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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青忍著頭皮發麻的關好門,準備隔空跟人好好商量一下。

  結果他還沒有開口,一人影從角落慢吞吞的, 試探的走出來,他好像認出陸長青是誰。

  「陸大人,快, 快救人……」對方作勢要跪,半道被陸長青攔下, 「主子和羌族王子我跟丟了……城外城隍廟下面有個密道, 我們被人發現一路追殺,只有我活下來。」

  陸長青從他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里聽到了重點, 他反問:

  「城隍廟在哪?」

  對方情緒太過激動讓他剛剛平息下來的內傷再次爆發,年輕人用力抓緊陸長青的衣服, 並沒有回答陸長青的問題。

  「那下面……通向皇宮,裡面的有高手看守,快想辦法,把人帶出來……」

  年輕人一邊說著, 口中便不斷的湧出鮮血,陸長青伸手在他穴道上按了一下,隨即便暈了過去。

  老管家過來,在門外喚道:「侯爺,宮裡來人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瞞不過蕭越的眼睛,讓他進宮恐怕是要給他殺殺威了。

  「你這麼關心沈韞,那你要不要直接告訴齊王,他齊王背後有你的支持,你看他敢不敢造反!」

  只要陸長青明面上沒有觸他的底線,蕭越都會覺得陸長青還不敢造反造到他臉上。

  糧草,武器,陸長青確實獨占半邊天,可沒了他的疆土,軍隊,陸長青什麼都不是。

  他陸長青不會真的以為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吧!

  「臣不敢。」沒有過多的解釋,陸長青直接了當地用著三個字回答了蕭越。

  「你有什麼不敢的!」氣極之下,蕭越一把掀了桌上的東西,蓄滿了茶水的杯子砸在陸長青身上。

  陸長青直挺挺的跪著,那茶水很快打濕了肩頭的衣服,他微微垂著頭,有限的視線里,蕭越走到他跟前。

  高高在上的天子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道:

  「沈韞是朕讓他去的,羌族要帶走的人是死是活,就算跑了,朕也不會讓沈韞活著回來,陸長青,聽懂了嗎?」

  陸長青眼底一片凜然,趁此機會,他抬手壓在蕭越放在肩上的那隻手的腕子上。

  「陛下,您覺得用什麼方式能夠殺了沈韞,京城再大,對於外面的世界而言,也不過是井底之蛙。」

  蕭越偏冷白的皮膚下毫無血色,鮮見的在人面前動了真怒,一張臉上,唯獨那雙眼睛紅的不像話。

  看似君臣和諧,實際上兩人暗自交鋒,要是靠近點就能感覺到兩人周身儘是攝人的寒意。

  蕭越對上陸長青直白的眼神,此時此刻,他們在彼此眼中不分君臣,他們中間只是男人之間能力的博弈而已。

  蕭越揮開陸長青的手,他身上褪去娶盡了怒火,撿起桌上放著的奏摺,一本一本的扔到了陸長青面前。

  這些都是近兩日來朝中臣子送來的,幾乎都在說一件事。

  邊關因為糧食短缺,戰事告急,敵軍抓住機會,逼著邊關將士是一退再退,傷亡更是無數。

  而造成這樣結果全是因為後防軍需不斷縮減,抵送不及時而造成的。

  如今世人誰不知道陸長青手上拿捏著壓縮乾糧,人一旦習慣接受了所謂的好處,一旦失去就會覺得,這是不應該的。

  所以這些送上來的奏摺里,幾乎全部都是彈劾陸長青德不配位,是大越的叛徒。

  陸長青一直都知道蕭越很瘋,但沒有想到會瘋到這個程度。

  他真的敢用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方式來打壓他,那些守在邊關的將士哪裡是守不住,馮老闆撥出去的糧食只多不少,不可能出現緊缺到需要退兵的地步。

  蕭越道:「看看吧,我能把你捧得高高在上,也能把你從神壇丟到地獄,你是天下人眼裡的罪人,只要你把這些東西大大方方的交給朝廷保管,朕會看在你有功勞的份上,將功補過,包你日後一世無憂,還能落得個一生的好名聲,不好嗎?」

  那些個被蒙在鼓裡的的臣子,又怎會知道那邊關將士死傷無數,不是因為飢餓,而是因為他們為之衝鋒陷陣的君王,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使得讓他們一退再退,就是為了逼他交出手中權利。

  「陛下,本來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您是天子,製作方法交給您是應該的,請給我一些時間,我將完整的製作流程寫下來,給您過目。」

  榮三寶親自送陸長青從明元殿出來,上了歲數的老太監看著陸長青面不改色的出來,還真是後生可畏。

  方才在殿裡那情景,換誰誰不得嚇破了膽,也只有陸長青這麼一號人物,敢跟陛下當面對峙,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

  「陸大人,這幾日就委屈你在公里留幾日了,要是需要什麼,有哪裡住的不習慣的的,儘管提,老奴一定都給您安排妥當咯!」

  出了殿,周寅禮提著餐盒迎面走來,他悶頭看路,步履匆匆,碰上陸長青的等人,態度卑謙的讓開路邊,低眉垂眼的等人過去。

  榮三寶哎喲一聲,對周寅禮道:「你今兒說話千萬小心點,陛下心情不好,不然你又要吃苦頭!」

  周寅禮順從道:「謝榮公公提醒。」

  榮三寶催他快去,轉頭就聽陸長青咳嗽兩聲,說道:「榮公公,我昨夜受涼,現在頭昏腦漲,勞煩請個太醫來,畢竟陛下的事情不能耽誤。」

  榮三寶連連點頭:「陸大人說的是,我這就遣人去請。」

  陸長青心裡清楚,他手裡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要交出去的,鋒芒太露,也只會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奈何蕭越貪得無厭,寧願用無數將士的鮮血也要換來他的一句妥協。

  沈韞如今還下落不明,如果被他救下的那個黑衣男子說的不錯,沈韞失蹤的地方通向皇宮,是不是和周公公那日說的地宮是同一個地方。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他需要更多的機會留在皇宮接觸蕭越。

  陸長青當天就被留在了皇宮,好吃好喝供著,宮奴也都配備齊全,但其實他連門都出不了,和軟禁差不多。

  蕭越的意思是,等他什麼時候寫出來了,再交給下面的人去實踐操作一下,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他才可以離開。

  太醫很快過來了一趟,陸長青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在本人的配合下,太醫勉為其難的開了一些補氣養血的藥。

  陸長青磨磨唧唧的趴在桌前壓縮糧的配方,那樣子比當初上學寫作業還要苦大仇深。

  除了要上廁所的時候沒人跟著他,身邊幾乎少不了人盯著,哪怕這些宮奴對自己畢恭畢敬,那種渾身不自在的拘禁感也十分強烈。

  蕭越這狗比。

  也不知道周寅禮能不能聽懂他的暗示,若是他們之間有那麼點默契,周寅禮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初舉辦升遷宴時,周寅禮偷偷來見他的時候說過,如果要接觸到蕭越給診治,他有辦法能讓自己接觸到蕭越。

  只希望周寅禮能夠動作快一點,沈韞和哈日那莫名其妙到了鑽進蕭越的老窩,趁著他本人沒有發現之前,得趕快把兩人救出來。

  等過了這一夜,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蕭越那邊又派人來催,說是再給他一天的時間,要是還沒有拿到他想要的,鍛金閣二部的那些人,以及躲在暗處的馮老闆,就等著被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該流放的流放,該砍頭的砍頭。

  不慌,還有一天的時間。

  若是今天晚上還沒有傳出什麼動靜來,他就要親自上了。

  陸長青籌劃著名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把火燒了這鬼地方,然後趁亂溜出去。

  可他不像葉鶯那種武林高手,能夠飛檐走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就是個勤勤懇懇的手藝人,想一個人夜闖著深宮比登天還難。

  陸隱的行醫手冊上有記,蕭越身上的毒倒也不是不罕見,要不是當年正好碰上陸隱,蕭越恐怕都沒有機會活蹦亂跳到今天。

  蕭越命大,碰上了陸隱,只可惜毒是解了,但是傷了他的根本,會時不時的因為情緒不受控出現暴怒發狂的情況,陸隱為他尋遍奇花異草,才將他的病情穩住。

  從周寅禮那裡得知,蕭越開始發瘋犯病是前朝佞臣謝之淮死的那一年開始有發作跡象的,只不過這件事隱瞞的比較深,恐怕至今都沒有幾個人能知道。

  如果計劃成功,一旦見到蕭越他有辦法讓其當場失控,蕭越的毒他能解,有姚箐的名頭在,沒人敢動他。

  靠近蕭越就能見到周寅禮,就能知道周寅禮口中所說的地宮入口在哪裡。

  揭了蕭越的老底,他腳下的船遲早會翻。

  要是葉鶯在就好了。

  葉鶯被他派去保護馮老闆,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

  要是沈韞在就更好了。

  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算計到這步田地。

  陸長青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實施自己的計劃之前,榮三寶急吼吼的趕了過來,請他過去為皇上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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