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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燭只好對著自家孩子們揮手:「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朱雀帶著阿燭,衝進宮殿的廣場,她在狂風中落地,暈頭轉向地爬起來,立刻便被人架住。

  「什麼人?!」

  阿燭手一把腰一緊,就勢一個空翻,反把來人按到地上。

  「別動手,是我啊老闆!」

  誰是你老闆……等等?

  阿燭拉起這次,定睛一看,心中頓時百感交集悲喜交加。眼前的女人小麥膚色個子高挑,既陌生又熟悉,經歷過不少風霜的面容看起來得有三十歲,卻又隱隱透出雲走川的模樣和稚氣。

  「你是阿走?」

  「是我。」

  「所以……這裡其實還是一個副本?!」

  「是呀老闆。」

  「其他人呢?」

  「都在這呢,這個是聞人局長,這是殷清嘉阿姨。」

  除了雲走川的模樣依稀能看出幾分,剩下那倆,全然是陌生人的樣子。聞人白二十來歲,穿金戴銀,面容穠艷貴氣卻生了一雙沉穩的金色眼瞳。殷清嘉比大家矮一截,肉乎乎的,又白又嫩,揣著手笑的無辜。

  祝鳴:「……」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祝鳴抱住雲走川的腰嗷嗷大哭起來。

  天姥啊地母啊,鬼知道這一年多來,她一個人在這有多孤單,她幾乎以為自己真的穿越回原始時代了。

  眼淚橫流,一米九的大女人哭得不成樣子,雲走川笨拙地拍著她後背:「喔,喔……不哭不哭,喔喔,不哭了不哭了……」

  止不住祝鳴的淚水,雲走川一陣心疼,倒霉的老闆,一進副本就跟大家分開,也不知道這麼久都經歷了什麼,看起來滿身的傷疤,衣服也破破爛爛,好悽慘哦。

  「喂,你鬆開我媽!」忽然一個不友善的聲音插進來,一隻手扒著阿燭的胳膊用力把她推開。

  祝鳴倒退一步,抹抹眼淚,指著這個約麼十四五歲的少女:「這誰?」

  雲走川繞繞手指:「我的女兒,雲氏宙。」

  祝鳴:「???」

  聞人白上前一步:「阿宙,外面還有許多客人,你去接待一下,我們要和你的母親議事。」

  雲氏宙正是抽條的年紀,長得又高又細,不善地瞪了祝鳴一眼,手中鞭子一揚,轉身走出了宮殿。

  祝鳴被剩下三人帶入議事廳。

  朱雀的身體縮小變成拳頭大小的肥鳥,她正在和一條青綠色的長蟲、一隻炸了毛的白貓以及慢吞吞的烏龜玩耍。

  透過窗戶看一眼神獸們,回過頭來,眼淚擦乾,祝鳴又變回了頑強不屈的首領。

  「說說看吧,到底怎麼回事。」一邊問,一邊吃,祝鳴包攬了桌上的水果飲料。

  聞人白笑了笑:「在此之前,先來交流一下彼此的經歷。在這裡,我是聽式金璧,阿走是雲氏恆,殷清嘉是玄姝,我們三個分別是三個部族的首領,並且我們各自契約著後世供奉的神獸。這種關聯讓我們懷疑,這個副本,也許是從一段真實的歷史中截取的。」

  與孤家寡人,從奴隸翻身成首領的阿燭不同,聞人白、雲走川和殷清嘉三人,進入副本時已經是首領身份了。顯而易見的是,她們的部族發展更為穩定富饒,她們早早與各族的契約神獸聯繫上,並在神獸的指引下聚集到了一起。

  「我們一直在這裡等待你。」殷清嘉笑吟吟,「玄武算的特別准,瞧,果然等到了吧。」

  「那副本里的其他人?」

  「沒有其他人。」聞人白眼神變得幽深,「這個副本只與我們四人有關,或者說,神國發展到最後,因果牽連最深的,只有我們四人。」

  粗長的手指敲擊白玉桌,祝鳴眯起眼睛:「這樣啊……」

  她又言說自己的經歷,吃得苦一掠而過,只細細說著對神明的了解以及朱雀的故事。

  一交流一溝通便發現,大家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早些年,金璧的部族也供奉著一位神明,在神明第一次提出人祭時,金璧的祖母便果斷殺掉大祭司,並燒毀所有神像。擔心被報復,她們挖掘礦石,煉製武器,偶然碰到山間白虎並與其簽訂了契約。

  雲氏部族與青龍的契約要更早。

  玄姝有些不同,她原本的部族在被侵略中逃亡,她年少被拋棄,一直獨自生存,是玄武主動找到她與她簽訂的契約。她的部族十分迷你,只有三十幾個人,常年過著游商生活。

  「神獸比我們更早察覺到異常,她們本在世間無憂無慮地玩耍,若非如此,以白虎高傲的性格也不會與我的家族契約。」聞人白說道,「誰都不想死,時至今日,必須合作。」

  「所以解決這個世界難題,就是副本的主線?」雲走川托腮。

  其他三人竟都沒有給出肯定答覆。

  她們想的要更複雜一點——如果副本的雛形是真實歷史,那麼這個難題一定已經在歷史中被解決了,至少解決了一部分,才能讓世界繼續維持到公元後兩千年。

  既然這樣,有什麼必要讓她們也來嘗試解決這個難題?

  而且副本一定還與現代的真實世界有關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們在副本里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真實世界的命運。

  祝鳴撫摸著自己的手背,皮膚粗糙,骨節粗大,是幹了很多活吃了很多苦用了很多力養出來的身體,歷史中的燭奴,也曾走上與自己這般差不多的路嗎?當她面對這場生死浩劫時,會做出什麼應對?

  祝鳴緩緩抬起臉,眼中迸射出燃燒著的火焰:「……殺了祂們。」

  「誰?」

  「神。」

  只有祂們死去,那個女人……那個象徵著新生渴望著自由的女人才會誕生。

  血管中的液體滾燙,祝鳴按住桌沿:「老師,你是最清楚的,所謂的神國,就是如今的神明死後匯聚的力量與不甘的殘存意志構成的,神會死,只要在祂們走向大坍縮之前先一步殺死祂們,這場浩劫就必不會發生!」

  聞人白緩緩露出笑容:「好,那我們就殺了祂們。」

  這個世界,必將屬於人類。

  但祝鳴又想起來殷鈺講過的另一段故事。

  她想起在地獄裡被烈焰焚燒了幾千年的記憶和那隻缺失的白虎眼裡註定走向瘋狂的命運,她想起「報應」和「背叛」,不禁唇瓣微啟,險要問一句聞人白是否也知曉這些。

  但這一瞬,聞人白遞給她一個幽微的眼神,話語滾回喉間,一股陰冷之意順著脊樑攀爬,她寒毛豎起。

  老師什麼都知道。

  祝鳴暗自攥緊拳頭:「聽朱雀說,神可以寄居在信徒的精神世界裡,我們平時很少見到神明正面出現,想殺掉祂們不是一件容易事,要不,把四位神獸大人請進來,問問她們的意見?」

  殷清嘉忽然開口說道:「有辦法,在你歸來之前,我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

  「什麼辦法?」

  「就如神明之間有引力一般,四位神獸大人合體也會產生力量上的吸引,再加上人類輔助,可以倒逼神明現身。」

  「原來如此。」

  殷清嘉又說道:「五行元素之力乃至純之物,神明走信仰修煉一途已經轉變為精神之力,這兩種不同的強力碰撞會彼此消融。神明九九歸一之後,萬物都將被其吸引,到時候,會發生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爆炸。」

  神明想奪取五行之力,祂們要嘗試各種方法改變命運走向。

  雲走川舉手:「神死掉之後就不會被聚集吸引到一處了嗎?」

  「應該吧。」

  殷清嘉頭上插著幾根草,忽然拔下來,念念有詞地丟到桌子上。枯草擺出的形狀十分隨機,阿燭半點看不懂,殷清嘉卻滿意地摸著下巴點頭。

  「只要把祂們的屍體關到九幽里就好了。」殷清嘉說,「時間已經證明了,九幽可以關住祂們。」

  九幽在何處?

  世界至深處。

  現代時,傳聞入九幽,要過歸墟,天下至陰之水都匯聚於此,是死亡最後的歸宿。這裡是神的墓地,也是邪神的流放之處。

  但現在麼,神明這玩意兒,竟混亂到分不出什麼善惡正邪了。

  殷清嘉說:「尋找九幽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項變了,都會產生誤差,所以不如我們……直接問問玄武大人。」

  玄武大人被邪惡銀漸層翻了個身,正在地上無助地掙扎,殷清嘉出來一看,神情驚慌,一個滑跪衝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將她捧了起來。

  「玄武大人,您還好吧!」

  [沒事,我們只是鬧著玩。]玄武的聲音同時傳入在場四人腦海中,讓祝鳴驚訝的是,她竟然是年幼的女童音色。

  邪惡銀漸層優雅地站在樹下舔爪子,聲音蒼老:[聊完天了?]

  聞人白點頭:「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事態發展不容拖延,到主動出手的時候了。」

  她將獵神計劃說給四位神獸聽,這個計劃必須她們配合,其中或許有遺漏,還要仰仗這幾位知識淵博的神獸給予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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