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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夫子進來恰好看見我把花從髮髻上摘下來。

  我:「······」

  劉夫子打了我十戒尺,罰抄五遍千字文,讓我滾回家去寫悔過書。

  我和葉傾不共戴天!

  12.

  為了讓葉傾知道惹到我的下場,我讓趙鈺組織了一場郊遊。

  地點在他外祖的莊子上,那裡有個大魚塘,種了許多荷花,可以泛舟採蓮。

  我潛在水裡,等著葉闌和葉傾的小船到塘中央,屆時我會尋機把他拽下水來。

  船來了。

  船停了。

  葉傾在教訓葉闌,讓他不要跟我廝混,葉闌屁都不敢放一個,連連稱是。

  我無聲地潛到船底,用力推了一下。

  船身晃動,船上兩人立刻蹲下,雙手撐住船邊。

  我瞅准葉傾那隻手,猛地躥出水面,抓住,使勁兒一拽。

  「周雪生!你做什麼!」

  葉闌在船上大驚失色。

  我翻身在上,膝蓋跪在葉傾背上,摁著他的頭把他往淤泥里按。

  葉傾連個反應都沒,只有一串又一串泡泡。

  哈,跟我斗。

  我飛快游上去,抓住船沿,跳上船。

  葉闌死死抓住船邊,企圖讓船不要太晃。

  「沒事兒,不會翻。」

  我安撫他。

  他驚慌失措,膽戰心驚,伸脖子看水面:「我哥呢?」

  我反手指著波紋蕩漾的水面。

  「水底下。」

  「周雪生!你莽不莽!我哥不會水!」

  葉闌喊得聲嘶力竭,恨不得跳進水裡替他哥一樣。

  我:「!!!」

  等我潛入水下,葉傾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下場——草菅人命,砍頭也挽回不了皇家聲譽。

  我忙把人帶出水面,葉闌幫著把人弄上船。

  葉傾徹底暈過去了,臉色從往常晶瑩的白變成慘白。

  葉闌雙手拼命划水,想儘快靠岸。

  我在顛簸的船里單腳跪地,讓葉傾趴在我另一條腿上,使勁兒拍他的背。

  待肚子裡的水流出來,又將他平放,以口度氣。

  一口又一口。

  我也緊張,要是葉傾真救不回來,我得完蛋。

  我更賣力了。

  深吸一口氣,俯身,對上葉傾的嘴,他醒了。

  睫毛輕顫,眼睛裡一片迷茫,然後瞬間清醒,滿目震驚。

  我鬆了口氣。

  頭保住了,頭保住了。

  「還好嗎?哪裡不舒服?」

  「……」

  葉傾一句話沒說,目光兇狠,又怯怯避開我的視線,抬臂掩嘴……

  唉,不是。

  「你臉怎麼紅——」

  話沒說完,葉傾把我掀翻下船了。

  一個倒栽蔥,我在水裡翻個跟頭,扒著船沿,抹了把臉上的水,又將覆面的濕頭髮往後抹。

  「對不起啊,葉大人,小子不知你不會水,差點犯了大錯。小子在此道歉,回去會讓母親請御醫到您府上看顧。您怎麼責罰我都行,我的錯,我擔著。」

  葉傾渾身濕漉漉的,白衣緊貼著身體,十分狼狽,臉色明明蒼白,雙頰卻不自然地微紅,唇抿得緊緊的,眼睛冷漠又幽深,暗涌波濤。

  我覺得他這副模樣有點……怪。

  哪裡怪,說不上來。

  我也不討人嫌了。

  退到船尾,想幫著推船好讓人趕緊上岸,葉傾雙臂一展,運功飛走了。

  甩了我一臉的水。

  水珠子打在臉上,生疼。

  我和船上的葉闌相視無言。

  顧不得趙鈺李靜松一邊罵我,一邊讓不知情的葉闌守口如瓶,我快馬趕回府上,讓我娘去請御醫。

  我娘走後,我爹望著我唉聲嘆氣:「唉,看來人家葉大人說得對啊,唉,這可怎麼辦啊,兒子,你可要好好讀書啊,讀書改變命運······」

  我:「······」

  13.

  約著城郊獵兔子,遇上了河邊賦詩賞景的楊文旭一行。

  我確實不大喜歡楊文旭,總吊梢著眼睛,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和那些世家公子湊一起陰陽怪氣地嘲笑我一身匪氣,說我爹癩蛤蟆吃天鵝肉。

  還說我大字不識幾個就會打架滋事,葉大人都被我損了嘉譽。

  說一群紈絝子弟和莽夫,不聊詩詞歌賦,全是女人酒肉,實在粗俗不堪。

  吟打油詩、作丑畫來諷刺我。

  我不想起爭端,不想我娘和他爹有什麼交集,不想欺負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秀才。

  但這次過分了,說我帶的隨從缺胳膊瘸腿,丟人現眼。

  這我忍不了。

  我抱著手走到為首的楊文旭面前。

  他們幾個迅速靠攏並大聲斥責。

  「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嗎?」

  「莽夫果然是莽夫。」

  「真不愧是土匪的兒子,除了會打人,還會什麼?」

  我站定,譏誚地問他:「楊公子之所以能在京城舞文弄墨,可有想過是誰的功勞?」

  「你在此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會吟幾首酸詩,嘲笑我等是莽夫,可有想過,你十歲在學堂之乎者也,邊陲上十歲的孩子在沙場血戰敵軍?」

  他們睜大眼,明顯不信。

  「開、開什麼玩笑,十歲上戰場,你當戰場過家家啊!」

  他們不信,甚至大聲嘲笑。

  好像笑得越大聲,他們便越有底氣。

  小遇他們默默步上前來,冷冷盯著那幾個笑得猖狂的公子哥兒。

  上過戰場的血性和殺氣讓他們的笑漸漸消失。

  「你們不是笑我老帶些殘缺不全的隨從,簡直丟人現眼嗎?」

  我指向小遇:「他今年十五歲,在一場戰役中缺了四個手指和左耳。」

  我又指向小虎:「他十七歲,十一歲上戰場,前年為了突襲敵軍糧草,被敵軍砍去一條手臂。」

  我又指向小剛:「他十五歲,為掩護同袍,腿傷三刀,斷了骨頭······」

  「你瞧,我們明明差不多大,卻天差地別。」

  「最悲哀的是,這明明是他們英勇無畏、為國為民的功勳,如今卻是被你們這些一出生就養尊處優的人嘲笑、踐踏的因由。你們,配嗎?」

  「呸。」我朝他面上唾了一口,不顧他們難堪的神情,回身走向我的馬:「上馬!」

  「是!」

  幾人翻身上馬,整齊劃一。

  「走,咱不跟他們一群弱雞玩。」

  這些人,都是我答應了要給他們一個安身之所的兄弟。我們曾經出生入死,我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們一句不是。

  14.

  一回身,看到挺秀如竹、衣袂飄飄的葉傾。

  我勾起嘴角,不屑冷笑:「這是葉大人的回禮嗎?」

  他抿緊嘴不說話,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泛著冷意。

  我冷下臉,敷衍地拱手:「小子受教。」

  「駕!」

  我大喝一聲,雙腿猛夾馬腹。

  馬兒長嘶,揚蹄狂奔,帶起漫天黃沙與葉傾擦身而過。

  我真想甩他一馬鞭。

  算了,終究是我先過分的。

  15.

  我和葉傾井水不犯河水了。

  旁人倒關心起來了。

  葉闌問我:「你是被我哥收拾了?」

  「什麼意思?」

  他退了兩步,怕被我打似的:「怎麼最近不去招惹我哥了?」

  「沒意思。」

  都是一類人,我瞧不上楊文旭之流,也瞧不上葉傾。

  之前讓他落水的愧疚,也煙消雲散了。

  你來我往到現在,誰也不欠誰。

  但我確實忍不下這口氣。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們床上出現的蛇、老鼠、雞、鴨、馬蜂……

  直到公主府莫名出現了許多禮物和道歉的書信,他們的床才幹淨。

  葉傾就算了。

  京城那麼大,想避開一個人,容易得很。

  只是沒想到,楊文旭竟然會道歉。

  他讓人把我請到茶樓,給小遇道歉,給小虎道歉。

  然後給我道歉:「周校尉,是小生無狀。一切其實出於嫉妒,我虛長你兩歲,周校尉卻已掙得軍功。相比起,我們確實無用。」

  這一通鄭重其事的道歉,搞得我和小遇小虎渾身不自在,連連說沒事沒事。

  「都是為國效力、為國效力,何況你已經是秀才了,高中狀元不是事兒,我娘說犯了錯勇敢道歉的都是好孩子……」

  亂七八糟說了一串。

  和解之後,玩耍的隊伍龐大了。

  我們帶他們上山下河,他們帶我們流觴曲水。

  16.

  一晃到了冬至。

  陪我爹娘去護國寺,我娘為著那齋飯來,我爹那臭棋簍子要和他的和尚朋友一決高下。

  我百無聊賴,抓了一個小沙彌讓他帶我在寺里瞎逛。

  嘿,就那麼湊巧了不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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