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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君呆呆道:「哥,我們倆根本不會孵蛋,長厭君知道了怎麼辦。」

  珏君還在想長厭君,「難道你不想見到他嗎?這蛋大概是龍蛋,找個機會咬破了就好了。」

  溯君嗯了一聲,又哭了,「哥,我想跟他交/配。又怎麼辦?」

  不至於,珏君禁止未成年弟弟做這種事,「那你哭吧,我們兩個打不過。等打過了直接強了吧。至少再長個幾千年著。」

  他們兩個正在商量事情。游時宴把燙手山藥甩了,每天只需要定點投餵他們兩兄弟就好。

  他回到家,看見晏琳琅還在和顯明真君眉來眼去,提醒道:「姐,你還睡不睡覺了,你快上樓。」

  晏琳琅依依不捨地跟顯明真君拉扯,「你要回火域嗎?注意休息。」

  顯明真君傻笑道:「琳琅。」

  好高冷。晏琳琅羞怯道:「嗯,我不去了,我再陪你說一會話。」

  顯明真君擔憂道:「琳琅。」

  晏琳琅怎麼從那這兩個名字里看出表情的?游時宴嘆為觀止,再也不理兩個人了,他自己躺床上睡覺,收拾好就休息。

  感覺秘境馬上就能告破了,他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徹底睡著了。

  另外一邊。伏凌君在靈域閒逛了大半天,再也找不到一個會向自己求偶的男人了,他不知道長厭君怎麼猜出自己的姓名的。

  他嘆息一聲,摩挲著下巴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秘配偶?看來算命的說得是對的,吾今天要麼被過勞死,要麼遇到心上人。」

  但是長厭君為什麼要跟自己求偶?伏凌君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回到了鬼域。

  一個少年正在旁邊登記,目光澄澈而溫和,不解道:「孟婆大人,您剛才說,按照鬼君大人的處理速度,我要再等上三百年,才能進入鬼域?」

  孟婆點點頭。

  少年講道理,「可是我現在就是第一個,我私以為,不應該三百年處理一個鬼魂。外面奈何橋上的鬼都擠不過來了,你們應該快點做事,好好辦事。」

  孟婆搖搖頭。

  這是碰上找茬的了。對吾有什麼不滿嗎?伏凌君勃然大怒,上去推開他,「你誰!再罵我自刎了!你知道上班多累嗎!」

  少年皺眉,扶了扶頭上的冠,清澈的目光如同琉璃,「您認識我嗎?我是剛戰死的昭明太子。」

  「什麼太子?」伏凌君不屑一笑,琢磨了一下,忽然別有深意道,「你很會處理公文嗎?」

  昭明太子愣了愣,謙遜道:「還可以。」

  「跟吾過來。」伏凌君拉著他就走。

  昭明太子處理公文的速度讓人驚嘆。伏凌君非得和他比賽,最後發現比不過了,悄悄升了堆火,一邊燒一邊扔,「你比吾啊,還是慢一點。」

  昭明太子嗅了嗅周圍,感覺有股古怪的氣味,但不好說什麼,「不知是鬼君大人,橋上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伏凌君很大度,原諒了他,「小明,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個不是最重要的。吾今天碰上了個人,跟吾表白了,還送了吾衣裳,吾覺得他長的不錯。你覺得吾要怎麼回應才好,要是管用,吾收你為義子,讓你掌管鬼域。」

  已經表白了。昭明太子理解了一下,根據感情進度理智地推薦,「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如鬼君大人就直接說,感情這種東西也不適合拖著,要是再拖著,對大家都不好。」

  伏凌君覺得他說得對,嘴裡露出兩個小小的虎牙,朗聲道:「兒子!」

  昭明太子以為遇到貴人了,剛想跪下謝恩,忽然看到了他身上的火,冷靜道:「不好,父親,這裡著火了。您先把衣裳脫下來吧。來人,速度去奈何橋畔打水,按我指令救火。」

  伏凌君額間冷汗一冒,「不,這是吾老婆給的衣裳,這是吾的戰火,燃起來的,是自燃。」

  什麼意思?昭明太子沒聽懂。伏凌君覺得太丟人了,飛一樣就跑出去了。他帶著火來到了長厭君家門口,晏琳琅和顯明真君出去約會了,就只有長厭君一個人在家。

  伏凌君壓低了嗓音,模仿著那種唱腔,低沉又性感道:「長,厭,君。吾,已,駕,到。」

  游時宴睡得挺好的,迷迷糊糊起來了,「姐,小樓閣門開著,你直接上去就行。」

  伏凌君心一動,也管不上衣服上有火了,爬上了二樓的梯子。

  游時宴被叫起來了,就很難睡著。他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突然看到二樓梯子上露出一個光膀子的男人。

  太驚悚了。游時宴面色煞白,不確定道:「伏凌君?」

  伏凌君舔了舔虎牙,「吾來陪你睡覺了。」

  他怎麼會半夜跑來?游時宴福至心靈,莫名接上了他的腦迴路,「你該不會沒衣裳穿了,跑我這裡來要衣裳?」

  他掉頭就往小箱子裡找衣裳,伏凌君並不反駁,「吾答應你的追求了。」

  游時宴喉頭一哽,不知道怎麼回答,吐出一個字,「滾。」

  伏凌君以為他害羞了,從二樓階梯上爬過去,「別撒嬌,吾陪你一起睡。」

  「你別過來。」游時宴嚇了一跳,伏凌君已經從二樓往下爬了。

  劍不好拿,游時宴拳頭一硬,揍到伏凌君臉上,正義執法,「老流氓老實點!」

  伏凌君被揍了一下,捂著臉,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敢揍吾,吾今天非得讓你知道是非好歹。」

  上天庭也沒幾個能打得過鬼君的,哪怕是後面微塵君也打不死他。游時宴硬著頭皮,虛張聲勢道:「你想幹什麼?」

  伏凌君微微一笑,突然悶哼一聲,原地癱軟在地,「吾草。吾被你打死了。」

  原來終極大招是碰瓷,我才不會跟你演戲。游時宴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默默回到床上。

  他本來想睡的,畢竟第二天還要去看望龍蛋,但游時宴想了想,還是怕真把伏凌君凍死了。

  伏凌君感覺到游時宴靠近,馬上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裝死。

  他裝了一會兒,脖子忽然被人輕輕地抬起了。游時宴給他塞好枕頭,把伏凌君往旁邊踢了踢,還不忘蓋上被子,假惺惺道:「嗚嗚嗚,死的好慘。」

  伏凌君一樂,皺緊眉頭深呼吸,用盡全力動彈著手上的肌肉,「吾,吾好像要復活——」

  游時宴捂住他的嘴,「不能詐屍,快睡。」

  伏凌君氣絕,躺回到地上,「額!」

  游時宴知道伏凌君是戲癮犯了,過一會兒自己就走了,便睡著了。

  伏凌君果然演夠了就走了,但他心心念念,竟然真的忘不了腦迴路跟自己這麼搭配的人。

  伏凌君猶豫了很久,從鬼域找到了一個東西,放到了游時宴桌子上。

  那是一朵馥郁芬芳的彼岸花。夜色如水般柔和,輕輕淌在瓣蕊上,仿佛醞釀了千萬個不曾訴說的話語,自言自語般搖曳在風中。

  游時宴早上起來的時候,鼻子徹底過敏了,一個勁兒打噴嚏,「阿丘……阿丘!我草,這下子怎麼去蛇域?」

  昭明太子還在救火,伏凌君啞然失語,扶額苦笑道:「這下子,他是徹底忘不了吾了。」

  第六十九章

  太陽已經亮了很久了。

  曦光偏躲於蒼穹之上,厚重的雲朵擋住了幾縷光照。觸目四望,茫茫一片,是血,染紅了天地。

  連夜夢魘。

  微塵君聽見耳邊壘壘白骨滾落的聲響,隱約瞥見族人的哀嚎,所謂求饒與不甘的吶喊,融入在龍族天生通感粘稠的蛋液內。

  太危險了,他不能出來。

  微塵君靜靜地蜷縮在蛋內,偷聽外面人聊天。

  游時宴發愁地盯著蛋,「珏君,你不是咬破皮了嗎?」

  珏君很無語,「咬了。裡面的龍又把蛋皮補上了,不願意鑽出來。」

  恰在此時。溯君爬了過來,找了一隻小老鼠,不好意思地送給了游時宴,害羞道:「給你吃,厭哥。」

  他青澀又靦腆地搖了搖蛇尾。游時宴不是異食癖,果斷拒絕,「我不是靈獸,怎麼解釋呢,總之我是靈物。吃不了這個。」

  溯君看了他一眼,眼睛紅了,「不要,厭哥。吃掉。」

  「你無理取鬧幹什麼?」游時宴本來就不擅長帶小孩,不解道,「你自己吃不行嗎?」

  溯君忽然哭了,哽咽道:「為什麼不吃,厭哥。嫌棄我。」

  他一哭。珏君同感反應,感受到了一種鋪天蓋地的委屈,跟著道:「厭哥,不要嫌棄我們。阿弟,你別哭了,你一哭我也難受。」

  你們都有病吧?游時宴聽著這陣嚎啕大哭,心裡也很難受,努力哄他們,「你們別哭了,你們再哭我也沒辦法啊,你們又想怎麼樣?」

  溯君一邊哭一邊道:「你脫了,我就不哭了。」

  珏君面露喜色,卻哭道:「你先別哭了,我真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溯君抽噎道:「待會厭哥光了我就不哭了,不然淚太多了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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