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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大部分時候,倒計時都是勻速進行的。

  2、如果和傅讓夷出現在同一,時間流逝的速度會變慢,距離越近,速度就越慢。

  3、發生肢體接觸時,倒計時會出現暫停。肢體接觸時間越長,暫停時間就越長。

  4、目前沒有第二個人有相同功效。

  祝知希低頭,又給那個連備註都沒有的號碼發了一條簡訊,說自己已經考慮好了。

  「結婚可不是小事,他是個Alpha,還是他們家唯一的S級,論身體素質你根本拼不過,就一點都不怕?」作為多年好友,梁苡恩深知他的脾氣,一時興起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完全不計後果,完全是小孩脾氣。

  「有什麼好怕的?我是Beta。他犯不著放著大把的O不找來找我吧。」

  說完,他看向梁苡恩:「你不就是Alpha嘛,還有人比你更清楚?就算是易感期,Beta也派不上用場,安撫也只能讓有信息素的O上,他能圖我什麼?」

  作為一個人生閱歷豐富的成年Beta,祝知希毫不擔心:「再說了,我滿世界晃悠那會兒,什麼偏僻地兒沒住過?什麼人沒見過?我會怕他?」

  「萬一他就不是什麼好人呢?」

  梁苡恩還是覺得很奇怪。頂A本身罕有,即便毫無情感經歷,家裡也會在20歲起根據信息素匹配度給他尋找合適配偶,可傅讓夷這些年一直單身,現在又突然相親結婚,還這麼急。

  這其中擺明了有問題。

  「他不是你們學校教授嗎?」祝知希油鹽不進,「不是你說學生們都喜歡他嗎?」

  梁苡恩冷笑:「他長那樣,學生能不喜歡嗎?不喜歡他喜歡那群啤酒肚地中海老教授?」

  「所以我也不虧啊。」祝知希演了起來,「至少沒人會戳著我的脊梁骨說,天哪,你怎麼會瞎了眼找了這麼個丑老公!每天起床不會兩眼一黑嗎?」

  他說著,順了根梁苡恩做狗飯時切的胡蘿蔔條,邊嚼邊說:「領著他出去,根本不需要長篇大論解釋我為什麼會和他結婚,那張臉就是最有說服力的理由。」

  「那倒也是。」這一點梁苡恩也否認不了,「你不知道,他讀博那會兒參加一個頂會,剛好碰上他易感期,報告時就戴了止咬器。我記得他當時頭髮比現在長點兒,穿了件黑大衣,戴無框眼鏡,結束之後照片滿天飛,S大論壇快把他吹成天仙了……」

  祝知希有些走神。

  天不天仙不知道,反正是我的靈丹仙草、續命神藥。

  「不過話說回來,你倆長得確實也挺般配,聽說他家世也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是聯姻呢。」

  怪不得老祝力推,弄半天不是找贅婿啊。

  「聯什麼姻?我可不打算給家裡打工,他都已經是教授了,八成也沒有繼承家業的意思。」

  「那也不妨礙資源互通,這年頭結婚和做買賣也沒區別。你現在這麼灑脫,可別演著演著假戲真做了。」

  祝知希實在不想聽了,想轉移話題。

  「唉我又想起我在派出所門口撿到的小白狗了,哎你不是說你也撿到一隻?你撿的狗呢?在哪兒,我看看?」

  意外的是,梁苡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現在轉移話題,是覺得自己真有可能喜歡上他?」

  祝知希立刻聲明:「你放心,絕對沒可能。他的性格是我最不喜歡的類型。」

  「他什麼性格?我聽說他對學生都挺負責的,有禮貌,沒架子,從來不會仗著自己是老師到處使喚人。」

  一說起性格,祝知希氣笑了。

  「有禮貌?我相親走錯桌他不提醒就算了,還陰陽怪氣的。而且,我發現這人有特別重的性別刻板印象,上來就覺得我是O。這些都算了,最重要的是,他一看就超級無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無聊的人。」

  聽著他連珠炮似的吐槽,梁苡恩眉頭越皺越深,很不理解。

  一個連戀愛都不談的獨身主義者,居然這麼衝動閃婚,還是假結婚,結婚對象甚至是他連做朋友都不會選擇的類型,到底是在想什麼?

  這兩個人心裡都有鬼。

  「所以你為什麼要跟他結婚?」

  聽到這個問題,傅讓夷忽然沉默。

  不久前他還表現得十分隨意、淡漠,仿佛這份關乎婚姻大事的合同只不過是幾張廢紙,還不如眼前的酒吧菜單重要。

  「哎,問你話呢。」李嶠轉了轉手腕,淡金色的馬天尼在酒杯里晃蕩。

  他笑著盯住傅讓夷,將方才他的評價一一複述出來:「不是說人家一看就不靠譜,粗心大意,性格奇怪,舉止輕浮,精神狀態還堪憂?」

  傅讓夷一時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難道要說他是因為看到祝知希對待那名服務生的態度,有了一秒鐘的晃神?還是說因為他戴著的手鍊?

  收養野生動物的人,壞不到哪兒去吧。

  這些理由都有些好笑了。

  等不到答案,李嶠忽然又問:「該不會是因為人長得好看吧?」

  傅讓夷懶懶抬眼,瞥了他一眼,卻不說話。

  李嶠樂了:「被我說中了?長啥樣啊,我看看。」

  像個雪人。

  「和長相沒關係,我說了,因為他是Beta。」傅讓夷放下杯子,抑制手環和石材吧檯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也是實話。一看到那張臉,他就下意識地將對方當做Omega,想都沒想就拒絕。他不想和任何O有糾纏。

  Beta就很好,不受信息素干擾,不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切割的時候也。

  「哈。」李嶠笑了,「傅讓夷,世界上的beta可太多了。這相關性太弱了吧。你就是這麼找理由的?那我可要質疑你學術水平了。」

  「隨便你怎麼想。」傅讓夷懶得回話,只會把自己繞進去,很蠢。

  李嶠是個通透人,也不繼續聊了,轉而長嘆一聲,揶揄道:「唉,前幾天我們研究所還有個新來的Omega打聽你呢,我當時言之鑿鑿給拒了,說你醉心考古學,無心戀愛,別想了。結果呢?當初說好了一起當黃金單身漢的,一轉眼就拋下我跑去結婚了。太不地道了。」

  「我為什麼要結婚你不清楚?」傅讓夷說著又皺起眉,臉上的煩悶藏都藏不住。

  李嶠當然知道。

  以傅讓夷目前的狀況,繼續單身確實很棘手。

  他也不想讓好友繼續心煩下去,笑了笑,道:「好吧,希望已婚人夫的身份真的能救你脫離苦海吧。」末了他又小聲加了一句,「就怕是火上澆油……」

  「李嶠。」

  「開玩笑啦。」李嶠嬉皮笑臉,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傅讓夷的碰了碰,故意噁心他,「那就慶祝我們小傅老師新婚快樂?作為哥們兒,我一定給你辦個轟轟烈烈的單身派對,要不就今晚?你看……」

  「別,今天有事要忙。」傅讓夷看了眼腕錶,沖服務生招了手。

  「什麼事兒啊?這麼重要?」

  結完帳,傅讓夷拿起大衣,準備離開。

  「簽約,登記,領證,夠重要了嗎?」

  推開酒吧沉重的大門,杯盞碰撞聲和節日氛圍濃厚的旋律消融於寒風之中,世界又一次變回被折起來的聖誕卡片——灰白一片,沒有令人厭煩的驚喜,只想立刻丟進抽屜。

  直到他的車窗被咚咚咚敲響,玻璃降下來,視野里多了張明媚的笑臉,傅讓夷才又感覺,這張被理應被丟棄的賀卡,又一次被人強行打開了。

  原來這人不是天生的捲髮。

  這回他沒有把自己裝扮得五彩斑斕,白色短款羽絨服和白色長褲,戴了頂白色毛茸茸的冷帽,渾身上下不多的色彩,就是脖子上紅綠格紋的羊絨圍巾,和他眼瞼上的紅痣。

  他的眼睫被冷風吹得濕漉漉,瞳孔和上次一樣明亮,亮得甚至有些過分。

  和相親時戴了同樣的美瞳?

  祝知希拉開車門,帶著一股寒氣坐上來,扭過頭,突然抓住傅讓夷的胳膊,拉了一下。

  「你等很久了嗎?」他笑著,沒忘記偷看一眼倒計時。

  果然停了!

  太好用了,冰山哥真是我的救星啊。

  「將近17分鐘而已。」對這突然的肢體觸碰令傅讓夷感到莫名。他扯開手臂,下意識地碰了碰腕間的抑制手環,想調高閾值,但很快又一愣。

  這是個Beta,沒有信息素。他們雙方都不會對彼此產生任何影響。

  「我這次沒找錯吧!對著車牌號找了半天。」祝知希笑著說。

  傅讓夷嗯了一聲:「恭喜你在數字辨別方面有了一定程度的進步。」

  他乾笑了一下:「其實上次真是個意外。」

  誰知這人又道:「我明白了,是因為我的車牌號里沒有6和9,缺乏干擾因素。」

  祝知希:「……」

  好刻薄的一張嘴。

  到底是誰說他性格好的?濾鏡太重了一點吧。

  祝知希在心裡給自己掐人中,捏緊了左手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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