算如今沒有,拖的時間長了,保不齊以後會不會有。」相澈還在胡言,「就算本人無意,可拖延時間越長,難免會出些糟心之事。」

  江見寒:「……」

  「真要等上千年百年,其中變故幾何,本無人能說。」龍尊輕聲說道,「若無意外,你我壽元是較凡人要長久,可若有意外呢。」

  相澈:「既已明確心意,還是不要為了無謂之事拖延,早些決定吧。」

  江見寒皺了皺眉,在這兩人嘮叨出下一句話前,自江流觀手中奪走了傳音符,乾脆利落斷了這分外惹人心煩的交談。

  江流觀覺得江見寒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他看不見江見寒如今的神色,可按著江見寒奪走傳音符時的動作來判斷,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管得太多了一些。

  多年未見的弟弟好容易才願意回家,他卻在這種小事上惹人心煩,也著實太討厭了一些。

  江見寒深吸了口氣,看向江流觀,問:「你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

  江流觀遲疑著微微頷首:「若你真不想要如此,其實也不是……」

  江見寒移開目光,小聲說:「可你不能離開蓬洲。」

  江流觀微微一怔。

  「血脈親人,我也只有你一人。」江見寒低聲說,「若真要準備結契,你……總得來參加吧?」

  江流觀很驚訝。

  他張了張唇,可吐不出半句話語,他與江見寒都是不善言辭的性子,對他二人而言,話說到此刻,似乎便已經足夠了,於是兩人靜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江流觀才輕輕點了點頭,說:「我離不開蓬洲。」

  江見寒:「嗯……」

  他知道蓬洲諸多陣法,均由江流觀維繫,蓬洲島主萬不可離開此地,江流觀也絕不會放下他身為島主的職責,江見寒這想法……註定不可能實現。

  秦正野甚是突兀詢問:「流觀島主,蓬洲與八荒難以通信傳訊,其中可有緣由?」

  江見寒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傳訊之事,不解看向秦正野。

  江流觀巴不得想要自方才的話題中擺脫出來,道:「你們用玉符傳信,距離本有所限,蓬洲離得太遠,自然便有困難。」

  「方才師祖說,他與掌門師伯傳過消息。」秦正野說道,「師尊入魔域時,他二人也有數次以術法傳音,掌門師伯還說,師祖能傳訊於魔域之中,這又是如何做到的?」

  江流觀道:「那是用了陣法,可八荒實在太遠,就算能以陣法聯通,傳信也極為斷續,所費靈力之大,僅可充作緊急之用。」

  秦正野微微彎起眉眼,唇邊帶了些笑:「那師尊方才所言之事,也該能算是緊急之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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