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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個時代的人,只會讀書,沒我把他揪走的話,說不定有金榜題名的機會。”

  “最開始,我也是以人形接近他的。在他赴考途中百般撩撥,那人懵懵懂懂,後來回過神來,就開始躲我。我逼他逼得緊了,他就自己帶著行李逃,從益州到京城,那連綿十萬里大山,什麼妖魔鬼怪沒藏在裡面?我怕他出意外,化成蛇身到處找,有驚無險得把他從虎口救出。”

  “冒然逃跑的人犯了錯,犯錯就要罰……後來他給我生了第一子。”

  “他那段時間瘦的厲害,再加上胎位不正,一個孩子差點要了他的命。”

  “孩子生出來是人身,很像他。”

  “他是南方人,平常說話軟腔軟調,像這輩子都不可能跟誰面紅,結果他趁我出去,把孩子扔進了水裡。”

  “那是我和他的第一個孩子。

  “他始終不肯承認,他說他的孩子在他家中,在他的父母妻子身邊。”

  俞玉皺了皺眉,沒弄明白雲山說這個的用意是什麼。雲山對他笑了一下,或許是光線昏暗,這個笑容的含義晦澀難懂:“盤綠那晚是代替我死的。我的衣物上粘了毒,盤綠替我硬挨了凌君所有的攻勢。枕邊人想對你動手的話,誰都防不住。”

  *

  成子然再醒的時候是在下午,他可能是餓的有點過分,小腹深處有一種隱秘的疼痛。剛睜開眼睛頭的裡面很疼,眼前發暈,身上緊緊的裹著被子,耳邊是空調微微的聲響。

  周圍的一切都很寧靜,空調的白噪音與初醒的暈眩給了他一種甜膩的慰藉,他在昏昏沉沉中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傍晚,因為中午睡了太久所以腦子發疼。

  裹著被子仍然嫌冷,他隨手抓起放在一邊的空調遙控器,卻發展溫度打得很高,還在大夏天喪心病狂得打了制熱。

  把遙控器G到一邊,他閉上眼睛,忽然聽到邊上有輕微的衣料摩擦的聲音,然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道:“要不要喝點水?”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屋,易斷腸,不僅傷腎也傷jú

  ☆、015

  成子然偏頭,男人坐在床邊,手裡捧著一本書。碰觸到他的目光,就把書倒扣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把成子然上身撐起,拿過一個枕頭放在他背後,轉身去倒水。

  成子然有些莫名,他不知道這人是誰,可能是俞玉請來的護工。

  這護工長了張極為標誌的臉,長眉細目,笑著餵他水的時候,乍一眼看上去,跟俞玉居然有七八分的相似。他的動作很輕柔,給成子然掖著衣領防止他把水撒到衣服上時,修長的小臂上戴著一串暗紅色的珠子,襯得他的皮膚驚心動魄的白。

  要是這樣還把這人當成是護工,成子然就太沒有眼力了。

  “請問您是……?”成子然問。

  那人收了杯子,轉頭對他道:“我是俞玉他二哥,俞珂――是想躺著,還是再靠一會兒?”

  “……我這樣就很好,剛才麻煩你了。”

  俞珂很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可惜俞玉沒把你帶回家,去年過年你沒收我媽的壓歲錢,今年可千萬別忘了。”

  成子然不言語,只是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把頭偏到一邊,從俞珂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眼裡的一汪水,倒影他的睫毛,分毫畢現。臉頰因為高燒染了一層紅,暈染到眼角眉梢。

  *

  俞玉一推開門,愣了一下。

  書直接砸到地上,剛才端坐在床邊的人扎個眼就沒了蹤影。

  成子然的反應很平靜,也不知道是真平靜,還是因為身體不適,精神懨懨,他對俞玉解釋:“他說他叫俞珂,是你二哥。”

  成子然的嗓子還是啞的,聲音飄飄忽忽,離得稍微遠點就聽不清楚。俞玉便坐在他邊上,試了下溫度,還是微燙。

  成子然諷刺道:“你身上這麼冷,摸到什麼不燙?”

  俞玉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拿了個溫度計放到他耳朵里:“俞珂跟你說什麼了?”

  成子然沉默了一下:“他告訴我關於情果的事,還有你的身份。”

  “……所以,你想說……?”

  窗外又飄起了雨,細密的雨珠潑灑,滿天飛花。遠處雲霧重重,近處窗戶被雨水刮花了臉,成子然突然想起來,他跟俞玉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天初遇。

  “咱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016

  俞玉跟成子然在暮春相遇。

  那時候整個城市都爛醉在一片春光融融中,到了春末忽然來了一場大雨,澆的枝頭花殘柳敗,遠方天際雷聲滾滾,閃電夾在雲層里,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有人渡劫一樣。

  成子然當時已經大四,一日導師邀約,他的車被堵在漫無邊際的大雨里,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比約定時間晚了近十分鐘。那天好像什麼都不順,在地下室里繞了半天找不著車位,好不容易停了車,排隊等電梯的人要擠成了山,成子然一看那架勢當場就懵了一下,在四周看了一圈就準備順著樓梯往上爬。

  如果他不爬樓梯的話,說不定他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俞玉。

  連續爬了近十層後他喘的不成樣子,拄著手裡的長柄雨傘,掙扎著再上了兩層,就差點跟從樓上下來的人撞在一起。那人反應快,往旁邊躲了一下,成子然抓了下扶手,勉強靠著扶手把自己撐住,還沒對眼前的人說對不起,拄在地上的長柄雨傘登時炸開,傘上的水濺了他倆滿身都是。

  “哥們,不好意思啊,身上沒cháo多少吧。”

  當時成子然爬樓梯爬了很久,臉頰帶著血色,眼角蒸騰出一層薄薄的紅,連帶著整張臉和露出來那段脖子都浸透在汗水裡,頭髮上墜著的水珠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他一喘氣,水珠直往下掉,直接掛在了他睫毛上。

  俞玉看著這張臉,向來讓他煩躁的雨天,忽然就這麼安靜下去。他自然的帶了點笑意:“我沒事,電梯不好等就爬樓,約了女朋友在這兒吃飯?”

  成子然哈哈一笑,念了聲回見啊,繞過俞玉就爬上了樓。

  俞玉就現在原來的位子上,微微抬了頭,視線里已經沒了那個年輕人,只剩下樓梯上隱約的一層灰。

  他姿勢沒變,看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男色惑人

  ☆、017

  這是宋安第二次看到這輛車。

  停在花圃里的仍然是那輛黑色捷豹,在霞光下金光閃閃,不過前輪邊上沒了那隻雪白的薩摩耶。宋安認得這輛車,他猶豫了一下,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慢慢降下。

  果然還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宋安笑的有點不自然,帶著點緊張與羞怯:“在等成子然嗎?他馬上就出來。”

  車裡那人對他點頭,感謝他的好意,又順便多問了一句:“最近上班累嗎?”

  這句話雖然沒多說,但是宋安明白這話里真正的重點是放在成子然身上,他回道:“還行吧,基本上一直都是這個樣。――如果你等成子然的話,可以把車再往前開一點,他一眼就能見到。”

  那人很禮貌的點了點頭,好像準備把車窗搖上來了,宋安一時想不到話題,手扒了一下車窗,然後他聽到從后座傳來的男聲:“老三,拿紙給你朋友,外面天熱,讓他擦擦汗。”

  宋安看著那人掃了一眼後視鏡,眉頭微微皺著,那是一種很隱秘的不耐煩,然後隨手抽了幾張紙,遞到宋安面前。

  潔白的手指上托著紙,手指微曲,非常清瘦,這樣的膚色配上這樣的手骨,很容易給人一種冰冷且不可碰觸的錯覺。

  宋安小心翼翼的把紙拿過來,微微擦了擦鼻子,果然在鼻端振盪著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的氣味。――他曾經在夜晚,偷偷幻想過的氣味。

  宋安很侷促的笑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蹭下去,就揮了揮手,抓緊手裡的紙,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后座的男人看著宋安的背影,良久,才冷冷的笑了一下:“他知道你是蛇以後,還會這樣湊上來?”

  俞玉連頭的沒回:“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男人慢悠悠的挑眉:“你看看雲山跟他那口子,當初雲山一意孤行,結果現在什麼下場?”

  俞玉沉默。

  男人坐在后座,看不見俞玉的表情,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話:“人類跟咱們,永遠都是走在兩條路上。”

  俞玉將手搭在方向盤上,慢吞吞的回頭。他看著后座的人,聲音很輕:“……你當年就是這麼對自己說的,老大?”

  男人一怔,還不等他有接下來的反應,俞玉又轉了回去,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趕緊走吧,子然馬上下來。”

  *

  成子然從辦公樓下來,習慣性的穿過花圃,溢著流光的車就沉靜的停在原地。

  俞玉推開車門下來,單手插兜站在他面前。他這人以前面對成子然的時候總是一副笑的模樣,有時候還賤兮兮的湊上來求香吻求虎摸,如今的樣子讓他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兩人相識的最初,俞玉就是以這種成熟的,理性的,強大的模樣,介入到他的生活,日日歡愛,這人的體溫簡直要融入他的血脈。

  俞玉張來手,背著光,嘴角掛出一抹沉重的無奈:“……我是真管不住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中午長一次

  ☆、018

  成子然跟俞玉正式確認關係很困難。

  俞玉當時很焦躁,他發展不管自己怎麼表示,怎麼承諾,成子然死活不同意讓自己更進一步,說是不喜歡自己吧,沒事幹總往他臉上瞄,對上他的眼睛了就馬上扭頭裝作看風景。然後俞玉就眼睜睜的看著成子然耳後那一塊皮膚,連帶著耳朵,都紅了個徹底。有時候自己湊的近了,他不止耳朵紅,臉也漲紅,熏的眼睛裡都泛了水光。俞玉看的饞了,總想湊過去親一口或者摸一把,但是就是這時候,成子然就翻臉了,甩手就走。

  以前俞玉耐著性子跟他做朋友的時候還能勾肩搭背呢,現在連摸個小手都不給了。

  俞玉非常焦躁。

  剛好俞玉的庭院裡有個挺大的游泳池,成子然沒事幹總愛去那裡。

  俞玉當時就站在岸上,盯著他。

  太陽正好,灑在泳池上,隨著成子然划水的動作,池水表面金色汪洋起起浮浮。

  他猛地從水裡冒頭出來,額頭與頭髮上的水毫不留情的往他眼睛裡鑽,他一邊捂著眼睛,一邊不受控制的去看俞玉。

  俞玉半邊身子背陽,另外半邊被陽光勾出身體的線條,照出了一種不動聲色的強悍。他頭微低,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眼神總讓成子然覺得有點恐懼。

  他想自己該上岸了,或者找快浴巾先把自己遮起來。但是他又不願意動。

  俞玉專注的目光就像釘子一樣把成子然釘在遠處,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裸著上半身,水順著他起伏的胸膛,劃到泳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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