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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棠頓了一下,無力地說算了。能怎麼辦呢,他自己堂而皇之地玩起角色扮演,侍衛卻不敢真當他是馬奴,不要說駕車了,他就算要坐在車頂,所有人也只能視而不見。

  好像陷入了死局,越棠望著他的背影,決定與他深入地談一談。

  「殿下剛才說此行是要圓我一個夢。」她好奇地問,「我有什麼夢,怎麼我自己不知道?」

  他沒做聲,回過頭來翩翩望了她一眼,唇邊淺淡的笑意中有羞赧的味道,看得越棠如遭五雷轟。

  他羞赧什麼啊!怎麼個意思,她所謂的夢,是指他自己嗎?

  越棠喃喃:「殿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殿下是最近才變成這樣的,還是我先前看走了眼?」

  然而隨她怎麼說,他就是一以貫之地沉浸在角色里,雲淡風輕地在那裡自說自話,「王妃少安毋躁,奴記得前面有個小鎮,可以停下來休整一番。」

  越棠噎住了,氣咻咻問:「殿下是打定主意跟著我了?」不出意料,他仍報以沉默。

  越棠惱得摔車簾,縮身回車裡,從雙成手裡接過茶盞狠狠灌了兩口。雙成見狀,小心翼翼地給她出主意,「到前面的鎮子上,王妃隨便尋個由頭,遣殿下去買東西,殿下一走遠我們就掉頭上路,把殿下甩在身後。」

  越棠慘然搖頭,「他又不傻,何況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我就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嫌疑最大,我們周家全族都得給他陪葬。」

  越棠認清了現實,懶得再抗爭。又一次從車內探出身來,懨懨地說:「我最怕麻煩、怕受牽連,殿下知道吧?殿下實在要玩,我攔不住,但殿下得和我保證,若有差池,殿下的行為不會影響到我。還有,京城,尤其是皇宮中,不能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這下前頭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暫時從角色中抽身,以太子的身份,輕輕點了下頭。

  越棠吁了口氣,這保證聊勝於無,只是眼下先這麼辦吧。忽然想起了什麼,警告他說:「晌午那群濫竽充數的劫匪,演得太差了,而且我不喜歡受驚嚇,不許再發生這種事。」

  雙成瞪圓了眼,「原來那些劫匪是殿下安排的?」

  越棠哼了聲,評價道:「拙劣的把戲,平庸的審美。」

  就這樣,隊伍里多了個編外人員,王府的侍衛對此很尷尬,不知該拿什麼態度面對他。只有越棠,從善如流地接受了這個設定,趙銘恩長趙銘恩短,呼喝他做各種事,似乎本該如此。

  下午在路過的小鎮休整後,一口氣趕路到天黑,抵達了漵水邊上的西洲鎮。從京城到藍田這一路,就屬西洲鎮的規模最大,沿河一條街上商戶林立,酒旗卷展,大紅燈籠瀲灩的倒影墜在水中,仿佛點點漁火,很有一種羈旅的柔情與浪漫。

  挑了街上最大一間酒樓,侍衛與女使們各成一桌,彼此都心照不宣,反正將麻煩丟給王妃去應付。掌柜的見他們陣仗大,親自上前來招呼,熱情地介紹起店裡的酒水,然後一溜菜名報得天花亂墜。

  趙銘恩見越棠不言聲,便對掌柜的道:「不拘什麼菜,揀拿手的上幾樣,酒水就免了。」

  「得嘞!」掌柜連比帶劃地說,「咱們鎮上的特色,客官可要嘗嘗?鮮酸開胃回味無窮,香齏片兒啊,攪團啊,涼魚啊,鄙店可都是最拔尖的。」

  越棠托著腮,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看模樣就知道,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對這些民間小吃一無所知。他遲疑了瞬說:「都要。」

  掌柜嚯了聲,朝他比個大拇哥,眉飛色舞地走遠了。越棠笑眯眯地說:「本王妃眼前容不下浪費糧食,要的都得吃完。」

  飯吃到一半,桌邊忽然來了個頭頂丱發的女童,七八歲模樣,臂上挎一隻小竹籃,將一朵通草花舉到她眼前,「娘子,給這位郎君買朵花吧。」

  越棠「撲哧」一笑,見女童天真爛漫,也樂意同她搭訕,「你怎麼問我呀,不應該是同這位郎君說,給娘子買朵花嗎。」

  「可是,」小女童一雙大眼睛在兩人之間轉悠,「娘子身份高貴,分明是這位郎君的主人,主人可以送花給郎君,郎君不敢送花給主人。」

  越棠樂不可支,女童雖年幼,眼光已然很毒辣了。便讓她將竹籃放在桌上,「我都要啦,你去問後面那個姐姐要錢。」

  小女童樂顛顛道了聲謝,越棠拿過竹籃,信手挑出一支海棠,沖對面的人勾勾手,「腦袋伸過來。」

  趙銘恩看了眼那通草花,默然撂下筷子,拿手巾掖了掖唇角,竟真的微微屈身,偏過腦袋由她擺弄。越棠簪完了花,拍手笑道:「別愁眉苦臉的呀,文宗皇帝最喜海棠,每逢殿試,親自為魁首簪花,你若不樂意,那就是不肖子孫。」

  趙銘恩淡然應是,「多謝王妃賜花。」

  吃罷晚飯,越棠精神尚好,便不急著去客棧,興致勃勃逛起了沿河的夜市。西洲是京城的門戶,匯聚了大批南來北往的商販在此落腳,越棠看上了一隻釉彩奇特的梅瓶,「這一定不是中原的東西。」

  結果付錢時出了意外,雙成伸手掏錢袋子,卻發現兩袖空空,慌張之下團團轉,越棠讓她別著急,「是不是落在酒樓了?」

  雙成說不會,然而話音沒落,便白著臉啊了聲,改口道:「我付完帳,那掌柜的硬是往我手中塞了包綠豆餡餅,我推說不必,然後......」想到這兒忿忿不平,踅身就往回跑,「我找他們去!」

  一行人忙追上她到酒樓,那掌柜的自然是不認的,黑著臉嚷嚷:「黑店?哪個是黑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咱們這是正規酒樓,六十多年的老字號,鄉里鄉親日日都看著,哪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下作事。」

  堂上的食客見有熱鬧瞧,紛紛圍過來,替掌柜的幫腔,「是啊,小娘子可不能渾說,就算你是京城人,也不能空口白牙誣衊我們西洲的品格。」

  人群越聚越多,越棠生怕失控,趕忙拉著雙成離開。然而王府的錢到底是丟完了,一行人在大街上面面相覷,今夜要怎麼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越棠的視線落在趙銘恩身上。

  「本來我們去驛館對付兩天也湊合,可因為你,我們只能住客棧,你是不是得負點責。」說著掌心向上,伸到他面前,「別告訴我,你身上也沒有錢。」

  趙銘恩掏出些散碎銀兩,放在她手心,「奴有,但不多。」

  越棠看著那些錢犯嘀咕,也不知夠不夠,這西洲鎮的生意人似乎不怎麼老實。打眼在街上尋摸,這回決定不選最挑眼的了,乾淨齊整就行,結果一問價錢,三間有餘四間不足,這怎麼住嘛。

  越棠上前同掌柜的打商量,「我們多要幾間房,能便宜些嗎?」從髮髻上摸下一把金梳,悄摸推進掌柜的口袋,「這個值四十間房錢都不止。」

  掌柜的眼都直了,一邊咽唾沫,一邊遺憾搖頭,「實在對不住,小店只剩三間空房了。」

  侍衛們立即表示可以克服困難,一間房就夠,女使們也表示一間房正好,說著便挎上包袱,一溜煙地跟夥計上樓去認門了。

  越棠瞥了眼邊上的人,他一臉的事不關己,哪怕肩負行囊,風儀也無可挑剔,略顯簡陋的客店都讓他站出了古樸清貴的味道。

  「趙銘恩,你怎麼說?」越棠睨著他。

  他的視線移過來,淡淡道:「奴全憑王妃安排。」

  行啊,那沒事了,越棠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最後一間空房。她想通了,他不是想玩嗎,她就陪他玩好了,怕什麼呀!她又不貪求太子妃的位置,最壞的情形就是收穫一場無疾而終的激情,走出來時不得不傷心幾天。但熱愛生命的人不怕傷心,有底氣的人就是這麼玩得起。

  夥計將他們引至二樓東首盡頭的房門前,向里比了比手,「二位請,鋪蓋被褥都是新換的,稍後會有人送來熱

  水,二位若需要更多,只管吩咐便是。」

  越棠不假思索地說要,「勞煩多送些熱水來,還要一個新浴桶,越大越好。」雖然她沒錢,但首飾還夠她揮霍好久。

  夥計滿口答應,回身關上門,腳步聲咚咚遠去。越棠沖門邊的趙銘恩笑了笑,「別杵那兒了,進來坐呀。」

  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失控的痕跡,越棠覺得有趣,是因為聽說她要泡澡嗎?

  從前她費盡心思引誘他,他永遠一臉平靜,她只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可如今他說喜歡她,那她若再引誘,那平靜的外表下會是怎樣的崩潰......啊,真是想想就刺激。

  第66章 驗驗貨

  原以為有些機會錯過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興許是老天憐她年紀輕輕守了寡吧!不僅將遺失的玩具送回她身邊,還更多了一重興味。

  這最後的空房甚小,是個標準單間,進門一條柵足高案,並幾張杌子,沿北牆下頭接尾擺著兩張榻,左右挪騰,將浴桶擺好,剩下的地方連轉個身都嫌逼仄。

  越棠伸手撩起一捧水,水溫正好,事不宜遲,她施施然抽開胸前的衣帶,一邊沖趙銘恩挑了挑眉毛,「你坐那裡。」指了指最外邊的杌子,「面朝外,本王妃不發話你不許回頭,聽見了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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