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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遲點頭沉聲道:「嗯,正好,謝謝。」

  看戲的盛之語忍不住試探性拱火:「宿遲,你不應該控訴她嗎?竟然連你海鮮過敏都不知道。」

  宿遲一頓,朝她搖頭:「我們沒有一起吃過海鮮,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盛之語聽完不住點頭,笑而不語。

  許諾知道宿遲撒謊了。

  可能是想保留她的面子吧。

  兩人在一起之後在許家肯定吃過海鮮,起碼魚蝦少不了,都是宿遲剝的,連魚刺也會悉心替她挑出來才放到她碗裡。

  不然現在不會做得這麼熟練。

  只是許諾沒心沒肺,壓根沒注意宿遲自己一口都沒吃。

  或許又是,當時順口問過,沒放在心上,這麼些年早忘了個乾淨。

  嗯.....總歸會有點慚愧。

  許諾瞟了眼盛之語,遞過去一個只有兩個人才懂的眼神。

  接收到信號,盛之語懶洋洋地移開話茬:「吃完飯我們去聽戲怎麼樣?龍湖旁邊有很多茶樓,中間有個戲台,經常有戲班子唱小曲,偶爾還有雜耍可以看。」

  許諾看向宿遲。

  他沉默一瞬點頭:「我都可以。」

  臨近七點,龍湖邊上已經熙熙攘攘坐了不少人。

  倆人想找一家人相對較少的茶樓,宿遲領著二人往深處走,來到一家角落裡藏著的茶樓。

  盛之語:「你經常來?」

  「偶爾。」

  許諾不語,只是挽著他的手帶著安撫意味輕輕摩挲兩下。

  宿遲側目對著她微微彎唇。

  找了個靠窗的絕佳位置,是可以盤坐型的原型茶桌,中間鏤空可以放腳,一人一方,許諾和盛之語相對而坐,宿遲坐在中間正對窗外的位置。

  可以很好的賞湖和看戲。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許諾坐下伸了個懶腰:「愜意。」

  茶小二來時,看見宿遲,眼睛一亮:「宿先生,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今天有空來聽戲啊,喝什麼茶?」

  宿遲禮貌頷首,徵求兩位女士的意見:「我在這裡存了特級龍井和碧螺春。」

  盛之語直接說:「來點不太甜的甜品,茶的話,你存紅茶沒?」

  宿遲搖頭:「我不喝紅茶。」

  茶小二突然低下頭小聲在他耳邊說:「陳小姐說,他存在這兒的茶宿先生可以隨意喝,除了綠茶也有好幾種紅茶,你看要不要......」

  宿遲搖頭,餘光瞥見許諾似笑非笑地神情,偏過頭看了一眼。

  女人撐著下顎,笑意不達眼底。

  他沒由來緊張,連忙和茶小二說:「她是她,我是我,我們不熟。」

  「好的好的,非常抱歉,我以為你們是朋友,這位女士想喝紅茶的話,我們這裡也有祁門紅茶、小種紅茶和滇紅。」

  「小種紅茶吧,沒喝過,來壺最好品質的,給他倆上龍井。」

  「好的好的,稍等。」

  人一走,身邊就傳來拖腔帶調的聲音:「喲——還和陳小姐一起來看過戲呢?」

  盛之語這才嗅到正兒八經的好戲,全神貫注盯著面前兩個人。

  顯然某個宿姓男子沒有應對敵方的經驗,肉眼可見的詞窮:「沒有,許諾,沒有。」

  許諾淺淺收回視線,抱著手看向窗外。

  視線垂下就是戲台。

  臨近七點半,戲班子已經在準備登台,台上正在調試燈光。

  宿遲看著右手邊的許諾,她不說話反而更讓他莫名難安。

  忍不住伸手碰了她的手臂一下。

  許諾沒理他。

  「許諾。」宿遲的聲音低,語氣比平時的語速還要慢,一字一句強調般,「我到這裡聽戲的時候,她也來過幾次,但是我們沒有說過幾句話,也沒有坐在一起。」

  許諾不說話。

  盛之語當她的嘴:「她就是有點小吃醋,宿遲,你完全不用解釋,抱著親兩口就好了,就算你和那位什麼陳小姐有點過去,男未婚女未嫁,很正常。」

  宿遲:「......沒有,真的沒有。」

  盛之語:「哎宿遲,你不會因為她吃醋暗爽嗎?」

  宿遲微微蹙眉,老實說:「有一點,但不多,吃醋等於生氣,她一生氣就會不耐煩,不耐煩就容易把我甩了。」

  「噗嗤。」盛之語被這向家長告狀控訴般的話得大笑,「哈哈哈哈絕了,實踐出真理啊?許諾,你看看你,給人急成啥了,自己在國外談過幾次戀愛,人家怎麼不沒事找事呢?」

  宿遲指尖微蜷,沒有再說什麼。

  許諾輕嗤一聲,嘟囔:「我又沒找事,分手之後要守活寡咋的,不讓人談啊?盛之語你哪邊的?」

  盛之語當耳旁風,抬頭環視一圈:「這環境還不錯,觀戲視角也好,怎麼這家茶樓相對冷清?」

  宿遲說:「這裡的茶位費每位六百,一壺茶四百起步,靠窗這排位置,聽戲看戲還要額外收取戲票費,通常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窮過來的,知道不是誰都捨得花一千多來聽一齣戲、喝一壺茶。

  盛之語瞭然,在茶小二送茶來時要了一副牌。

  「宿遲你會打牌嗎?」

  他搖頭。

  「現學,我爸說明天夏明要去酒莊,你和許諾一起去陪他打打牌喝喝酒。」

  「好。」

  他看了眼許諾,女人神色已經看不出生氣,但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心裡不爽快,他再次湊過去碰碰她的手,目光不自覺帶了點討好意味。

  第71章

  許諾真是沒轍,捧起宿遲的臉猛親兩下:「之語都教你了也不知道實踐,呆子,永遠這麼呆。」

  宿遲抿抿唇角,回親她一口。

  盛之語看到當沒看到,自顧自洗牌:「明天是私人聚會,人不會多,玩的可能是炸金花和十點半、21點或者鬥地主,我們從鬥地主開始。」

  她簡單講解一遍規則,宿遲認真聽完表示明白了,一摸牌直接搶下地主,打了兩人一個春天。

  許諾表示哭笑不得:「新人保護期,拿去明天贏錢吧。」

  玩法熟悉就換炸金花。

  宿遲拿到牌時,神色無異,耳邊卻好像聽到來自宿東的聲音。

  「我特麼拿三個K的豹子被三個A殺了!這不是老千是什麼?還想要我開錢,我不拿刀剁他的手都不錯了!」

  混雜著喬婉摔東西的聲音:「你又去賭!你怎麼沒死外面!回來幹什麼?你跟他們互相砍死算了!」

  宿遲垂下眼瞼,摸牌的指尖有些發涼,從心底里生出些許抗拒。

  許諾注意到:「怎麼了?」

  「我......」他輕聲開口,「我不想玩這個。」

  盛之語講解的規則他聽明白了,其實關於牌類他一點都不想學。

  似乎那些沉寂的陰影全部來自這個東西。

  觸碰便會打開閥門,傾瀉而出將他裹挾。

  盛之語疑惑地看向許諾。

  許諾沉默兩秒,把牌扔回去給盛之語:「裝起來吧,我會玩就行。」

  「哎?」盛之語倒是沒有刨根問底,只說,「那我們今晚不是很無聊。」

  「無聊什麼,聽聽戲看看戲啊,不然白瞎票錢。」

  「你聽得懂嗎?我反正是聽不明白。」

  許諾彎唇湊過去:「如果有反串的奶油小生呢?」

  盛之語就好一口:帶有女性特質長相的漂亮男人。

  何屹完美符合她的審美,可惜性格太反差,一點也不溫柔更不『破碎』。

  「那我勉強期待一下吧。」

  話茬帶過,許諾自然地伸手摸摸宿遲的頭,收回來看向窗外。

  宿遲感受到她的安撫,移了個位置過去挨著她,把肩膀貼在一起。

  盛之語一轉頭看到對面兩個似乎要拍結婚照的坐姿,又無語地把頭轉向窗外。

  「最好是有漂亮男人。」

  話落,被一道女聲吸引。

  「咦,宿遲,小諾?」

  許諾:「.......」

  轉頭,是穿著淺色旗袍的陳橙和她一位女性朋友。

  兩個都是身型纖細前凸後翹的美人,穿著旗袍像千金般風情萬種。

  宿遲朝她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就移開了視線。

  許諾倒是大方打了個招呼:「這麼巧啊小橙,剛剛還聽人說你經常來這裡看戲呢,果然沒錯。」

  陳橙笑容溫婉,說話也如涓涓細流:「確實是受宿遲的影響,又多了一個愛好。」

  一頓:「不過小諾你放心,我對這種有眼無珠的石墩子沒執念了,單純和朋友一起來聽戲。」

  宿遲:「......」

  許諾輕笑:「那就不邀請你一桌了。」

  陳橙點頭:「今晚不唱黃梅唱崑曲,祝你們聽得愉快。」

  許諾擺手後,她和朋友走出兩步,又回頭欲言又止。

  「嗯?」

  「小諾,我想問你個事.......你大哥拒絕聯姻,是因為什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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