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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覺得那屋子最大、位置最好所以才住進去的。至於死過人……」秦以慈頓了頓,「虞小姐不是說過了嗎?身正不怕影子斜。」

  衛續還是覺得不爽,「那你就讓她住了?她什麼來歷都不知道。」

  「她應該是為了沈琰來的。」秦以慈道。

  「啊?為了沈琰那也該住他家啊,來我家做什麼?」

  聽衛續這麼,秦以慈無奈道:「你也說了,虞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隨意留宿在外男家中也不好。再說,我倒覺得她沒什麼惡意,住在家裡也沒什麼。」

  「你倒是好心,就這麼把我的屋子給讓出去了。」衛續還是哼哼唧唧說了半晌。

  秦以慈轉頭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也該休息了。

  她一邊起身一邊道:「你不是不需要睡覺嗎?」

  衛續反駁:「那我也得有個地方去啊!難不成讓我待在院子裡啊?大晚上的多寂寞、多可憐!」

  秦以慈思忖一下,「也是。我還說若是你無處可去就同我一起住在主屋呢,既如此那我就去找虞小姐,讓她換間屋子吧。」

  此話一出,衛續忽然就改了口:「不,一間房子而已,她想住送她都行!我勉強住在這裡,也不是不行。」

  嘴上說著勉強,衛續心裡都快把虞且衣感謝千遍萬遍了。

  不但能給沈琰那個黑心肝的找麻煩,還能讓他順其自然和秦以慈住在一起,簡直完美!

  秦以慈聞言一笑,「好吧,那委屈你了。」

  衛續忍笑道:「還好吧,我還沒在這屋子裡住過呢。」

  等秦以慈更衣上床,衛續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住一間房有什麼用啊?秦以慈現在也看不到他!

  衛續咬牙:「可惡!」

  秦以慈問:「怎麼了?」

  衛續哼道:「沒事。」

  「那你之前說要教我『愛』,怎麼個教法?」秦以慈輕聲問道。

  衛續頗為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那句話,教教別的還好,愛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著,能怎麼個教法?

  許久,他才扭扭捏捏地道:「那也得你有個喜歡的人才行……」

  秦以慈微微挑眉:「喜歡的人?有要求嗎?」

  「反正不能是沈琰!」

  聽他這麼一說,秦以慈更想笑了。

  「那是誰好?」她頓了頓,「衛先生?」

  「轟」的一聲,衛續感覺自己的腦袋炸開了。

  秦以慈這聲「衛先生」仿佛是平地的一聲驚雷讓衛續的思緒直接停了一瞬,隨後又是像小貓爪子一樣在他心裡撓來撓去。

  痒痒的,暖暖的……

  「我……我覺得……這個人……」

  結結巴巴好半晌,衛續才羞憤道:「這麼晚了誰要教?睡覺!」

  秦以慈終於是憋不住笑出了聲,衛續更加惱怒:「誰讓你笑了?不許笑!」

  ……

  對於虞且衣,秦以慈本就沒什麼戒備心,反倒是粼秋整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粼秋坐在屋前的台階上,雙手撐著腦袋,神情懨懨。

  阿文蹲在她面前看她,問:「粼秋你不開心啊?」

  粼秋看他一眼,轉過身去。

  阿武又湊了上來,「誰欺負你了?我打他幫你出氣!」

  粼秋張了張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後又轉了過去。

  這一轉又對上了阿文好奇的臉。

  粼秋乾脆站起身來,煩躁道:「你們不要再煩我了!你們又幫不了什麼忙。」

  「為什麼幫不了?我打不過嗎?」

  阿文推開慢吞吞詢問的阿武,斥道:「你個榆木腦袋!要真能用拳頭解決粼秋用得著這麼煩嗎?」

  「是不是那位來府中借住的虞小姐?」

  粼秋恨恨撥弄著枝頭的紅梅花蕾,仿佛這花蕾就是心裡討厭的那個人一樣,恨不得把她們給碾碎:「還有她身邊的那個懷劍!」

  說到懷劍她就來氣。

  都是下人,憑什麼那個懷劍就是狗眼看人低,問什麼也不願意說,總是一副眼睛出氣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討厭!

  「懷劍?」阿文念了幾句後戳戳阿武,拉著他往另一邊走去。

  粼秋也只是看了一眼,不聞不問專心的摧殘枝頭的小花蕾。

  阿武壓低聲音道:「我們要去打她嗎?打女孩子不太好吧?」

  阿文出口的話噎住了,半晌才道:「又不是要只有打才能給粼秋出氣,我們換個辦法!」

  「什麼辦法?」阿武愣愣問。

  阿文眼珠轉了幾轉後附在阿武耳邊說了些什麼,阿武也只是呆愣愣地點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等粼秋轉頭找他們的時候,兩人早就跑得沒影子了。

  她揪著手裡的葉子打算去找秦以慈,來到主屋卻沒有見到秦以慈的身影,問了身邊玩得好的幾個小姐妹才知道秦以慈今日一早便離開了,也沒有說去哪兒。

  粼秋無功而返,只能悶悶不樂地在府中轉來轉去。

  直到沈琰遣人帶了口信息,說邀秦以慈前去一敘,提起了些精神。

  只是秦以慈不在,她也沒法子告知她。

  粼秋拿著信躊躇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獨自去找沈琰。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慢慢說服秦以慈接受沈琰,沈琰應該也願意等,可是如今又來了個虞且衣,那可就說不準會不會生變了。

  她長舒一口氣,坐上了前往知州府的馬車。

  馬車路過茶館的時候,粼秋在茶館門前瞥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詫異:

  虞且衣和懷劍?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不過她沒怎麼細想,便遣馬夫離開了。

  還是先找沈琰比較重要。

  另一邊,虞且衣抱臂走進茶館,上看看下看看,嗤笑一聲:「這地方的茶館比起我們京城的差遠了!」

  懷劍淡淡道:「江州不比京城,二者沒有可比性。」

  虞且衣哼一聲,「你站哪邊啊?你是我的婢女,你現在應該附和我!」

  懷劍垂眸想了想,道:「是,和京城的茶館差遠了。」

  這乾巴巴的語氣,虞且衣聽得更氣了,「你這人就是個木頭!真不知道我爹為什麼要讓你跟著我。」

  她圓潤的小臉被氣得鼓起,也懶得再理會懷劍,正要往前走卻被她伸手一拉。

  「做什麼?進都不能進去了?」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就摔在了她的腳邊。

  若是懷劍方才的那一拉,此刻她應該已經被這男人撞倒了!

  虞且衣一蹦三尺高,看了看腳邊的男人,他穿著一身跑堂小二的衣裳,用手捂著胸口,看來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還打架?!」虞且衣從身後拍拍懷劍的肩膀,「你看,我就說這地方窮山惡水吧!才剛剛來幾日,就見了兩次鬧事,真是搞不懂沈琰為什麼非要回來!」

  聽到沈琰的名字,周無恙神色微動。

  他咽下喉中溢出的血,看向叉腰站著的衛邈。

  「老子教訓下人,那兩個礙事的還不讓開?」衛邈憤憤挽起袖子,看向周無恙的眼神中滿是挑釁。

  幾年前,衛邈被人捉姦在床後翻牆逃跑,半路上遇到了外出採風的周無恙,慌不擇路之下只能向他求助。

  那時的周無恙還是意氣風發,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傲氣文人,不論衛邈給多少報酬他也只是輕哼著轉身離開,不願意沾上衛邈的晦氣。

  衛邈又是個記仇的,對周無恙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今日來茶館晃悠,沒想到遇到了在這裡跑堂的周無恙,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氣上心頭就一腳踹在他胸口。

  周無恙沒有防備,竟是直接被踹飛了幾米遠。

  虞且衣雖然不知道這事的原委,但只是看著衛邈這幅討人厭的樣子就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是好人,正要開口嗆他卻被懷劍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懷劍拉著她退至一邊,捂著她的嘴不許她開口。

  聽到動靜的老闆撥開人群走到衛邈身邊,拉住他:「邈爺,不知小周哪裡冒犯了您,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慢慢說,您別……」

  話沒說完,衛邈甩開他的手,道:「一家人?我娘都被那個秦以慈害的流放了!還是一家人?再說……」他輕蔑地掃了周無恙一眼,「他的事兒,可和你們沒關係。」

  周無恙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問:「我究竟是哪裡惹了你?讓你這麼恨我?」

  「恨你?你現在這副樣子還不配讓我恨呢!」衛邈邁著八字步走到周無恙面前,「如果你想讓我放過你,好說……」

  他在茶館內環視一周,幾乎所有人都在朝著兩人的方向看。

  他呵呵笑兩聲:「你學狗在這茶館裡爬一圈兒,我們倆的事就算結束了。」

  第31章

  學狗爬?這不就是把周無恙的自尊放在腳底踩嗎?

  雖然如今的周無恙不比從前,可再怎麼說都不被人如此踐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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