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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坊主,此言差矣,大理寺調查仔細,亦是為了坊主的清白著想,想來陛下也不願一個為皇室效忠之人手上沾染污血。」

  平日裡大部分的達官貴人府上的酒水多是由坊里的小廝送的,王成峰並不知道眼前說話的男子是何人。

  他依仗著與皇親貴族沾些關係,趾高氣揚地甩臉道。

  「你是何人?我看你年紀輕輕,像是個剛上任的小官,也配訓我,且在這神聖的燒坊門前。」

  王成峰身後的打手聞言紛紛舉著長棍擋在前邊,與捕快們隔開一小段距離。

  第50章

  「想必是個誤會,王坊主如此坦蕩想必是清白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相信王坊主一次。」

  她竟然會主動為人開脫?

  他沒聽錯吧!

  難道跟她今早離去有關麼?或是這王成峰與她有什麼關係?還是方才遇到的謝正羽不是巧合?

  沈淮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莫名燃起的恐慌逐漸占據他的腦海。

  他趁著她不注意悄然揮手曾青上前,低聲交代。

  「你方才有沒有聞到……」

  劉槿熙擰著韁繩偏頭,不見人影,她增大了扭頭的幅度,恰好瞧見曾青才從沈淮之身邊離開。

  曾青低垂著眉頭,借著黑夜將臉色徹底掩藏在其中。

  兩人明顯是因為她的回頭才分開的。

  「你們做什麼?」

  對於沈淮之,她向來開門見山。

  「這王坊主可是曾有恩於公主?」

  就這樣說出來了?

  曾青仰著頭扭轉脖頸,瞪大眼睛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拽住停住的馬兒。

  「你懷疑我?」

  真是無語,叫人哭笑不得,就連她自己反問沈淮之這個問題時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不是,我只是有顧慮。」沈淮之沉默幾秒,繼而道,「世人皆有軟肋,即便是公主也有身不由己之時。」

  人人都嚮往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他卻覺得有身不由己之時,真是難得。

  表面光鮮,背後苦楚唯有自己可知。

  「槿熙,後宮暗潮洶湧,三日前太醫院送來的安胎藥藏匿藏紅花,竟是查不出是何人所為,好在青黛略懂藥理,嗅出其中的異常。」

  「我以安胎之名向陛下請求前去金陵的行宮,七日之後便秘密前往,此行程並未公布,亦是怕有心之人的手伸的太長,只是唯獨不能放心的便是你。」

  她費盡心思在太醫院安插人手,竟是連此事也無人覺察告知,聞此消息,又驚又怕,她再有不舍,可也得以母后的性命為主。

  話到嘴邊全都咽了下去,她咧開嘴唇露出燦爛的笑容,希望不讓皇后看出她眼角的淚水:「您放心,我一定為您好好看著這椒房殿。」

  「公主?」

  她聞聲猛然抬頭,卻又很快低下頭去,可還是被他發現了,她的眼底藏著熱淚。

  聽覺突然變得敏感,他似乎可以聽見微風中夾雜著的雪花划過的聲音,沈淮之不知所措地揣*手,緊咬下唇愣愣地盯著她發呆,反覆在心底琢磨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你多想了,我不認識這王成峰,若說認識,不過是送酒到我府上時被我府上的小廝所識得。」

  她眉眼彎彎,恍然那瞬間的陰霾不曾存在。

  見沈淮之依舊發愣,她又道:「方才你可聞到血的味道?」

  「什麼?」他歪著頭看她,拽著韁繩的手微微往左側方後扯,略有調頭之意。

  「往前走,別回頭。」她笑顏如花道,「沈大人不是一向最擅長偽裝?」

  話中有話。

  沈淮之騎著馬繼續與她並行前行,他醞釀良久,三番五次想要打聽她方才遇到謝正羽之事,眼看已經可以清楚地瞧見大理寺的大門,他還是沒能開口。

  「大人!」

  黑暗之中衝出幾個黑影,馬兒受驚,差點沒將他甩下去。

  他鎮定地在馬背上挺直身子,皺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麼又來了?」

  「鄧山河找到了沒?」張海提著衣擺拉扯著身邊的家丁循著大理寺的隊伍觀望,沒能找到他所想之人,更是不甘,只覺得大理寺怠慢,哼唧唧地在一旁瞪眼吐氣。

  「果然,定是他把我兒拐走了,沒良心啊!沒良心啊!」

  「他何故拐走你兒,說話可要有憑有據。」

  沈淮之耷拉著嘴角,眼眸中的柔和隱隱透露出一絲急躁,以至於嗓音比尋常大了不少。

  「定是我訓斥了他,他因此怨恨想要報復我,便拐了我兒!」

  「這些不過是你的臆想,辦案總得講究證據,你三番五次來此鬧騰,我們如何專心尋找你兒?」

  張海吃了癟,雖有不悅卻沒有反駁,此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見他不語,沈淮之長嘆口氣,安撫著放緩聲音:「你丟了孩兒的事情我們也可以理解,只是你若是再變本加厲地四處鬧事,為了解決這些還得抽出人手,豈不是誤了時辰和功夫?」

  張海終於放下執念打道回府。

  「曾青,今夜在興義燒坊附近巡查的捕快多派些,不過名義上還是加大京城的巡邏,明天一早在興義燒坊附近放出抓捕鄧山河一事。」

  「大人這是何意?既然懷疑興義燒坊,何不直接派人搜捕?豈不小題大做。」

  「那王成峰非等閒之輩,他結識官僚,大放厥詞,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對抗我們,若是強攻找不到線索,反倒容易被倒打一把,有口難辨。」

  沈淮之說著轉頭看向劉槿熙,期待的目光反覆在她眼眸中迴旋。

  「此計一則是為避免打草驚蛇,二則是為引蛇出洞,三則官兵眾多不好處理屍體,想來他們不會輕易下手殺人。」

  眼看事情交代完畢,藏匿於心底的問題也打算浮出水面,沈淮之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地偷瞄劉槿熙道:「時辰還早,公主可要前去沈某府中一坐,近日來了個新廚,想請公主品嘗一二表我謝意。」

  「今日不便,改日定當親自擺酒向沈大人賠罪。」劉槿熙心事重重地扭轉馬兒的方向揮鞭離去,唯獨剩下揚起的塵土和寒風。

  她拒絕了。她居然拒絕了!

  他難得開口邀請她一次,她居然拒絕了!!!怎麼會這樣?!!!

  難道他已面容衰老不再引她芳心?怎麼可能,她又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一定有貓膩!

  不對,他這麼在意她做什麼呢?

  沈淮之想著倔強地翻身下馬,頭也不回地往大理寺里趕。

  她想怎麼樣是她的事,跟他無關。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公主府門前的灌木叢里卻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半遮半掩地穿過灌木叢中的縫隙向外觀望。

  門口立著個筆直的背影,肩披鶴氅,頭戴銀冠,兩側肩部的毛絨堆積厚雪,這得站了多久?

  沈淮之打了個激靈,心口仿佛堵了團軟綿綿的棉花。

  謝正羽半夜拜訪公主府是為何意?

  沈淮之正抬頭幫那人估摸著時辰,突聞腳步急促,又見那人快速地抬手拍去大氅上的雪花,頓時精神緊張地集中精力緊盯著那扇半掩開的大門。

  「你怎麼還不走?」

  「我還有話沒說完。」謝正羽前邁兩步,兩眼瞥向她身旁的侍女和護衛,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回她的眸中。

  劉槿熙驟然冷眼,湧出幾分不耐,冷言道:「請說。」

  「娘娘前往行宮之事我已知曉,亦知今夜你要入宮。」

  謝正羽攤開手心,是一隻黃金打造的長命鎖。

  「我知道你喜歡沈淮之,可娘娘不喜,你若是想讓她安心前去金陵行宮養胎,就該與我同行而去。」

  「昨日兵部尚書嫡女被賜婚於三皇子,名動京城,在這節骨眼上你難道想要丟棄謝家不成?」

  「你威脅我?」劉槿熙挑眉,面不改色地抬眸直視著這雙鋒芒未立的鷹眼。

  「我是在幫你。」

  他的眸光透露出異常的冷靜。

  「我可以一直喜歡你,可謝家不能,當然,謝家最是看重娘娘腹中的皇子,就如同孫家一樣。」

  這就是他的目的?

  她無法拒絕,她深知謝家在朝廷中的地位,還有手握的兵權。

  見她不語,謝正羽自然地又往前邁了兩步,他低笑著垂頭,用指尖捏住長命鎖的兩端,目光跟著扣鎖在她的脖頸間挪動。

  是一種熟悉的香味,她收了收鼻翼,忽而又覺得這香味陌生。

  為她戴上長命鎖後,謝正羽識趣地後退兩步回到原來的位置,此刻冰冷的目光也隨著長命鎖散發出金色光芒消散了。

  劉槿熙直接繞過他往馬車上走。

  鵝黃色的衣袖輕擦他的肩膀,謝正羽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緊拽這隻細軟的胳膊,不甘低語:「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劉槿熙沒接話,她猛然甩開那隻強勢的大掌,踏著木階走上馬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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