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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后寫來的。

  宋元安登基後,封陳皇后為太后,按照輩分,陳皇后還是陳清蘊的長輩,當初他為了陳家的利益聯姻嫁給宋寒山,在陳家頗有聲望。

  陳清蘅聽說洛陽城來信了,火速穿過府邸,來到陳清蘊面前。

  「哥哥,她

  怎麼說?」

  陳清蘊把那封信扔進火堆里,「太后讓我們回去,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而且,信中還隱晦透露,宋元安要立連書晏為後。

  他眯了眯眼,陳氏傾注在下一位皇女身上的心血,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就既往不咎?

  宋元安憑什麼有資格對他喊出既往不咎?

  「那哥哥,我們該怎麼辦?」

  陳清蘅問道,「回洛陽嗎?」

  陳清蘅沒敢告訴陳清蘊,自從得知太后來信求和,東海陳氏的族老們就開始有所鬆動。

  即便東海才是陳氏的根,但是他們早已經遷居洛陽,歸根到底,洛陽才是他們的家。

  宋元安封陳氏為太后,相當於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這是回到洛陽的好機會呀。

  「回,自然要回。」陳清蘊說道,「還要讓我們的陛下,親自來請我。」

  ……

  換了中書監後,又往尚書台安插了自己的人以後,立後的事情終於能夠推進。

  謝華穿著紅色的官袍,來到宋元安面前,「陛下,這是新擬的旨意,請您過目。」

  是封后的聖旨,宋元安掃過上面清秀的字跡,嘴邊微笑。

  「從前不知,謝卿亦是文采斐然。」

  謝華眸光垂下:「不敢當。」

  提拔謝華,是宋元安下的一步棋,她就是要尋求一個突破口,她要告訴洛陽世家,現在朝廷在她手中,順她者昌。

  朝她靠攏,就會得到好處。

  宋元安看完擬好的奏書,蓋上皇印,送去了尚書台。

  這一日,連書晏受封為中宮皇后。

  第97章

  國喪三年,宋元安沒有舉辦封后大禮,而連書晏早已經入主凝華台,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夜,除了稱呼上的改變外,與平日並無差別。

  國喪並沒有針對夫妻禮節有什麼規定。

  女子最適合生養的年紀就那麼幾年,由於存慧的存在如今尚未公布於世,對外而言,宋氏皇族下一代依然後繼無人,子息衰微。

  禮部雖然不樂趣,還是捏著鼻子給凝華台送了溫情的酒。

  宋元安沐浴完,回到寢宮中,就看見床頭擺放著酒杯酒觥,還壓著小人書。

  她十分坦然地翻書,在她現有的記憶里,她甚至已經是生過孩子的人了,饒是裡面的姿勢逗趣又大膽,依然看得臉不紅心不跳,倒是急切地翻找著想要發掘些什麼東西出來。

  「陛下。」

  有人喚她,她抬頭,看到連書晏掀起帘子入內,柔軟的長髮在絲綢衣裳上散落開來。

  事實上,這些天他們都在同枕共眠,今日是冊封之日,他應該是用心打扮過的。

  衣服上熏著淡淡的蘭花香,臉上未施粉黛,卻用尚好的花露洗得纖塵不染,皮膚宛如羊脂玉般秀美。

  宋元安眯了眯眼睛,趴在床上端詳著他。

  宮女們都識趣退下,留下他們二人與紅燭。

  連書晏拉起衣袖,遮住半邊臉,臉色羞澀,「元安……」

  宋元安抬頭把書砸他臉上,「裝什麼害羞?孤和你認識多久了?到孤床上來。」

  連書晏接住那本書,也不裝了,笑道:「原來陛下喜歡直接的。」

  他掀起帘子走進去,宋元安立刻從身後抱住他。

  兩個人髮絲糾纏,連書晏聽見她在耳邊呢喃,「高興嗎,做了孤的皇后?」

  在這種事上,兩人大部分時候都有著一種默契。

  前世連書晏沒少用這些事情來換取宋元安對族人的一再寬厚赦免,這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後來宋元安身體變得更加孱弱,連書晏往往會節制,即便她心裡有想法,也會勸阻她。

  這一世也是等她身體恢復,連書晏才敢做出僭越的舉動。

  大多時候連書晏努力在迎合宋元安的需求,宋元安這段日子忙,容易勞累,連書晏也識趣不會往她身上湊,夜裡安分守己地摟著她入眠。

  她今夜是主動的,看來她心情還不錯。

  他能夠成功封后,說明宋元安已經在朝廷上獲得了一部分支持。

  「陛下歡喜,臣侍也歡喜。」連書晏看著她,眼神迷離起來,「陛下,作為回報,讓臣侍來伺候你。」

  連書晏想要起身,被宋元安按到被褥中。

  兩人一折騰起來,直到半夜才停了下來。

  宋元安讓人傳來熱水,沐浴更衣後,宮人們都換了被褥,屋內的暖香也換成了淡淡的清香。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宋元安已經想不清,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過如今日這般盡興的時候。

  從前的她,所有的情緒,吃穿,都要壓抑著,無從釋放。

  這些天,她感受著幾乎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健康的滋味,好像魚兒終於找到了水。

  她甚至並沒有特別害怕陳清蘊,因為她身體康健,她可以有很多很多時間陪陳清蘊折騰下去。

  只是,連書晏究竟是怎麼找到讓她恢復的方法的?

  「連書晏,」宋元安側過身子,推了推身側的連書晏:「你要不和我說說,上一世的事情?」

  連書晏翻身問她:「陛下想知道什麼?」

  「在我死後,你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好好活著?」

  這一夜月光如雪,照得凝華台中的水池泠泠發亮,錦鯉搖著尾巴,懶懶地沉入湖底。

  連書晏對著燭火,苦笑一聲:「陛下可真是好狠心。」

  不知道是被什麼觸動了,宋元安看見他眼裡有淚。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上一世臨終前唯一放不下他,她給他遞了迷藥,裝作毒酒引他喝下,將他送走,自此徹底斬斷他與自己的關係。

  所有人都以為他已殉葬,事實上宋元安的陪葬中,只有連書晏曾經穿過的衣裳,此後哪怕連書晏身死,也與她再無關係。

  她用那麼決絕的方式,逼他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做得有些不厚道,也不再逼問,連忙摸摸他的腦袋,伸手摟住他,「我錯了,我不問了。」

  「這輩子,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宋元安堅定地道,宛如承諾,「我們都會活到老的,我們還能相伴很久很久。」

  ……

  陳清蘊的回信在封后之後第三天。

  彼時,宋元安正在武場射箭。

  宋元安身體恢復後,處理政務之餘,便開始學習騎術,並且擺弄弓箭等兵器。

  她學著拉動重弓,這與她往拉動的輕弓不同。

  木製的輕弓最多也就只能防身,想要一箭射穿頭骨什麼的,也就只有沉木做的重弓能做到。

  從前宋元安身體弱,身邊侍從根本不敢讓她碰重弓這種殺器。

  現在……

  連書晏代替武場指導的校尉,站在宋元安身側,用一隻黑羽箭抬起她的手臂,比劃道:「陛下沒練過,能抬起弓已經很不錯了,是拉不動弓的,不如先扎馬步,等把步子扎穩,肌肉練好了,再試著拉弓。」

  宋元安試了好幾次,憋足了勁,臉色都漲得通紅,還是沒能拉開弓,彈回的弓弦險些劃破她的鼻子。

  她灰溜溜地收回手。

  連書晏笑了笑,溫柔地道:「你看,這就要受傷了。」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半側臉籠罩在如痴如醉的光圈中,紅色髮帶落在肩膀上,隨著風輕輕揚起,少年氣十足。

  這句話激起宋元安好勝心:「孤就不信……」

  連書晏丟開白羽箭,伸手托住了弓,「莫要操之太急……」

  這個動作讓宋元安想起了一些往事,忽然怔愣,「連書晏,你箭術如何嗎?」

  「陛下曾經見識過。」

  宋元安知道,他是楚國皇族培養的帝王,若論陰謀算計,連書晏不一定比得上她,但是若論君子六藝,文治武功,兵法布陣,她這些從小偷懶耍滑的,還一定不如連書晏。

  宋元安忽然覺得,將他放在這裡當個金絲雀,未免也太屈才了。

  連書晏接過厚重的沉木弓,宋元安以為他要賣弄自己的射技,他卻只是輕輕地放下,又轉過

  來,「陛下在想什麼?」

  「孤在想,孤應該封你做亭侯,讓你替孤去征戰沙場,等天下安定,再入後宮。」

  連書晏微微一笑,「陛下不能把牛馬往死里折磨,白天征戰四方,夜裡還要為奴為婢,伺候陛下休息,陛下太看得起在下了。」

  「而且,陛下就一定會篤定,臣侍會誓死效忠陛下,而不會領兵謀逆的?」

  宋元安突然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在這件事上,兩人算是對對方知根知底,連書晏知道,宋元安永遠是大魏的皇女,她對這份身份的責任感比她的情緒感情都要高。若是當初滅國的是大魏,她恐怕會直接以身殉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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