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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地毯,一張巨大的印著雲依斐海報的地毯。

  地毯鋪在地上,顏色有點發灰,應該是很久沒打掃的塵土。

  地毯上印著雲依斐臉的那一側看起來跟新的一樣,另一側

  則不僅有使用痕跡,旁邊還整齊疊放著一套枕頭和被子。

  雲依斐摸著下巴打量,猜測遲郁躺在這裡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會不會是「想你千千萬萬遍」的時候?

  除了這一處,閣樓的其他地方都被防塵布仔仔細細的蓋上。

  雲依斐掀開第一處,是她的各種季節的應援服。

  第二處,是她從出道以來的所有雜誌收藏。

  第三處,是她以前代言的所有商品中附贈的周邊。

  第四處,她的海報小卡,旁邊有一個ipad,有密碼打不開,但鎖屏是雲依斐的壁紙。

  ……

  全是她。

  那些代言周邊,不僅有十五年前的她拍的第一個零食大禮包GG,還有在薩曼莎事件後她爆火新接的商務。

  遲郁即便是和她在一起後,也在收集她的周邊。

  雲依斐摸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太刺激了,她真的睡粉了,還是個粉了她十五年的大粉。

  放置小卡的那張桌子下有個抽屜,雲依斐把抽屜拉出來,裡面是好幾個筆記本。

  最上面的一本,開篇第一頁寫著:

  「把名片藏在了聞時穆公寓的沙發下面,她什麼時候能發現?」

  「情侶裝,品味一致,但她不喜歡。」

  「吃了羅阿姨兩頓飯,阿姨很喜歡我,如果她」(後面的字被劃掉,塗得極黑)

  「她好像喜歡我了。」

  「想吻她。」

  「吻到了^v^」

  最後一句隔了好幾頁,如果不是雲依斐把整個本子整個拿起來快速過了一遍,根本不會發現。

  「她遲早會走」

  雲依斐甜甜的心猝不及防被扎了下。

  雲依斐把這本放回抽屜時,又看見另外幾本。

  克拉拉的聲音在閣樓下響起,「姐姐?收拾好了嗎?」

  雲依斐急忙應了一聲,把抽屜關上,其他東西原封不動的放回去,整個閣樓也恢復原樣。

  克拉拉見她空著手下來,疑惑:「還沒收拾嗎?」

  雲依斐想起自己的原本目的,又趕緊去臥室拿了幾件她習慣穿的衣服,兩人一起回到車上。

  「回去的路上你開吧,我思考點事情。」雲依斐很抱歉地道。

  「沒關係。」

  回去的路上,雲依斐打開窗戶吹了會風,整張臉的皮膚都開始麻木才關上窗。

  克拉拉看出她狀態有點奇怪,擔心道:「怎麼了?」

  雲依斐:「沒什麼。」

  她在想沒來得及看的那幾本日記……雖說看人日記是不道德的,但是雲依斐就是心裡痒痒。

  為了轉移注意力,雲依斐跟克拉拉聊天,「你們大學是不是天文學很厲害?」

  「也不是吧,有比我們學校厲害的。」克拉拉笑道:「你是想知道學長為什麼會選我們學校嗎?」

  「嗯。」

  「因為他家離學校近。」克拉拉回憶道:「學長的追求者很多,我剛入學那年有幾個很不理智的女生組成了小團體,把學長的地址家庭全都查明白了,放到了學校論壇上。」

  雲依斐震驚,遲郁竟然被人肉過!

  克拉拉無法理解被人肉對當事人來說有多麼恐怖,就像平時聊天一樣語氣平平:「帖子裡還有好多學長的愛好,還有一些學長在華國的事跡……」

  但她隨即想到了什麼,笑容消失:「論壇裡面說,他父母去打離婚官司的路上出了車禍。上次你在學校遇到他,也是因為那幾天是學長父母的忌日他才回來的。」

  雲依斐本就無比窒息,此時更像是憑空挨了一記悶拳,在閣樓看日記的輕鬆心情蕩然無存。

  「怎麼可能……他明明說過……」他明明說過就當奶奶去德國生活。

  是了,他的父母都在德國去世,奶奶去世後當然可以說是去和父母一起生活。

  雲依斐心臟像被剜了一刀似的,一呼一吸都牽扯著傷口處陣痛。

  雲依斐回到家的時候失魂落魄,百科還以為她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了?」

  雲依斐把她的手我在掌心,「姐,你說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的脆弱都是演出來的,但他真正讓我心疼的地方卻瞞的很嚴,這是為什麼?」

  百科很敏感地察覺到她說的是誰,「遲郁?」

  「……嗯。」雲依斐不好把遲郁的家裡事說給百科聽,只籠統道:「他過得一點都不好,比表現出來的還不好。」

  「你覺得他騙你?」

  雲依斐整張臉皺巴巴的,搖搖頭。

  百科沉吟道:「真正讓你心疼的地方他自己也疼,藏起來也正常。」

  雲依斐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難過的是,即便到現在,遲郁也從未想過跟她坦白。

  被辭退他是故意的,所以可以在她這裡賣可憐求安慰,但是家庭的傷口卻隱瞞得徹底……

  他真正的痛處從不與她說,就好像她一點都不值得他信任依靠。

  她甚至嬉皮笑臉地跟他說過「有家人做底氣很爽」,那時候遲郁該有多難受啊!

  雲依斐一想起來都喘不過氣。

  百科安撫道:「不如去當面問他。」

  雲依斐揉了把慘白的小臉,「嗯,先回國吧。」

  這次回國不僅雲依斐和百科,大黑保鏢也跟著一起。

  原本百科的意思讓大黑留在這邊,以後過來了隨時用他。

  但云依斐總覺得心裡不安。

  ——她前世在即將三十歲那年走運出道,這輩子在同一年走運在外網爆火。

  誰知道她在前世醉酒後嘎掉的命運會不會也應驗呢。

  薩曼莎的案子判不下來,難受的不僅是薩曼莎,還有她這個提供了證詞的證人。

  她甚至不知道上次是跟她車的人到底是誰。

  雲依斐回到華國馬上就要開始工作,找保鏢還得有一段真空期,不如讓大黑一直跟著,反正她早就讓他辦了工作簽證。

  雲依斐的飛機落地後,遲郁的車已經在vip通道等她。

  見雲依斐出來,遲郁全副武裝地下了車,接過雲依斐的行李放上後備箱。

  上車後,雲依斐讓大黑去開車,自己和遲郁坐到后座。

  遲郁過來抱她。

  雲依斐推開。

  遲郁思考,過來親她。

  雲依斐推開。

  遲郁深度思考,開始解襯衫扣子。

  雲依斐嘴角隱隱抽動。

  解到第三顆,雲依斐一巴掌把他的衣服扯回去,起身去了保姆車最後一排的后座。

  遲郁剛跟過來就被一把抱住。

  但云依斐還是不說話。

  遲郁深深埋進她的頸窩,重重地吸一口,「對不起……?」

  尾音帶著一點兒疑惑,明顯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什麼都不知道就道歉。」雲依斐悶聲道。

  遲郁:「不能讀到你的心也是錯是我的錯,所以道歉。」

  「你小子陰陽我!」雲依斐拿他脖子狠狠磨牙。

  不過雲依斐不是糾結的人,憋不了太久,直接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遲郁身子一僵。

  雲依斐又氣又心疼,哭腔都溢出來點,「我不值得你信任嗎?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對不起。」遲郁一副做錯了事的神情,「我……只是怕你覺得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遲郁因為不想提起傷心事她能理解。

  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想到父母時偷偷難過,還不如趁早跟她坦白,以後他難過了,至少有人可以陪他。

  「你都知道了,一定是去過閣樓了吧。」遲郁將她緊緊抱住,生怕她跑了似的。

  「我承認,法國櫻花樹下和紐約中央公園的這兩次,確實是我知道了你的行程後,在附近守株待兔,才遇到你的。」

  「但而哥廷根大學那次算是巧合,只是我猜到你去找的人是聞時穆,於是聯繫他,給他鑰匙讓他帶你去看星星。」

  雲依斐:「……」

  遲郁晃晃她,「阿斐?」

  雲依斐:「……」

  所以她沒看的那幾本日記記的是這些?

  「我沒有跟蹤過你,只是根據你的公開行程去附近等著。」遲郁以為她生氣了,急切說完,又有點委屈,「守了二十三次,只等到兩次,別冤枉人。」

  雲依斐一時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覺,就跟可樂雪碧橙汁混在一起灌進嗓子眼似的,一時分辨不出什麼味道,只覺得嗆。

  好氣、好笑、又心疼,最終她只能隨機抓個不怎麼重的重點。

  「你兩年前就想要辭職了,是因為我過去了,才多在紐約留下兩年,對嗎?」

  「對。」遲郁很輕微地蹙了下眉,緊張地看著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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