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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修膝蓋曲起, 頂著印舟的後腰, 將人攏歸到自己身上,聞言一笑, 深刻俊朗的五官不帶陰霾,深邃的眸子牢牢鎖定著壓制著自己的人, 屈於人下卻完全沒有一絲怯弱感。

  他說:「由你宰割。」

  印舟「嘖」了一聲:「任我宰割?說得這麼血腥幹什麼, 我捨得嗎?」

  他空出一隻手,在顧青修眉骨上描繪著,顧青修因他的動作微微閉眼,隨即又睜開,靜靜看著他的信仰。

  印舟被他的眼神蠱住, 體內顧青修的信息素和體外空氣中顧青修的氣息相呼應, 他仿佛落入名為顧青修的世界裡,就連頭髮絲都沾著他的味道。

  「你不是問我想吃什麼?」印舟在顧青修的目光里俯身,嘴唇輕柔地擦過他的眉頭, 從高挺的鼻樑經過,微微一側,又沿著臉頰而下,羽毛一般拂過耳後,喉結,鎖骨。

  最後來到頸間。

  答案不言自明。

  耳鬢廝磨間,熟悉的熱度在身體裡升騰。

  感受到印舟在他腺體附近啄吻,顧青修忍不住微微掙開印舟的束縛,抬手攬住他的腰,在他後背緩慢撫摸。

  印舟的注意力早不在這上面了,由著他掙脫開。

  他此時很享受顧青修的「乖巧」,正琢磨著什麼時候下嘴。

  這時候,他忽然聽到顧青修說:「之前本來想跟你一起回房間的,誰知道你說你要下樓。」

  印舟一頓,明白了,原來這也是讓這個男人情緒變差的點啊。

  他伏在顧青修頸間低笑:「所以你就發脾氣啊。」

  顧青修挑眉:「我發脾氣了?」

  兩人就這么小聲說了幾句話,印舟沒忘記他的目的,最後在顧青修脖子上留下了個咬痕。

  他不是第一次「標記」顧青修,但不知為什麼,他並沒有顧青修對他的那種想要強烈標記對方的想法,可能因為他一開始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並不習慣用這個行為來表達,想得到這個人的方式非常原始,就是做.愛。

  向顧青修的腺體注入信息素的過程也沒有他以為的那麼享受,許是因為對方是顧青修,儘管顧青修已經儘量放得溫和——然而頂級alpha的信息素再怎麼溫柔也溫柔不到哪裡去,尤其是這種情況下。

  所以一般都是顧青修咬他比較多。

  「好了,現在我倆脖子上都有個牙印了。」

  這句話莫名取悅了顧青修,他嘴角帶著笑,手背從印舟臉頰側輕輕蹭過。

  印舟被他的溫柔臉色看呆了,結果沒呆多久突然驚呼一聲,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嘶!」

  顧青修臉色一變:「怎麼了?」

  「……好疼。」

  就如顧青修之前所說,alpha的信息素並不能緩解應激症狀,反而會更加難受,現在時候終於到了,之前的悸動感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的應激症更加嚴重的疼痛。

  看到印舟疼得五官都皺了起來,顧青修心疼地扶起他,大手在印舟腺體周圍輕輕按摩。

  「很疼嗎?」

  印舟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嗯。」

  顧青修有點後悔,如果不是自己沒忍住……

  印舟非常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立刻爬起來。

  顧青修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疼得受不了,便也直起身打算下床,說:「你等等,我去找一下老乾。」

  印舟一把拽住他:「找他沒用。」

  顧青修深深皺起眉。

  印舟跪在床上,漂亮的眉眼流露出笑意:「我有個很有用的辦法。」

  顧青修一愣:「什麼辦法?」

  印舟沒說話,轉身去夠床頭的燈,「啪」的一聲,房間霎時陷入黑暗,一時間誰都沒適應,什麼都看不到。

  黑暗中,印舟無比準確地反身回來摟住顧青修的腰,在顧青修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饒是顧青修,聽到他的話後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印舟輕笑,勾人的妖精纏住了顧青修。

  夜還漫長。

  ……

  劇組給了大家兩天假來渡過應激症,第二天上午是最難受的時候,老乾那間小小的醫務室人就沒少過。

  老乾最後還是想到了個辦法,專門配了藥水給來找他的人打上點滴。

  看著冰冰涼涼的藥水源源不斷地進入身體,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有用!

  那股涼意淹沒了身體的不適,煩躁感都減少了,果真好受了很多。

  於是聞訊來的人越來越多,位置不夠了就在外面排隊,大家總算一起熬過了應激症。

  後來有人問老乾,老乾才說那才不是什麼專門的藥水,就只是普通的營養劑,老乾只是拿去降了一下溫就去給他們輸液而已。

  所有人:「……」

  彳亍。

  這次事件過後,大家總算可以重新開始工作,始作俑者柳問均被他爸揪了回去,後續還需要的處理工作也交給他們那邊處理了。

  電影的拍攝比電視劇要花時間,接下來又是緊鑼密鼓的拍攝。

  不知不覺,秋去冬來,深冬已至。

  C市的冬天也是會下雪的,雖然地區沒有印舟上一部電影拍攝點那裡那麼北,但依然很冷。

  顧青修他們早就安排好了時間,電影後期有不少雪景,正好能跟現實里的天氣搭配得上,也很符合電影這個階段的基調。

  這幾個月里拍了兩位主角的各種變化,小王子尹爾斯看著戰爭起,看著曾經繁華熱鬧的王城日漸蕭索,人們臉上的笑容少了,就連商販們的叫賣聲都不再那麼有活力。

  而且他也看到了這段時間裡貴族暴露出的醜陋面孔,一個個為了自己的利益扯皮,完全不顧王國子民,甚至還在他們身上竭盡榨取。

  而他的父親,國王陛下似乎並沒有要整治的意思,因為沒有威脅到他自己,連王室本身也一樣,尹爾斯知道王室做的一些事情甚至不比那些貴族的好,甚至更加惡劣。

  而洛維特,他心裡對國王的恨意依然還有,以前他以為自己的唯一目標就是揭露國王以前的所作所為,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失去親人痛不欲生,但是現在,他親眼目睹普通民眾的生活,看到越來越多人被迫成為奴隸,然後被送上戰場……

  即便洛維特已經擁有了對國王下手的機會,但他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加重王國的負擔,因為這時候國王一旦出事,留給這個王國的將會是加速被侵吞的結果。

  最慘的不是王室和貴族,而是普通民眾。

  所以洛維特選擇了上戰場。他反的是國王,不是這個國家。

  因為劇本寫得紮實,顧青修把控得也極好,在講述幾方勢力傾軋的同時以兩位主角為主,將一個王國內里的腐敗鋪開。

  有普通民眾的悽慘,有戰場上的悲壯,更有人物的成長。

  尹爾斯天真但不愚蠢,洛維特一腔仇恨但並不冷漠,角色的細節在一場場拍攝中被賦予,人物也越來越豐滿。

  兩個人幾乎相反,血管里卻流淌著相似的大義,一個在用自己的辦法去努力反抗,去幫助自己能看到的人,一個暫時放下恩怨,選擇為了整個王國的普通人而上戰場。

  這個王國似乎要迎來它的暮年了。

  ……

  天上飄著細雪,枝頭上綴的雪晶瑩而純潔,萬籟俱寂,宛如畫卷。

  雪把聲音都吸收了,整個世界乾乾淨淨,也安安靜靜。

  鏡頭將這片潔白無暇的景色收取進來,讓人的心也不由沉靜下來。

  鏡頭平穩持續推進,逐現端倪——雪地上忽然有了一片髒污,打破了這份美好,讓人的心跟著咯噔一下。

  接著,更多的污水和髒雪湧入鏡頭,鏡頭也加速往前取景,不穩定的運鏡加重了看客的不安感。

  驟然間,先前一直略微往下的鏡頭抬高了一個角度,將前方所有景象赤裸裸地展現了出來——那是一片人間地獄,那是戰場。

  與之前的純淨雪景形成殘酷的對比。

  壯闊而殘忍。

  尹爾斯踉踉蹌蹌地跑到一個人身前狼狽跪下,雙手將那個人小心翼翼地抱到懷裡。

  「洛維特,洛維特!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了,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沒事……」

  尹爾斯說得混亂而慌張,他穿著一身鎧甲,滿臉疲憊,顯然是不帶休息地前來支援的,他想把人扶起來,可雙手劇烈地顫抖,壓根沒能將洛維特抱起。

  因為洛維特看著太糟糕了。

  「來人!快!」他嘶吼著叫身後的人,忽然,懷裡的人搭上了他胸前的甲冑。

  尹爾斯猛地回頭:「洛維特!」

  重傷的洛維特眼神渙散,透過尹爾斯不知道在看誰,英俊的臉上唯一一次顯露出溫柔——

  「小尹……別哭,哥哥……沒事……」

  層層迷霧被破開,久遠到以為是夢境的記憶穿越年歲來到尹爾斯面前。

  眼前虛弱的人逐漸縮小,那張深刻分明的臉也逐漸柔和了輪廓,變成了尹爾斯始終看不透的那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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