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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想問森枝,波本和兩年前的降谷零有什麼地方相似嗎?

  波本的人設是他精心設計過的,殘忍狡詐冷酷。諸星大也是周身染過血的冷酷。

  和兩年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樣。

  紫灰色的眼眸里瀰漫著化不開的幽暗,打量著森枝千秋身上的白裙子,略微寬鬆的版型和顏色讓她帶著一種少女的天真明媚感。她平時都是乾淨利落的西裝,除非是特殊情況。

  降谷零的眼神讓森枝千秋有點摸不著頭腦,她低頭看著自己娃娃領蕾絲花邊的裙子,乾咳一聲。

  不就是裝嫩嗎?有什麼好看的。這是她高中時媽媽給她買的裙子,媽媽一直仔細收著。

  怎麼有點羞恥的感覺。一定是他的眼神不對勁!貝爾摩德已經走了,你快變回來呀!

  她在心裡深呼吸幾下,脊背挺得筆直,腳趾卻恨不得在地上摳出一棟別墅。

  金髮男人掃了一眼她掛在架子上的背包,一支紅玫瑰斜斜地插在包里。他的眼神更加晦暗:「玫瑰花是那位魔術師送的嗎?」

  森枝千秋點頭:「是啊。還沒問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今天的降谷零怎麼全身上下都不對勁?他明明昨天才來過,頻率也太高了。而且,他們不是在說宮野明美和諸星大嗎?

  「我不來,你要怎麼打發走貝爾摩德?」降谷零語氣微沉,終於離開玄關,走進客廳。

  森枝千秋奇怪:「我為什麼要打發走貝爾摩德?接觸得越多,她在我面前暴露得也越多。」

  她還指望貝爾摩德幫她送業績呢。

  紫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悅,降谷零擰眉:「她很危險!」

  森枝千秋抗議:「你們的工作才叫危險。那我去接近宮野明美行了吧。」

  她沒有在貝爾摩德身上察覺到惡意。不過現在接近宮野明美才是最重要的。從宮野明美那裡,一定能探知諸星大的性格。

  降谷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注意安全。」

  天色已晚,見降谷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森枝千秋開始趕人:「你不用回威士忌組的安全屋嗎?」

  「不用。」金髮男人肯定地說。

  森枝千秋猶豫,她這裡只有一個臥室。降谷零又要睡沙發嗎?這不太好吧?

  金髮男人十分坦然:「我睡沙發。」

  森枝千秋噎了一下,她不方便啊,這間公寓只有一間臥室一個洗手間。

  看降谷零不會離開,她迅速跑臥室換了一套衣服。總覺得在熟人面前裝嫩羞恥感好強!

  森枝千秋打開風見裕也發來的資料。風見說他篩選過在東京,差不多年齡名字的女人,找到一個叫宮野明美女生,相貌和監控里的女人相似。今年21歲,現在是南洋大學的大學生。但資料上顯示她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

  藍眸女警看了一眼降谷零,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

  算了,等她確認一遍再說吧。

  *

  森枝千秋抬頭看向面前的鏡子,鏡子裡的女人黑髮黑眸,十分不起眼,臉頰上還帶著嬰兒肥,剛成年的樣子。

  她又把自己易容成少女模樣。事實證明,臉皮都是練出來的。一回生,二回熟,現在羞恥感已經少多了。

  一般來說,女大學生不會對同齡人或比她小的女孩子太設防,對已經工作成年人就會有一定的防範心。

  今天是宮野明美和同學一起約好爬山的日子。森枝千秋不知道公安警察們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但不得不佩服他們工作的細緻。換成搜查一課,絕對拿不到這個消息。

  她為此做足了準備,換上衝鋒衣和運動鞋,背著雙肩包,早早爬到半山腰等著。

  眼看宮野明美和一群大學生們笑嘻嘻地走上來,森枝千秋緊張地看著他們,主動上前道:「我能和你們一起嗎?我朋友臨時有事沒能來,我上來之後,發現爬山的人不多,有點害怕。」

  一群人互相看看對方,見大家都沒有異議,宮野明美站出來道:「可以啊。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嗎?」

  她一頭黑色長髮披在肩上,額前的碎發三七分,藍眼睛裡含著溫柔的笑意。

  森枝千秋早就準備好說辭,稱自己叫石川杏子,是高中生,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山了。沒想到今天爬山的人這麼少,抱怨朋友不守信。

  好幾個人附和她。

  見狀,她又孩子氣地嘟囔:「我買了飯糰,又買了大福,這麼好的天氣,不出來玩太浪費了。」

  大家紛紛點頭稱是。一群人說說笑笑,慢慢爬到達山頂。

  三三兩兩的人群鋪著野餐墊,各自拿出食物堆在中間。

  森枝千秋自然也帶了野餐墊,孤零零地一個坐在上面。

  宮野明美微笑著過來邀請她:「石川同學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藍眼睛裡閃著柔和的光芒。

  「謝謝!打擾了。」森枝千秋笑咪咪地答應。這正是她想要的,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宮野明美看起來就是乾乾淨淨的普通人,和諸星大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坐在宮野明美身邊,剛開始聽著她們聊天,偶爾插幾句。過了一會兒,她適時將話題引到戀愛上。

  這一聊,她就發現了不對,沒有人知道宮野明美有男朋友。而宮野明美也沒有承認自己有男朋友。

  有女生好奇地問她:「石川同學,你有男朋友嗎?」

  森枝千秋大大方方地說:「沒有啊。」她又將話題轉移到父母身上,「我媽媽要是知道我一個人來爬山,一定要念叨好久。」

  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說起父母的擔心是應該的。宮野明美眼裡卻溢出哀傷。

  看來是真的,宮野明美的媽媽可能不在了。森枝千秋不死心地說:「我爸爸說偶爾一個人可以試試,別去太偏僻的地方就行。」

  希望不要是最壞的結果。

  其他人各自發表意見。宮野明美垂下眼眸,眼裡浮現一層水汽。

  唉,是最壞的結果。森枝千秋舉著手裡的點心道:「這塊銅鑼燒真好吃。我妹妹就喜歡這種口味,請問你們在哪裡買的?」

  看宮野明美上次給小女生買過衣服,她應該有妹妹。

  宮野明美抬起頭,眨了眨眼,眼裡水汽消散:「就在我們大學邊上。這家店開了很多年。我把地址寫給你吧。」

  她立刻就拿出紙筆寫下地址。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我妹妹一定會喜歡的。」森枝千秋狀似隨口道。

  她頻繁提起妹妹,想引導宮野明美說一些自己妹妹的事。

  宮野明美眼裡流露出一絲愁緒,臉上微笑著說:「你對妹妹真好。」

  森枝千秋一臉幸福地抱怨:「天天撒嬌要這要那,有時候很氣人的。」

  宮野明美卻沒有提及自己的妹妹。

  森枝千秋心下一沉,宮野明美比一般人的警惕心強,意味著她也並不是那麼普通。她也知道不能太過,適時隨著他們說起其他事。

  下山時,森枝千秋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一路上,不管她提起姐姐或者妹妹,宮野明美始終沒有說過自己的姐妹。

  到了山腳下的停車場,森枝千秋再沒有理由和他們在一起,便爽快告別。目送宮野明美等人開車離開,她繼續往站台走去。

  一輛不起眼的白色汽車跟在宮野明美車後。

  森枝千秋心裡猛然一跳,有人在跟蹤宮野明美。難道是因為諸星大?

  但是,組織會因為代號成員的女朋友費這麼大力嗎?

  第47章

  烏雲遮住了太陽,天空一下了陰沉起來,沒多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而降。

  森枝千秋坐在窗邊,望著雨水滴在玻璃上,又匯成小股流下。

  她手上的咖啡還剩大半,卻已不再冒著熱氣。

  「叮咚!」門鈴響了。

  「抱歉,我來晚了。」金髮男人穿著白襯衫灰西裝站在外面,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

  森枝千秋理解,身為臥底,時間不能自由支配。只是一想到即將告訴對方的壞消息,她只能勉強地笑笑。

  「幸好下雨……」金髮男人話說到一半,看見她的臉色,似乎意識到什麼,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他進門之後,順手關上門,面色嚴肅,冷靜地問:「出了什麼事?」

  森枝千秋面色凝重,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來。她垂眸,從鞋柜上拿了反竊聽探測器,在降谷零身上掃了一遍。

  確實降谷零身上沒有被裝上竊聽器,她才從書桌前拿出宮野明美的資料。

  「我核實過了,宮野明美的父母都去世了。」

  降谷零接過那份資料,指間輕顫,紫灰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森枝千秋不知從何安慰他,轉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金髮青年手上白色的紙已經捏皺。

  「你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嗎?」森枝千秋試探地問。

  她不清楚那對夫妻跟降谷零的關係有多深,但看降谷零的反應,顯然不是一般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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