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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舊是個不容置喙的通知。

  「周末一起去玩吧,我帶你去感受曠野的風。」

  她說完就跑了。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沒有任何解釋。

  就好像......不需要負責一樣。

  對待感情,對待他。

  都不需要負責。

  宿遲重重地用手背擦了下臉。

  回到房間,再看不進去一個字,拿起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他本就是個愛乾淨的人,以前條件不好,就算是洗冷水澡也會保持身上沒有氣味,衣服陳舊掉色,也會保證上面沒有污漬。

  現在有條件可以每天洗澡,當然樂此不疲。

  並非為了許諾的叮囑。

  宿遲認為自己仍舊討厭她,嫉妒她。

  ...

  洗完澡後,宿遲冷靜下來,看了會兒書才上床,沒去記是何時入夢。

  女孩貼在耳邊的呼吸熾熱,手上肌膚的觸感滑膩,唇與唇相貼的剎那,不知是誰的心如擂鼓。

  少年猛地睜眼,濕膩的滋味在提醒他。

  自己夢yi了。

  因為被許諾親了一下,當晚就夢到和她更深入的肌膚相親......

  ...睡醒就得洗nei褲。

  他極度可惜自己的身體不免於俗。

  如果真的是性冷淡,就不會有關於兩性的事煩擾他。

  都怪許諾。

  -

  宿遲變得更加冷漠,他從心底里產生了一種破壞欲。

  對許諾的破壞欲。

  他真是卑劣極了,不想再看到她那樣肆無忌憚的笑,不願再被她毫無顧忌的挑逗。

  他把許諾晚上跑來自己房間玩電腦的事告訴許重山;在她放學和盛之語約著去酒吧時告狀;在她來班上找自己時故意和同桌陳音說話。

  他想看到她生氣,想讓她對自己厭煩。

  結果是......許諾似乎不知道他故意的,在周五放學還要拉著他去學校門口吃牛肉麵。

  「新開的店,我看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趁這個時間人少,你陪我去嘗嘗。」

  她真的很麻煩。是宿遲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麻煩的人。

  自己要去麵館吃麵,卻一個勁嫌棄調料台上的蔥焉了不新鮮;嫌辣椒太香勾引她,但是過敏不能吃;嫌清湯不夠鮮美,讓味蕾很受罪。

  因此沒吃飽,指使宿遲去幫她買另一家的果汁和麵包,自己卻搬個板凳坐在麵館門口和路過的同學聊天。

  宿遲去買的途中後知後覺,許諾很會把他當狗使喚。

  他也的確很適合當狗。

  自己到底為什麼沒有拒絕?

  ……算了,反正拒絕對她無效。

  買完麵包和果汁回來,遠遠的,他看到許諾在和一個男生說話,嘴角快咧到耳後根了。

  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自己在這裡當狗,她卻和別人笑得那麼開心?

  宿遲煩透了。

  聊什麼那麼開心?

  為什麼自己故意惹她生氣她卻還是沒有生氣。

  鬱悶得一直到到家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陰晴不定的,宿遲,這樣不好,生氣要和我說呀,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他回屋,把門鎖上,拒絕她今晚再藉口進屋,對自己進行騷擾。

  八點,許諾喝著果汁悠悠敲門:「喂,真不理我了啊?」

  「我雖然在追你,但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開不開門?不開門我可走了。」

  「.....」

  宿遲面無表情地坐在電腦前,剛平復的心情再度煩躁起來。

  她根本沒拿自己當人。

  說是追他,卻總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玩弄那些一眼可看穿的小把戲,不走心、不認真。

  可是他甩不掉,也拒絕不了。

  許諾真是世上最討厭、最麻煩的人。

  第90章

  八點二十,敲門聲再度響起。

  「宿遲,開開門啦,我有題不會。」

  「你不給我補習,我要跟我爸告狀啊。」

  足足敲了三分鐘,門打開時,許諾正靠著門框打哈欠。

  她稍抬眼瞼,轉入他的視線中,檯燈的燈光在他背後暈成一團,那雙快要被黑髮遮住的眼睛裡,深邃,淡漠,而又晦暗不明。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她笑,繞開他走進去。

  「你怎麼這麼聽我爸的話啊,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宿遲沒有關門,坐到她身邊的木凳上。

  對於這個問題,他無法給出答案。

  大概是,許重山口中所謂他的價值,讓他姑且還有活下去的驅動力吧。

  他願意尊重許重山,願意為他發揮一點『價值』。

  許諾攤開的筆記本上,不是上次的物理題,而是英語。

  他掃了書上英語字跡一眼,聲音沒什麼情緒地:「上次的物理題會了麼?」

  「我讓班上的第一在課間給我講了講,物理數學太讓人打瞌睡了,我都不知道我非要學這麼認真幹什麼,我明明可以拼爹,非要跟人拼能力,哎——太上進果然還是辛苦。」

  宿遲:「......英語這門課你應該比我好。」

  「howso?」為什麼呢。

  「osmosis。」耳濡目染。

  許諾輕笑:「你說英語很好聽,我就是想聽你說說英語。」

  宿遲深吸一口氣:「許諾.......」

  「停,我可以不騷擾你,讓我和你待會兒唄。」

  「.......」

  「你剛剛為什麼不高興?」

  「......」

  「好吧,你學習吧,我在你這兒看會兒書。」

  她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滑動椅子讓到一邊,正經地看了起來。

  「尼采,悲劇的誕生......」

  宿遲無聲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頭繼續自己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女孩的聲音響起:「這譯本不錯,但我好像沒有耐心看。」

  「宿遲,我覺得我追不到你就是個巨大的悲劇。」

  書頁潦草翻過幾頁,就被放回書架。

  她站在書架前,站在宿遲的身邊,一一看過那些書籍的名字。

  難得的安靜了很久。

  宿遲反倒不自在起來,抬頭隨意一掃,兩道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

  他從她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了幾分疑惑和探究。

  收回視線,指尖不自覺蜷縮。

  許諾注意到,無聲彎眸,冷不丁地問:「剛剛洗手沒?」

  「.......」

  她突然伸出手蓋上他的手背。

  女孩的手柔軟,溫熱,他的手背和指尖卻有些泛涼。

  還沒反應過來,許諾就已經撤離,站直了身體:「別緊張,我就是想摸一下。」

  宿遲克制著情緒:「許諾,你這樣叫性騷擾。」

  「沒不讓你報警。」

  「.......」

  「我有點困,明天早上九點,我帶你去玩,不要賴床,別讓我等太久,晚安,宿遲。」

  ....

  宿遲又做夢了。

  夢到許諾壓在他身上,用她特有的、看獵物般的目光,緊緊鎖著他。

  平時所表現出的溫柔、明媚、乃至驕縱和傲慢,只是她零碎的一角。

  她野心勃勃,視宿遲如玩物。

  她用精心包裝過的鐵鏈將他束縛。

  她高高在上,將宿遲踩在腳下,俯視著要求男人為她俯首稱臣。

  「想解脫嗎?求我。」

  宿遲求了嗎?他記不清了。

  只知道,大清早爬起來洗nei褲事情已經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兩次。

  天色剛蒙蒙亮,宿遲無奈地坐在床邊,窗戶上晾曬的衣物隨風搖曳。

  明晃晃地提醒他:獵物如不殊死一搏,很快就會死在獵人槍下。

  不知靜坐了多久,太陽升起,暖洋洋地從窗口灑下機率金輝。

  他有些疲憊地閉眼,走向浴室。

  洗完澡,荒唐地挑了身最好看的衣服,在鏡子前打理好頭髮。

  與其說是準備陪許諾去玩,不如說他囚於籠中,向死而生地送上門給她玩。

  可是走到客廳,管家說許諾還沒起床。

  ....

  宿遲等在客廳,等待獵人睡眠充足再來玩他。

  想著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被自己賤笑的。

  -

  十點多,許諾才活力充沛地下樓。

  素麵朝天地穿了身簡單寬鬆的休閒裝,長發散散地低挽著。

  「早啊宿遲,你今天真漂亮。」

  宿遲無言,繼續安靜看書,等著她吃早餐。

  漂亮這種詞為什麼會形容他?

  根本不能細想,因為不用細想都知道,她在夸一隻開屏的花孔雀,順口用了這個詞而已。

  「你吃了嗎?」

  「......」

  「好沒胃口,我就吃點吐司和牛奶吧。」

  「......」

  「別說,最簡單的東西總是能輕易拯救我的味蕾。」

  「......」<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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