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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宗門如此,人間上位者更是急了,要獻上公主貴族女子是怎麼回事,直接派人去催境內的宗門,試圖讓修仙各宗解決這場妖魔造成的人間危機。

  眾人還沒討論

  出結果,緊跟著第二條消息就降臨了。

  第二天消息要的,僅僅是一個人而已。

  不得不說魔域之主擅長玩弄人心,先是用惡劣的條件,使修仙宗門與人間上位者恐懼厭惡,隨後又極大降低了條件,巨大的落差讓人覺得似乎得到了優待,製造了一個看似柔和的陷阱。

  更多人開始認真評估起這樣的條件:

  「用太玄一人換人間五年太平值得,我們人間能多一段時間,就多一分勝算。」

  「但這樣太玄的臉、七峰主的臉,怕是丟盡了。」

  「丟點臉怎麼了?這魔尊怎麼說也是太玄蹦出來的,太玄難道不該負責嗎?」

  「若是魔界肆虐人間,所有修仙之人都願犧牲自己,守衛正道。現在犧牲一人便可保天下太平,太玄想必也願意捨身衛道。」

  不牽涉到自己身上,當然能夠理性大度。

  至於太玄七峰主和曾經徒弟的關係,也成為各派焦點。

  「真是大逆不道啊,那魔尊居然要娶自己師尊,何等猖狂!枉顧倫常!」

  「真是妖魔習性,罪孽深重!居然喜歡自己的師尊,太玄門規何在,我正道公義何在啊!」

  「魔尊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莫非早就肖想自己的師尊?」

  「那七峰主和徒兒之前總是形影不離,會不會早就互生情愫?」

  「七峰主道行深重,不會犯下這種禁忌,肯定是那魔尊!肖想自己的師尊!」

  「我看你們是想多了,誰清楚魔尊在想什麼?我看只是想羞辱曾經的師尊和師門罷了,看正道吃癟,這群妖魔樂見其成!」

  眾口紛紜。

  全天下幾乎都在討論魔尊與太玄的七峰主。

  沒人知道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又似乎觸摸到這事的冰山一角。

  但關注度是有了。

  封照炎的心意,最終還是以一種驚天動地的方式昭示天下,模糊與熱烈,愛與恨,狂放肆意,席捲天地。

  ……

  儘管各大宗門給出了權衡利弊後的傾向,但選擇依然在太玄和姜時月手中。

  「和親算什麼,我們全太玄直接殺入魔域,除掉這個侮辱師門的叛徒。」江籬旗幟分明地反對。

  「師尊,妖魔之話不可輕信,若聽從魔界,只會認為我修仙之人在示弱,更加肆意侵虐人間,屆時我們士氣大降還如何反擊?」

  五長老則從姜時月角度反對:「嫁入魔界守魔尊羞辱,任何一個女子也受不了這種屈辱,時月絕對不能去。」

  姜時月則在七峰,思考這一切。

  她已經平靜下來。

  七峰是太玄離主峰最遠的一座山,清幽而古老。午後七峰的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陽光落下竹林投下斑駁的光影,除了鳥鳴與風聲便無他物。

  這裡她曾與封照炎走過,山前的空地她曾教封照炎習劍,有時他們在室內閉眼冥想運轉靈力、精進修為。七峰的廚房是封照炎的領地,她最期待的便是每個飯點時廚房傳來的香氣,封照炎端著飯菜,笑盈盈地喚她「師尊該用膳了」。

  是誰,幽幽地嘆息一聲。

  到底是什麼時候,封照炎開始包攬起了所有的飯菜。

  又是那麼熟悉她的喜好。

  恍惚記得某個午後,閉眼運轉靈力時,感覺到某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專注的探究的,似光柱照在她臉上,姜時月緩緩睜開眼,淡淡道:「封炎,專心。」

  旁邊的他先是一愣,然後狡黠地笑笑:「是,師尊。」

  ……

  那些時光啊。

  全是,回憶。

  可以說,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與她相處最久的,便是封照炎這個徒弟了。

  其實姜時月一開始只是把封照炎當做書中人物,自己必須接受的一個徒弟,但漸漸的,當她越來越了解一個人,也越來越信任一個人。

  她一直覺得封照炎是個好徒弟。

  因為他的確做得很好,尊師重道,修行也很刻苦。

  一個永遠照顧師尊的徒弟,敬師愛友的弟子,意氣風發的太玄新一代。

  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要做什麼,她沒有考慮到的瑣事他總會準備。他們勤學苦練,下山除魔衛道,她的身邊,永遠有封照炎做第二把手。

  封照炎為何入魔?

  一個親人被正道屠殺的孩子,心中會存在怎樣的苦痛。

  封照炎是好是壞?

  在她身邊的日子,難道是他在隱藏嗎?隱藏起魔氣與心中的怨恨,在準備後來的魔域大計?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嗎?

  封照炎的心中,到底還有沒有她教過他的東西?

  這些,作為最接近他的人,她難道看不出嗎?

  她是、她是……

  姜時月心中震顫。

  是啊,她是他的師尊啊。

  她應該是,且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她的徒兒,她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時間飛逝,猶如進入忘我之境,直到太玄的衣袍來到姜時月身邊,清和的聲音如七峰一般古老:「時月,在想什麼?」

  「師尊。」

  「我在想最近這些事,封照炎的事。」

  「你,是如何想的?」清和氣質清風道骨,說話似有深意,「時月,你的事。由你決定。」

  是在問整體,也是在問眼下的問題,是否去魔域,這只能由姜時月決定。

  「師尊,當年我們各派殺掉名單上的嬰孩,到底是對是錯?」

  清和看著這片大地,眼中竟然露出苦澀,「我曾以為沒有對錯,只有我們選擇的道,選擇了,便要堅定捍衛它。但如今,我發現,我們還是錯了。」

  「為何錯?」姜時月有些迷茫地看向清和,不明白為何道心堅定的清和會這麼說。

  清和捻須嘆息:「我們辜負了封道友,辜負了那些死掉的嬰孩啊。對封道友,這是錯的,我也……心中有愧。」

  「我曾以為這是解決人間危機的辦法,但這是否是加速封道友成為魔尊的契機呢?這麼做,到底是在幫助人間,還是毀了人間。」

  姜時月看著這個年邁的老人,他的精神與意志如鋼鐵一般,他的臉上全是歲月的痕跡,精神卻依舊抖擻,他還是會反思,會關懷身邊之人。

  「這個問題,我想不出答案。也許,只有老天知道。也許,不需要想這樣的問題,在我們當年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便要堅定捍衛腳下的道。」

  「但對封道友,我們的道選擇了人間,卻沒有選擇他。」

  姜時月聽著。

  竹葉掉落地上明明沒有什麼聲音,卻似乎混著清和的聲音,無比清晰。

  封照炎撕心裂肺的嘶吼,如閃電般划過她的腦海。

  他的,從未表達的痛苦。

  那該是怎樣的痛。

  而當他堪堪說出,已經接近崩潰。

  姜時月心仿佛揪緊。

  為何會心痛。

  也許。她一直都知道答案。

  因為,他是她的徒弟,她是他的師尊。

  無論何時,她都不該放棄自己的徒弟。

  封照炎需要人去拉他一把,去點醒他,哪怕這會面臨無數艱難,甚至以身飼虎,但她會全力以赴。因為,她是這世界唯一能接近他的師尊。

  姜時月微笑:「師尊,我明白我要做什麼了。」

  「時月,你明白?」

  「嗯。」

  主峰大殿內,眾人還在愁於最近發生的事,太玄要做的艱難的抉擇,只聽見姜時月清亮的聲音:「不用再議,我去。」

  ……

  太玄七峰主願意和親的消息,瞬間傳遍所有宗門。

  魔域將會在七日後,以迎接和親美人的禮儀,接姜時月去魔域。

  人間王侯和其他宗門大多是欣喜又感慨的。欣喜的是有人赴湯蹈火,救他們於水火,哪怕只是五年,也能多一分希望。感慨的是七峰主願意犧牲自己,成全人間。

  太玄七峰主為了人間的安全,寧願枉顧尊嚴倫常,嫁與曾經的徒弟,成為人世令人唏噓的一件大事。

  前往魔域這日。

  按照魔域的要求,姜時月一身紅衣。

  魔域還要求由蒼朮護送,所以蒼朮會和魔域妖魔一起將姜時月帶到魔域。

  太玄門外是無數觀望的修仙者,人們面色沉重,蒼朮更是臉色比誰都要臭。他周身散發著寒氣,其他修仙者也是嚴陣以待,防止魔域突襲。

  魔域的妖魔倒是安安分分地迎接,全程沒有做出攻擊行為,迎接姜時月上了紅色的轎輦。

  所有人朝魔域之門飛去,修仙者們看著遠去的眾人,心中忐忑不安。真的有用嗎?真能保人界五年平安嗎?

  轎中的姜時月,額頭的流蘇微微晃動。

  她心裡也很忐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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