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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子起身,步履從容地來到無極魔尊身邊,「夢魘魔尊與問道仙尊,若兩人都是天命之人,為何偏偏會是問道仙尊身中鬼氣飛升失敗來等待他這個晚來的天命之人,而不是夢魘魔尊早個千年出世」

  「自是因為天道的偏愛,鬼王是夢魘魔尊飛升的磨刀石,這磨刀石提前死了,那便讓那毀掉磨刀石的人來代替,所以問道仙尊不可能飛升,哪怕潔白染上污穢。你瞧有人天生便是寵兒,從出身起就受到至高存在的偏愛,而我等卻是螻蟻。」

  「多不公平,憑什麼呢」

  「尊主,並非是我算透了,而是我想殺他,他未死。」

  無極魔尊被白衣女子這一連丟出的東西說得險些控制不住表情。

  他凝眉,厲聲道:「巫神大人。」

  白衣女子看著閆遙的劍已經到第七問,她的臉上難得多了點生動的表情,「大氣運者總是讓人羨慕,這種完全被天道所偏愛的,更是我等心之所向。」

  「你騙本座!」無極魔尊惱怒極了,他堂堂魔尊竟是被一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了。

  「你應該感謝我。」

  無極魔尊只覺可笑,就聽到白衣女子再次開口,「魔尊不若回憶回憶見到我之前的記憶。」

  無極魔尊嗤笑,他自是用計從那孽徒手中逃脫,修養生息,後遇見白衣女子,從對方口中聽到了點關於孽徒與問道仙尊的有趣走向,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開始布局,聯繫以往部下,又與白衣女子商討出不被讀心的法子。

  可記憶在從孽徒手中逃脫上出現了錯亂,他不可能逃脫,他分明是死在了夢魘魔尊的手中,那會他滿腔怒火乃至後悔。

  且他若是真的逃脫怎麼可能一修養生息就修養那麼多年,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錯亂的記憶終於回到了他本該在的位置,無極魔尊愣住了。

  他,他竟是被那白衣女子復活的傀儡。

  白衣女子唇邊勾起僵硬的笑,「他可是天道寵兒,萬千手段在他那裡都將化作虛無,但你是個特殊的存在,你是他的師尊,是他早期成長中最大的威脅,天道賦予了你一絲能夠殺掉他的機會,可惜你當年沒有抓住。」

  「現在,我來幫你。」

  九問劍已經來到了第九劍,這是最難逃脫的一劍,也是既定走向中險些要了蕭瑜命的一劍,如今自是當被她截胡。

  手中傀儡絲不過輕輕挑動,無極魔尊就忘卻了方才的驚恐,他興致勃勃地看著閆遙的第九問出來,蕭瑜被剛被第八問的那一劍擊飛,如今的最後一劍要的自然也就是蕭瑜的命了。

  無極魔尊飛身掠出,趕在閆遙之前向著蕭瑜攻去。

  九問一出,閆遙也已不是巔峰之期,可他還剩一劍,還剩比起之前都要強的一劍,但同樣的這也是無極魔尊唯一能夠截胡的機會,謀劃這麼久,他願意一試。

  白衣女子瞧著無極魔尊向著蕭瑜的方向衝去,閆遙身上的鬼氣被九問劍激發,周身鬼氣縈繞,以及一種修士驚恐的目光。

  她是滿意的。

  滿意之餘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蕭瑜對於無極魔尊的那爪當真是避無可避,可這是不應當的,天道寵兒連這都避不過去嗎

  天道當真會因為蕭瑜的一次突破失敗就厭棄他嗎

  正是這種看著毫無活命的走向,白衣女子反倒是起疑了。

  利爪撕破皮肉,鮮紅心臟的碎裂,無極魔尊的大笑。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快,無極魔尊盯著蕭瑜那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睛,心中暢快無比,他笑著道出了自己的秘密,「這便是天命之人嗎還以為殺你有多困難。」

  白衣女子在遠處同樣呢喃,「還以為有多困難。」

  隨後她就如同看透了什麼,輕笑了一聲,「蠢貨。」

  無極魔尊的出現太過突然,陀南仙尊驚呼出對方的尊號,「無極魔尊!」

  九問劍的最後一劍到底是沒有揮出,在閆遙散去最後一劍時,他周身的鬼氣也跟著盡數消失。

  剛剛還滿身鬼氣好似要入魔,嚇得一眾正道修士驚疑不定的鬼氣消失,一眾正道也稍微鬆了口氣。

  「無極魔尊這是什麼意思」閆遙問。

  無極魔尊抬手,看著手中捏碎的心臟,又瞧著身上鬼氣散去,眼中仍並不安穩的閆遙,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正道此行當真是損失巨大,本座還當問道仙尊會毫不猶豫地將那劍斬出,怎地就突然收了,莫非問道仙尊也害怕自己真的因為那鬼氣道心不穩,又或者該說鬼氣協伴千年,仙尊當真還能初心不變。」

  無極魔尊從來沒感覺這麼好過,他高高在上,就連這位以往他們不敢輕易冒犯的問道仙尊,也成了他口中的可憐蟲。

  「你這人還當是說不出什麼好聽話,本來還想讓你多活一會的。」蕭瑜的聲音裹挾著不快,猩紅長劍從背後很乾脆利落地給無極魔尊來了個對穿。

  「怎……怎麼可能」

  無極魔尊眼眸瞪大,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

  蕭瑜將那穿破無極魔尊心口的長劍轉了一圈,「師尊許是忘了,我這人最善幻境。」

  幻,幻境!

  無極魔尊眼眸瞪大,什麼時候!

  可更多的記憶湧來,如他被復活時許諾要給白衣女子好處,再到後面他發現自己壓根就是被對方煉製的傀儡,他拼命的掙扎反抗,想要將那女人解決掉,卻是又被那女人洗去那些記憶,甚至將對方當做信任的左膀右臂,過於可笑的記憶一一回想過來,無極魔尊再也承受不住。

  他仰天長笑,身體竟是猛然自爆。

  蕭瑜丟出從空間中取出的水墨油紙傘,那傘對著無極魔尊自爆的地方旋轉飄蕩,再到最後的降落,傘面之中不見血肉,卻同樣瞧不見無極魔尊的身影。

  蕭瑜終於明白了為何已死之人再次回歸,他笑看著一個方向。

  「不知巫神大人可願出來談上一談。」

  微風撩動女子白色長裙,她從隱秘的角落中無聲無息地出現,紅唇勾出笑容,「好一個天道寵兒。」

  第62章

  蕭瑜同樣笑了笑,就像這位不是在背後謀劃諸多的敵人,而是認識已久的朋友。

  巫神的名號蕭瑜聽不少人提起,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女子一身白衣,鍾靈毓秀,不似凡人,她赤腳踩過血跡,腳上與白裙卻未沾上任何血污,行動間金玉相擊,發出好聽的聲響。

  白衣女子離得近了,對著蕭瑜點了點頭,「天道寵兒,我與你神交已久,這倒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你可稱我為白芷。」

  「天道寵兒你對我是不是有所誤解。」蕭瑜面上似笑非笑。

  白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不會有誤會,你確定是天道寵兒。」

  面對蕭瑜那略帶嘲意的笑,她手指虛點,手腕金玉碰撞中,一點流光從她指尖溢出,「夢魘魔尊以為天道為何物」

  閆遙沉眸,天道自是世間萬物運行的根本法則。

  天道寵兒,也可稱為氣運之子,大氣運者。

  蕭瑜才沒老老實實回答對方問題的想法,他眉梢一揚,「那你以為天道是何物」

  白衣女子含笑道:「有人以為天道是凝聚在天地之間的力量,冥冥之中的公正,也有人覺得天道與世界規則為同物,但在我看來天道也可以說是全知全能的一道意識,祂是至高無上的神,可神又怎麼能有自己的喜好呢祂應當大愛,將眾生皆視作螻蟻,可祂對自己喜歡的傢伙有點偏愛過頭了。」

  「哦」蕭瑜語調略略拖長,明顯對此將信將疑。

  白衣女子也不惱,她有條不紊地繼續道:「問道仙尊算大氣運者嗎他少年英才,一戰成名,斬鬼帝震九州,當然算。那無極魔尊算大氣運者嗎他早年得秘境傳承,穩坐魔域數千年,自然也算。可在既定的走向中,這兩人不都死在了你手中嗎」

  蕭瑜沉默了良久,與閆遙對視一眼,視線迴轉後,他輕笑一聲,「我怎麼覺得你腦子不太清醒。」

  白衣女子愣了下,唇邊是似無奈又似寵溺的笑容,「你並不是一個好孩子。」

  「在很早之前你母親就為了你能繼續活下去而失去生命,那是個很美的女子,也是個天生靈體,畢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生出讓天道所滿意的孩子。她日日以淚洗面,面容憔悴,為的是那個情郎嗎」

  「還記得在你幼年時幫助過你的人嗎他們或會背叛你,或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就連當年那給了你一個繡球玩的小女娃也沒有善終。」

  「為什麼呢因為天道不希望自己寵愛的傢伙被其他人奪走目光,因為你從出生起你的一切就已經規劃好。」

  「所以說,那些幫助過你,在乎過你的人全都是因你而死,既如此,你為何不能死去呢」

  閆遙的眼神變得很冷,他一邊不顧他人視線的握住蕭瑜的手,一邊上前了一步,將蕭瑜半擋在身後。

  寒冰布滿整片土地,尖銳而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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