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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院史回來了。」外頭,傳來婢女的聲音。

  朝顏提起裙擺踏進墨華閣,下意識掃了眼閣中幾人,一個位置空著,她眸色頓了頓,才一一向幾人問好。

  「將軍,聞淮哥哥,聞昭姐姐,阿姐,永親王。」

  「就等你了。」聞溪笑,「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朝顏道。

  「那一會兒我讓人幫你搬過去。」

  「好。」

  鎮國將軍府沒那麼多的規矩,一頓飯吃下來,笑聲不斷,暮色時分,聞寂之與聞淮魏循三人去了書房,皇浦司有事,聞昭便趕去了,朝顏也去了她的新府邸。

  楊九州姍姍來遲,聞溪遠遠的看著他,不停撇嘴,「師父,不是說好了,您會在門口等著我的嘛。」

  「一不小心睡過頭了。」楊九州笑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鳳梨酥,女兒紅,是你喜歡的,等到三月,再給你買竹露醇。」

  「師父騙人。」聞溪接過,楊九州每日天不亮就醒了,跟著他學占卜的那些日子,可是一種折磨,很晚睡很早起,是以,他怎麼會睡過頭呢,還一覺睡到暮色時分。

  聞溪輕輕嗅了嗅,鼻尖酒氣縈繞,她輕哼:「師父這是喝酒了吧。」

  楊九州一愣,抬手聞了聞,袖口的確有酒氣,回想起自己去酒樓買酒時,那店小二不慎撞到他身上,一壺酒便落了他一身,笑了笑,也沒反駁,在石桌旁坐下,眉梢一挑:「好不容易回了汴京,自然得喝個夠了。」

  「師父以前不是老告誡我要少喝酒嘛。」聞溪瞧著楊九州面色似乎不太好,有點泛白,話音止住,在楊九州身旁坐下,「師父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我給師父把把脈吧,讓師父瞧瞧,您的徒兒啊,很厲害的,現在都會醫術了哦。」

  楊九州收了手,沒讓聞溪碰到,「你先讓我看看,我那日教你的,你學的怎麼樣?」

  「行。」

  她只帶了靈棋,子應聲而落,被她一顆一顆在石桌上擺好,很快,形成一個局面。

  一邊展示給楊九州看,一邊道:「師父,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幫我。」

  「什麼?」

  聞溪手中動作頓住,湊近楊九州,輕輕低語……

  楊九州眼眸微微眯起,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一瞬後,卻是笑出了聲,聞溪知道,他會幫她的,也笑了。

  「不早了。」楊九州站起身來:「我先回紫竹林了,明日再來找你。」

  「師父這就要走?不去見見阿爹了嗎?」

  「今日是來看你的,明日再來看將軍,將軍還欠我一壺酒呢,明日我定是要來討的。」

  「好吧。」聞溪送楊九州出將軍府,「讓師父來永親王府,師父也不願意,您看看,沒人照顧您,給您做好吃的,您都瘦了。」

  「一個人清淨。」楊九州雙手背朝後,餘光瞥見聞溪擔憂神色,心頭一片柔軟,「就送到這吧,外面涼,多穿點,你說的事,師父會幫你的。」

  「師父路上慢些。」聞溪輕嘆一聲,瞧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忙道:「師父,我還沒為您把脈呢!」

  「為師身體好,自然能和你一樣長命百歲。」楊九州沒回頭,只擺手道:「快回府,別著涼了。」

  面頰,忽然傳來寒意,楊九州怔住,伸手摸了摸,竟是下雪了。

  快到三月了,這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

  他緩緩伸出一隻手,任由雪花落在他手心上又化去。

  汴京很少下雪,今年卻下了好幾場,是老天在哭呢還是歉疚?

  回眸,便是鎮國將軍府,雪花簌簌而落,他有一瞬的失神,真是一模一樣啊,唯一不同的是,不是紅色的,還有一人站在府門口笑著望著他,跟他說,師父,一路平安啊。

  這樣的話語,他聽了很多年。

  可在那一年,誰都沒有平安。

  「師父,下雪了!」聞溪小跑而來,給他遞傘,溫聲道:「師父,您今夜就在將軍府住下吧,這樣冷,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不冷。」楊九州深吸一口氣,「小溪快回去,明日我去永親王府尋你。」

  「當真?」聞溪眼眸一亮。

  「自然。」

  「好,那師父注意安全,我回去啦。」

  「好。」

  楊九州看著她的身影,喉間不禁發出一聲笑,是變了點兒,但還是如此的跳脫,張揚,暖心又善良,她的身影消失,鎮國將軍府便立在那裡,百年征戰,護南越,救萬民,亦救他。

  這樣好的小姑娘,這樣好的一家人,竟然死在了這樣的風雪日。

  可真冷啊。

  楊九州轉身離去,卻在拐角處,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皺著眉擦去唇角血跡,又得換一身新衣,麻煩。

  漫天的雪,落在整個汴京城。

  而他抱著傘,徒步出城。

  第105章

  「你找死嗎?」

  雪花簌簌而落,聞溪撐傘去往書房,快走近時,便見聞淮先出來了,他沒看見她,而是回了自己院子,瞧著仍舊緊閉的書房,聞溪也沒過去打擾,而是去找聞淮了。

  他步伐很快,沒一會兒,便沒了身影。

  很久沒來聞淮的院子,聞溪才發現,竟是有點冷清,就幾個婢女,見她進來紛紛行禮。

  聞溪抬腳進去,輕聲喚:「阿兄。」

  無人應。

  她皺了皺眉,莫非聞淮沒回來?不可能啊,聞淮走的方向就是自己的院落。

  她四下看了看,瞥見一物,倏爾就愣住了。

  只見,屋門外竟然掛了一枚荷包,聞淮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身上也很少佩戴什麼。

  這個荷包她識得的,那是魏綰音臨死前,塞給聞淮的,但因著聞淮抱著她入宮,被風吹落在了地上,那天,他們出宮的時候,荷包都還在地上,被塵土掩埋著,孤單又落寞。

  聞淮是什麼時候撿起來的。

  他為什麼會撿起來,魏綰音又為什麼會為他擋箭。

  聞溪心頭其實已經漸漸明了,她只是不解,是什麼時候的事?魏綰音不是喜歡謝觀清嗎?

  「小溪。」身後,傳來聞淮的聲音,他笑容溫柔,「下雪了,阿兄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樣的雪夜,我們來堆雪人啊。」

  以前,她是很喜歡的,汴京突然的下雪,她會開心好久,也會瘋玩很久,可如今,她不是那麼喜歡了,這樣的雪夜只會讓她想起那些不太好的事情,而看著眼前的聞淮,她忽然察覺,阿兄似乎有心事。

  是以,她緩緩上前,「阿兄,你是不是有心事?阿兄最近又是否開心呢?」

  一直以來,聞淮都很照顧她們,讓她們開心,自由,可她似乎還沒問過,聞淮是否開心呢。

  聞淮愣了一瞬,下意識的看向那荷包,笑出聲來,「如何能沒有心事呢,天下未平,戰火一觸即發,百姓將要受苦。」

  「就只是這些?」

  「當然。」聞淮道:「倒是小溪,似乎有心事。」

  聞溪怔住,她有那麼明顯嗎。

  看她這樣子,聞淮白了他一眼,「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什麼心思呀?」聞昭突然出現在院外,眉眼溫婉,走到二人跟前,「也說給我聽聽?」

  「皇浦司的事處理完了?」聞溪問。

  「嗯。」聞昭皺眉道:「不過一個案件,霍瑄也真是的,明明,我今日都跟他告了假,他在司里,也完全能處理,偏讓人叫我前去,簡直莫名其妙,真想罵人,可忍了又忍,還是忍住了。」

  聞溪失笑:「你

  查案時不慫,背後罵霍瑄也不慫,唯在霍瑄面前有點慫。」

  「沒辦法,誰讓他是我的頭兒呢,我得靠著他過。」

  而當初,她也算是霍瑄一手提拔的,在皇浦司里,只要霍瑄不在,所有人就聽她的。

  「好了,不提他了。」聞昭抖了抖身上的寒氣,見二人就站在屋門外,她收了傘,也站過去,「你們倆你剛剛在說什麼呢?」

  「我說小溪。」聞淮揚眉,「她有心事。」

  「什麼心事?說給阿姐聽聽,阿姐幫你。」

  聞溪搖頭:「我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便不說了,等我再想幾天。」

  瞧二人還盯著她看,聞溪輕笑出聲,意味深長道:「倒是你們二人,有事瞞著我,以前不是說好,三人之間沒秘密的嗎。」

  「……」

  「我可沒有。」聞昭瞪大眼看聞淮:「阿兄,你瞞我們什麼了?」

  「我哪有。」

  聞溪不語,抬眼,便見一人,在這樣的雪夜裡,他撐傘緩緩而來。

  今日,他穿的長袍顏色很淡,與雪相融,聞溪眯了眯眼,腦中似乎有什麼畫面閃過,但太快了,她沒有抓住。

  「我回永親王府了。」看魏循走近了,聞溪朝二人道。

  「好。」

  *

  回永親王府的路上,聞溪靠在馬車上,神色幽深,似乎在想什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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