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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吃山空不是辦法,得去找個活干。

  不然天天無事可做惹人懷疑。

  最好還是個包吃住的活計,這樣裴鉉就不能追查到她的行蹤了。

  寧泠一連跑了幾家酒樓,都沒影子。

  當小二是個搶手的活,跟著吃香喝辣,運氣好說不定還有賞銀。

  做生意的掌柜眼睛像個火眼金睛似,一眼瞧出寧泠不是那種殷勤會哄人的甜嘴巴。

  寧泠心生幾分鬱悶。

  跑了最後一家酒樓,掌柜的好心說道:「小哥看著像是個讀書人,哪裡適合幹這行?」

  其實像個書童,但是掌柜們向來都能說會道。

  這話點醒了寧泠,她不是認字嗎?

  寧泠馬上又毛遂自薦了當帳房先生,可還是無人問津。

  認字和會做帳有很大區別,再說誰家敢隨意請個毛頭小子做帳?說出去豈不笑掉大牙。

  寧泠漫無目的在街道徘徊,看見一家書肆,外面貼著招工。

  她抬腳走近裡面,店內坐著一個老翁,見有人進來隨口:「買書還是借書?」

  「我看外面招工?」寧泠拱拱手。

  老翁看了下寧泠:「可認字?」

  寧泠臉上帶笑:「常見的字基本認識。」

  她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都認識。

  老翁將一大摞書推到寧泠面前:「把書名都念出來。」

  「春秋,昭名文選......」寧泠一個個讀出來,偶爾也有個別字不認識,她尷尬地摸摸額頭。

  「寫出來我瞧瞧。」老翁接著拿來紙筆。

  寧泠心裡更懸了,她那手字,她自己都不太好意思。

  沒辦法,她硬著頭皮寫出來。

  除了勉強能看懂,毫無筆鋒,筋骨可談。

  「行吧,我這五百文一個月。」老翁又帶著寧泠去了書肆後院,「你若沒落腳地,可以住這後院,這邊是我房間不常用,那間屋子可以給你用,不包飯食,你自己煮飯。」

  他找幫工許多了,都沒找到合適的。

  首先書肆要幫忙找書,整理書籍,簡單的認字必不可少。

  然後還有借書的,要會簡單記帳,幾時借了後來是否如約歸還。

  當然有窮書生來,老翁聘用了幾個月。

  他們一門心思撲在看書上,月月拿了銀錢還免費看他的書。

  幹活一點都不細緻,天天想著科考。

  老翁一怒之下將他們掃地出門,可他年紀大了,眼花得很。

  今日終於遇見個合適的,來了個看著年紀小,心思單純的。

  又能認字又能記帳。

  那手字要想參加科舉考試,起碼還得練五年以上。

  要想能取得名次,還得再練十年。

  寧泠很滿意這份活,能有單獨的房間。

  酒樓小二都是睡大通鋪,書肆里往來的人也簡單。

  敘州城內,孟亦知將寧泠的計劃托盤而出,裴鉉倏地笑了一聲。

  他出了宅院:「派人馬上去淮州追查,注意碼頭路引等消息,她肯定想辦法脫身,不會久留。但以防萬一,淮州也好好查查。」

  「是。」林韋德派人連忙去查。

  他以為侯爺會勃然大怒,狠狠懲治張川等人,但他似乎心情沒想要中糟糕。

  畢竟人放在眼皮子下盯著,還讓她跑了。

  裴鉉陰沉的臉色稍稍緩解,孟亦知在寧泠心裡不過如此。

  還以為是患難與共、生死不棄之交,結果大難臨頭,棄之若敝履。

  「張川,此事辦不好。」裴鉉輕蔑地睨了眼身旁人,「不必再回來見我了。」

  「是。」張川面露愧色,心裡發誓一定要查出寧泠的行蹤。

  裴鉉身上還有公務纏身,不便久留。

  他回船直達盛安城內,進宮稟明一切。

  時間如流水,三日後淮州傳了消息回來。

  查到寧泠在淮州落腳,還買了回敘州的船,但張川派人去尋卻一無所獲。

  他懷疑寧泠故意暴露行蹤,以假亂真,兜兜轉轉沒了線索。

  「林韋德,去寧泠老家從賣她的族親里,挑幾個有用的送過來。」裴鉉忽地說道,又皮笑肉不笑,「還有她那個孟哥哥的家人一併接來。」

  林韋德:「是。」

  他心裡偷偷犯著嘀咕,不知侯爺又要幹什麼?

  第48章

  「好奇?」裴鉉問道。

  林韋德點點頭:「寧姑娘怕是對族親無甚感情。」

  族親將她賣了,寧泠睚眥必報的倔脾氣,估計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們的。

  侯爺若是想靠用族親來威脅寧泠,恐怕沒用。

  裴鉉笑笑,斜睨了林韋德一眼:「在你心裡,我只會用要挾這套?」

  「當然不是。」林韋德漲紅了臉。

  「她那性子,再捉回來也想著跑。」裴鉉語氣低沉了下去,「既然如此,我便乾脆斷了她的路。」

  林韋德沒想到這其中與寧泠族親有何關係。

  裴鉉接著說:「未娶妻,先納側夫人,她身份又低微,少不了閒言碎語。」

  「侯爺是想抬舉她族親?」林韋德大概摸到了門道。

  不過他認為寧泠不會領情。

  裴鉉不屑笑笑:「抬舉也要有命享福才行。」

  林韋德又想到連孟亦知的家人一併綁來,他謹慎開口:「孟亦知好歹是個秀才,侯爺此舉是否太過冒險?」

  若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也是麻煩事

  一樁。

  「你腦子裡的本侯到底有多窮凶極惡?」裴鉉掀了掀眼皮子,盯著林韋德。

  滿腦子都是他要去用寧泠族親威脅她,要去折磨孟亦知一家。

  林韋德神情訕訕,難不成侯爺找他們還有好事?

  「積善行德。」裴鉉拖腔拿調,「這四個字沒聽說過嗎?」

  林韋德點點頭,但他不認為侯爺會對孟亦知一家積善行德,對寧泠還差不多。

  「去敘州找找有沒有好人家。」裴鉉若有似無的笑意浮現在臉上,「給孟亦知好好說門親事。」

  林韋德的腦袋真的轉不過來了,嘴巴張大:「啊?」

  「按我說的去做。」裴鉉懶得和他這個榆木腦袋多說。

  一月時光悄然而逝,裴鉉的脾氣愈發陰晴不定。

  張川將敘州淮州翻了個頂朝天,還是沒有消息。

  裴鉉甚至親自跑至淮州,監督眾人的搜尋結果。

  線索是從淮州斷了的,能夠查到寧泠下了碼頭,去了客棧。

  但之後就杳無音信了,裴鉉記得上次在花樓寧泠曾透露過想去江南。

  他派人也去查了,還是沒有消息。

  人是從淮州消失的,她躲在城內的可能性也很大。

  他派人將外來人員仔仔細細篩了一遍,也往四周發散。

  尤其命人嚴格核實戶籍本人,派人去茶館、花樓、酒樓打探消息。

  相較於裴鉉攪地天翻地覆,寧泠的這一個月倒是活得愜意簡單,她廚藝不好也不為難自己。

  每月五百文,只要不日日去酒樓海吃海喝,怎麼都夠了。

  唯一的不好便是人人都嘲笑她的字,丑得不忍直視。

  書肆靠近縣學,附近不少書生來看書借書。

  每每借書時,寧泠抄錄記帳都能看見別人嫌棄的眼神。

  春光明媚,風和日麗,太陽散發的溫度剛好適宜。

  寧泠搬了一般躺椅放外面,悠哉悠哉地曬著充滿暖意的陽光。

  徐徐微風拂來,帶著爛漫的花香,懶洋洋地舒服極了。

  老翁只有每日關店時來盤點一次。

  平時他並不管束寧泠。

  她已經將附近小鎮方位大小都打聽過了,以備後患。

  寧泠當初從男孩手裡拿走了兩張賣身契,一張和老翁簽了幫工契約。

  她尋思現在是不是該去弄一張路引,還是踏實地留在這裡。

  曬著熱乎乎的太陽,寧泠閉眸思考了一會。

  認為還是要準備一張真正的路引,做兩手準備。

  心裡做好打算,晚上老翁來盤帳時,寧泠說道:「我明日休一天。」

  老翁點了點頭,他每月有一天假。

  第二日寧泠懶得睡了個懶覺,接著她對著鏡子搗鼓一番,力求與另外一張戶籍上描述貼切。

  她吃完午飯收拾好後去了官府,準備去登記辦理路引。

  竟然是長長一條隊伍,寧泠墊著腳尖望著前面。

  輪到她估計還早,寧泠不死心又跑去前面去查看一番。

  發現辦理的速度十分緩慢,是挨個輪流進去辦理。

  每個人進去的時間大概有小一炷香時間,出來的時候還理理衣衫。

  難不成還要脫了衣服,驗明真身?

  寧泠嚇了一跳,返回排隊的隊伍中。

  她有意打探消息抱怨道:「天啦,這麼長的隊伍,要排到什麼時候啊?」

  周圍也是罵聲一片,後面跟著來排隊的人源源不斷。

  寧泠:「我記得以前也不這樣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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