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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讓老師為難,但現在的局面,恐怕不得不讓她為難。

  祝鳴緊緊抿著唇。

  胡晴空正坐在聞人白身側:「管理局的局長,沒有時間廢話了,有辦法的話儘快說,我近全力配合。」

  聞人白平靜如水,不過沉默三四秒的時間,她抬手摘下了那隻眼罩。

  很多人都對聞人白的眼罩感興趣,是受了多嚴重的傷,才不得不將這隻眼遮起來,又是誰那麼大膽,竟然能把她的眼睛弄瞎。

  現在胡晴空知道了,聞人白根本沒有瞎,只是被眼罩遮住的這隻左眼,不似常人,乃是野獸般的金色豎瞳。

  她不是那種冷漠高貴的風格,相反,雖然沉穩內斂,卻也很平易近人,從不以過高的姿態輕視任何一個人。

  可胡晴空看向她睜開的這隻長久隱藏的左眼時,卻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像面前這個包容良善的保護傘,變成了一把徹頭徹尾的利刃。

  「所有人攻擊。」聞人白薄唇中吐出幾個字,「無須致命,儘快。」

  電光石火間,阿悅身上衝進一條蛇似的赤焰。

  能力·傷害反彈發動!

  第130章 神國:激情遊樂園(4)

  第一百三十章

  傷害反彈到殷鈺身上,無果。

  密集的火箭從四面八方飛向阿悅,將她包圍成一圈,乍一看如同火球;孔申分身憑空坐到阿悅身後,學祝鳴和聞人白先前那般將她往車下掀;幽然的香氣瀰漫,阿悅的眼神怔住了,但胡晴空想也許這是自己的幻覺;皇冠車內部的金屬好像響動了一下,依然沒有被破壞。

  能力·傷害反彈再次發動!

  所有傷害,都反彈到了祝鳴身上。

  祝鳴:「……」這波仇恨拉的有點大啊。

  好在這次密集攻擊不是衝著必殺去的,火焰的攻擊灼燒的自己也痛了起來,身子不穩的搖晃,脖子有種被掐住的窒息感,雙腿抽痛,從一閃而逝的痕跡上看,應該是被利刃刺傷了。

  好在這些痛楚和傷勢都只出現了一瞬,雲走川時刻關注她,治療及時趕到,一直籠罩沒有消除,防止阿悅突然來那麼一下。

  但祝鳴沒有陷入幻境。

  大家發現了這一點,士氣又鼓舞起來,原來小丑也是會被能力影響的,對啊,殷鈺可以影響她的行動路線,她也不能完全免疫他人的能力。

  聞人白問:「幻境內容是什麼?」

  胡晴空卻沒有露出喜色,抿抿唇,說道:「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的虛無,作用只有一個,叫人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

  如果現實里阿悅開車,除了分不清方向容易撞牆外,不會對她的精神造成任何傷害,畢竟大家心裡都清楚,遊戲遲早會結束,幻境也遲早會結束。

  聞人白說:「明白了。」

  9號車開近,祝鳴期待地探頭:「明白什麼了?」

  聞人白說:「小丑的能力包涵預測的部分,預測自己即將遭受到的會對自己造成何等程度的傷害,在攻擊真正抵達自己身體的前一瞬,將這次的傷害涵蓋起來,等待隨時反彈出去。

  「她沒有真正遭受到傷害的過程。

  「預測中不會造成傷害的能力可以作用於她,比如殷鈺對她做的,讓她不停行駛達不到盡頭,沒有對她造成傷害,所以起效。

  「比如胡晴空這次的幻境,既沒有攻擊到她的精神,又因她已經停車不會產生駕駛危險,所以起效。

  「能作用於她的,只有不會帶來危險的能力,準確地說,是不會立即帶來危險的能力。」

  因為不停地行駛在空中無法脫離這段鬼打牆式的遊戲,時間久了,會疲憊,會餓死。

  也因為始終呆在空蕩蕩的幻境中,時間久了,會崩潰,會衝動,一旦衝動,難免產生傷害。

  像一個機器人在分析情況,聞人白每句話都如此的順暢平淡,她說:「她身上如同有一層保護殼,不會立即給她帶來危險的能力,才能穿過這層殼子。」

  那麼,要怎麼做才好呢?

  祝鳴皺眉:「把她身邊的空氣抽離,讓她慢慢窒息怎麼樣。」

  殷鈺搖了搖手指:「缺氧到一定程度,也許這份痛苦就會轉移到別人身上。」

  阿悅從幻境中掙脫了,是胡晴空主動撤回的,沒能反彈給別人。

  她和祝鳴對視彼此,同時嘖了一聲:「真難殺。」

  打不死的小強也很煩另一隻同類。

  聞人白忽然說:「雲走川,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能力很強大。」

  雲走川抬頭,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用那隻古怪的眼睛盯著自己看了。

  她的眼神……

  雲走川竟然有點害怕:「也還好吧。」

  聞人白說:「回一趟家,你比以前更強了,你傳承到的東西,甚至接近逆轉生死。」

  乖寶寶雲走川在進入神國後不久就遇到了聞人白,聞人白隨便問兩句,她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那些事都說了出來。

  只是隱瞞了一點,隱瞞了媽媽的生命……

  可是聞人白怎麼好像還是猜到了什麼,她不禁彆扭起來,入世三年,學到的世俗倫理告訴她,媽媽和自己的關係,絕對不能隨便透露給他人。

  「治療她。」聞人白說,「用你最強大的能力。」

  雲走川:「誒?」眼神有點迷茫,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止她一個這麼懷疑。

  聞人白語氣平靜但堅定:「你不是說,在山裡發現了些奇怪的物種嗎。阿走,這不只是因為環境特殊,更是因為你們家族自古以來傳承的力量,你們根本沒有仔細了解過自己,你們始終在懼怕,在逃避,在憎恨……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的能力,不僅僅是治病療傷這麼簡單,它很強,強到幾乎沒人能夠抵禦。」

  雲走川生出些受寵若驚的惶恐:「也沒這麼誇張吧。」

  沒有時間安慰她了,聞人白命令道:「治療她,或者說讓她進化——向無限可能的方向。」

  雲走川大概明白了要怎麼做,她握緊手中的長杖,一種恐懼油然而生。

  還沒開始做,只是想一想,就覺得自己太邪惡了。

  雲走川下意識看向祝鳴,求助:「老闆,我……我沒做過這種……」

  就像她信任祝鳴,祝鳴也信任聞人白,雖然現在的聞人白給祝鳴的感覺有些奇怪。

  祝鳴給她攢勁加油:「試試嘛,試了才知道行不行,不試則一定不能行,咱們阿走以後是要考大學的人,肯定能行的。」

  「好,我試試。」雲走川握緊長杖,閉上了雙眼。

  阿悅百無聊賴地坐在車上嚼泡泡糖,吹出一個大泡泡,啪,破了,再舔回口中重新吹。

  你打不到我,我打不到你,真是太無聊了。

  她是無所畏懼的,最差,遊戲結束後也要再死一個人。看這群人的動靜,好像還沒有死心,正好休息休息慢慢等,反正她們總歸會自己主動找死。

  場地空曠,玩家的聲音遙遙傳過來幾個字,斷斷續續沒聽清。

  阿悅雙腿翹在車前台上,看著天空吹泡泡。

  不用看向他人的眼睛好像沒那麼有活力,不用面向他人的臉蛋好像也沒什麼笑容,身體卻是最放鬆的姿態,搖搖晃晃優哉游哉。

  一會結束了,該去找誰玩好呢。

  要不回地上看看?可是這次突然出現的神國對神眷者的限制也很大,像一個鬥蛐蛐的罐子,蛐蛐不死光一方,是不會打開的。

  「算了。」阿悅嘀咕道,「也沒什麼好看的。」

  一陣春風拂來,帶著寒冬剛過的余寒與春陽高升的明媚,竟是將疲勞一掃而空了,阿悅挑眉起身,蹲在車頭看向那邊。

  「是哪個可愛的小朋友?阿悅沒猜錯的話,是穿牛仔馬甲的那位吧!」阿悅笑眯眯地捧著臉,「真讓人驚訝,這是你們的新花招,還是想跟阿悅求和呢?」

  雲走川抿抿唇,站在小巧的碰碰車上,無比嚴肅地將長杖杖頭指向阿悅。

  一開始是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光,那光穿過空氣照在阿悅身上,而後是越來越盛的光,淡淡的綠像春日剛冒出來的嫩芽。

  阿悅神情舒展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怎麼不說話?」阿悅笑著說,「看你這麼可愛,遊戲結束我不選你當目標。」

  她又看向其他人,興致勃勃想起了個好主意,高興地拍起手掌:「這樣吧,為了防止遊戲無聊,我們加入一條新的規則:反正將其他玩家撞下車過的碰碰車玩家,都可以免除遊戲結束後被實施規則8的概率哦!」

  往常這種遊戲她也玩過,到了玩家已經深刻認知到無法通關且必定有一人慘死的局面時,遊戲就變得更好玩了。

  能看到剛才還團結一致的玩家四分五裂,能看到默默無聞的邊緣人突然發瘋,能看到團隊的領袖瞬間變臉,還能看到虛偽的聖父推他人去死。

  阿悅鼓著掌,在遊戲中心快樂地欣賞這一場好戲,他們內訌的越厲害,她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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