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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向眼前卑躬屈膝的陸掌印,幼帝滿心厭惡,這個沒根的傢伙,平日裡就喜歡搬弄是非,可偏偏他手中攥著父皇曾設立的金夢瑤台,那裡頭藏著數不清的機密要事。

  「陛下,想當年臣追隨先帝,忠心耿耿,豈敢有半句不實之言?」

  陸掌印伏在地上。

  「只是此事關乎江山社稷,臣實在是憂心忡忡,才斗膽進言。」

  「況且據調查,青崖那日,謝大人可是殺了不少人,哪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更不像是命不久矣的人。」

  ......

  酉時三刻,暮色漫過屋檐。

  姜妧揉著酸脹的後頸,將青玉鎮紙往帳冊上一壓,望著窗外將暗的天色,忽地想起什麼,匆匆攏了攏狐裘往外走。

  「姜姐姐留步!」

  沈初宜的聲音混在街邊小販的吆喝里傳來。

  「聽說姐姐前些日子受傷了,我本想帶著傷藥去看您……」

  她懷裡抱著兩本藍皮書,垂睫露出懊惱神色。

  「這陣子忙著搜羅書籍,便耽擱了,姐姐可別見怪。」

  姜妧溫和笑著:「我早就好全了,別擔心,不過你在尋什麼書籍」

  她與初宜不過是點頭之交,但打心底喜歡這個小姑娘,沈初宜出身世家,身份尊貴,卻毫無架子。

  姜妧思緒飄遠,初宜與宋斯年早已有婚約,如今宋斯年深受陛下器重,未來仕途一片光明,只不過,為何二人遲遲未成婚?

  心中疑惑還未問出口,眼尾餘光便瞥見謝岑手提花燈出現在人群中,高大挺直的身姿格外顯目。

  燈影將他冷懨眉眼映得半明半暗,讓人不敢靠近,偏生手裡拎著盞女兒家才愛的花燈,生生折了三分冷意。

  沈初宜順著姜妧視線望去,指尖驀地掐進書脊。

  又突然向姜妧靠近,將書往前一送:

  「袁公子的書,若姜姐姐喜歡,這兩本書先借給姐姐,過些日子我再去您府上取。」

  她的身影恰好遮住謝岑看向姜妧的視線。

  謝岑淡掃她一眼,眸色沉沉,就立在那兒,也不過來。

  姜妧收回目光,看向這兩本書,其實她對書籍興趣並不大,但也不好推脫,便接過道謝:

  「初宜費心了,過幾日,我便讓人給你送回去。」

  沈初宜撫了撫耳邊鬢髮,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說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有些心思,點到為止就好,畢竟那個男人不是好接近的。

  語氣輕柔回了句:「姜姐姐喜歡便好,不急著還。」

  音落,她轉身特意朝著謝岑那個方向行去,可她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垂著腦袋與丫鬟低語。

  謝岑挾著夜色踏碎一地燈影徑直走來。

  花燈柄帶著餘溫塞入姜妧掌心,冷苦白芷香籠住她半邊身子,聲線夾著寒意沉沉落下:

  「戌時二刻了。」

  「浮元子都涼透了。」

  謝岑指節扣住她執書的腕子,拇指重重碾過她虎口。

  「夫人是要這些死物,還是要為夫?」

  姜妧垂睫看向手中書。

  謝岑順勢跟著她目光看去,頓了頓,心中怒氣消了一些。

  剛想問她喜歡看這些書?

  可又聽見她開口:「我忙著算帳,一時忘了時間,方才又恰巧遇見了初宜。」

  謝岑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抿了抿唇。

  「又是帳冊,我從酉時一刻等到戌時二刻,姜老闆倒是比我這個首輔還忙。」

  姜妧聽出他故意打趣,喚自己「姜老闆」,嘟囔回應:

  「謝大人若是等不及,可以不等。」

  謝岑眸色漸冷,還敢讓他不等?

  真是得好好找個時間教她「算帳」。

  謝岑裹住她的手,五指擠緊她的指縫。

  「那些帳冊,何須你親自點算?」

  「你倒好,整日為了這些瑣碎事兒,常常把我晾在一旁。」

  姜妧掀眼,小聲嘀咕:「你又不是件衣裳。」

  輕輕軟軟的尾音散在突然炸響的煙火里,謝岑卻聽得一清二楚,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若真是衣裳,妧妧就要將我掛在衣桁上積灰?」

  不掛著難道要日日披在身上不成?

  姜妧正想著,抬眸時卻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連忙掐了掐謝岑掌心。

  「那是不是謝崇?」

  青崖一事後,謝崇便失蹤了。

  第122章

  謝岑順著姜妧視線望去,只看到半個身影隱沒在人群中,寒聲下令:

  「白纓率人封東市,絳梧帶人沿街搜查。」

  二人應聲後,急忙跟了上去。

  謝岑生怕這又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攥著她手順勢將人帶進懷裡,攬腰抱起。

  「回去再與你好好算帳。」

  姜妧拎在手中的花燈晃了晃,燈影將她緋紅的臉龐照得格外清楚。

  「放開我,這可是大街上,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掙扎間玉簪挑落一縷青絲,正纏住他玄色衣襟盤扣。

  謝岑貼著懷中人發頂低笑,尾音漸消在驟然收攏的臂彎里。

  「再亂動,摔了可不許哭。」

  花燈在地上投出兩人晃動的影子。

  「我才不會哭。」

  影子越來越遠。

  「真的?」

  ......

  等回到府中,姜妧才感覺肚子有些飢餓,青琅提著食盒趁機開口:「公子備了浮元子,屬下這就讓蘭絮去熱一熱。」

  片刻,姜妧望著碗中顆顆飽滿圓潤的浮元子,輕舀起一個,放入口中。

  謝岑端著茶盞落在唇邊,透過升起的茶霧,偷偷盯著她鼓起的腮。

  見她忽然伸出舌尖舔去唇邊糖漬,喉結不自覺地跟著滾動半寸。

  等她吃下最後一顆,他放下茶盞,「夫人吃飽了嗎?」

  蘭絮端來茶水,姜妧漱了漱口。

  待蘭絮端著瓷碗掩好門離去後,謝岑扣著她腰窩按坐在膝頭。

  「你做什麼?」姜妧驚呼一聲。

  謝岑移開壓在帳冊上的鎮紙,「妧妧嫁給我後——」

  他指尖隨意點著帳冊。

  「有九成的心思都在帳冊上。」

  「哪有......」她辯解時被捏住下巴,謝岑拇指碾過她唇角,「哦,還有一成在團團那裡。」

  團團是謝姝瑤之前帶來的貓。

  謝岑咬住她耳垂:「這筆帳,該從何處算起?」

  姜妧沒好氣地問:「那每日夜裡躺在我身邊的是團團嗎?」

  他將環在她腰間的手收得更攏。

  「我不管。」

  「往後你得把這心思都勻回來。」

  窗外傳來喵喵聲。

  姜妧偏了偏頭,小聲嘀咕:「你與只狸奴較什麼......」

  「怎不學學團團,想要鮮魚就叼著食盆來蹭手心?」

  謝岑頓了頓,含著她耳尖:「原來妧妧好這口。」

  他突然打橫抱起人往屏風後走,「今夜為夫也學個乖,不知夫人肯賞幾尾鮮魚?」

  姜妧聲音漸漸隱在屏風後——

  「謝玉闌!你講不講理!」

  謝岑扯落帳幔,「今夜不講。」

  呼吸鑽入她衣領,「明日陛下若問起我為何眼下青黑。」

  「我只好說夫人養的狸奴太纏人。」

  過了許久,姜妧尾音被吞進交纏的喘息里,帳幔中響起他聲音——

  「妧妧整日算盤珠子撥得震天響,怎麼這才一會兒就喊手酸?」

  寅時一刻,謝岑將她覆進錦衾里,「待這小祖宗落地,我會連本帶利討回這二百來日的帳。」

  —

  午時三刻,姜妧才起身,用完膳正欲飲茶。

  蘭絮匆匆步入內室,絞著帕子急聲道:「二少夫人,侯夫人請您即刻過去。」

  姜妧見她這副模樣,擱下茶盞:「婆母向來從容,今日何事催得這般急?」

  「陛下...賜了位醫女給二公子。」小姑娘攥著帕子的指尖泛白,連聲音都打著顫。

  姜妧怔愣好一會兒,才緩緩扶著腰肢起身。

  侯夫人正倚在軟榻上,見人來忙招手:「妧丫頭快坐。」

  姜妧屈膝行禮時,餘光瞥見屏風後轉出個素衣女子。

  「奴婢南汐,給二少夫人請安。」清凌凌的嗓音。

  南汐發間只簪著支白玉素簪,垂著眉眼,一副乖巧的模樣。

  姜妧點了點頭,收回視線。

  以往陛下都是派太醫前來,今日怎麼派個醫女?

  況且謝岑這會兒不是還在宮中,怎麼直接派到家裡來?

  侯夫人拉著她的手,看著她隆起的小腹,話到嘴邊又咽下。

  她最是厭煩那些鶯鶯燕燕,更何況妧丫頭此時懷有身孕,她弟弟又是為了救岑兒而亡,如今卻要為岑兒納個妾室,可這煩人的玩意兒又是陛下塞來的。

  她哪敢拒絕?

  「妧丫頭,自從去年岑兒被刺客刺傷後,落下病根,身子一直不見好,青崖一事,岑兒又受了重傷,雖說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但陛下實在是放心不下岑兒的身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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