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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歌槿小跑進來,臉上帶著笑,「邊境又傳信回來了。」

  徐清方與宋太傅談完,雖宋太傅並未明確應下,但也算差不多成了。此刻又見沈祁的信回來,心下高興,面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

  而聽到是沈祁的信寄回來了,林溪吟也自覺安靜下來,輕聲同徐清說了聲,便笑眯眯地小跑回寢屋去了。

  徐清從歌槿手中接過信,三兩下拆開來,邊往寢屋走邊細細讀信。

  這封信比前頭幾封都短些,徐清看著,腳下步子漸緩,原先愉悅的面色卻越來越沉。

  第87章

  沈祁此次寄回來的信中除了一如既往地告知她邊境發生的哪些事,就是回應她上回寄去的信中說的京城這發生了何事。只是這次,信中對邊境的情況簡略了許多,只說起沈桉開始有了些動作。

  看完信後,徐清一整晚都在思索京城這能做些什麼好幫上沈祁,畢竟沈桉在邊境待得比沈祁久上許多,且實打實帶著兵馬同西陵做過戰,知曉的也定然比沈祁多。

  遠隔萬里,她要想幫上沈祁,就得想辦法製造些動靜讓沈桉知曉以擾亂他。

  許是老天也聽到了她的心聲,不忍她再多煩憂,第二日一早,徐清派去看顧鍾芸熙的丫鬟來稟,道鍾芸熙醒了。

  靜王府另一處角落的偏房中,月蘭正蹲在門外熬藥,藥罈子支在地上,她一手執扇用力扇起火,一邊留意著屋內的動靜。

  徐清還未走近便聞到了濃

  重的藥味。

  她步子輕,幾步走到月蘭跟前了,後者才發覺她。她瞧了眼藥罈子,問道:「為何不讓廚下弄好送來?」

  月蘭扇火的東西陡然僵住,目露惶恐,一雙眼止不住地左右躲閃,徐清瞧著,眼眸微眯,輕笑了下,語調刻意拖長:「怕我讓人下毒?」

  「奴不是這個意思。」月蘭聽著她這聲笑,心下驚慌,彎曲的膝蓋重重一落,本蹲著的身子頃刻間已跪了下來,速度之快叫徐清都沒反應過來。

  膝蓋骨磕在地上,隔著一層布料竟也發出一聲悶響,可見她這動作力道之大。

  「不必跪著。」徐清伸手想拉她起來,卻見月蘭身子一抖,想往後躲開她的手,但又怕觸怒她而不敢太過明顯。

  手懸停在半空,幾息後她慢慢收回手,有些疑惑,「你好像很怕我?」

  「奴不敢。」

  徐清斂了笑,不明所以但也不想與她多糾纏,她今日來是來看鐘芸熙的。

  「你繼續煎藥罷。」

  她說著,抬步準備繞過月蘭往裡屋走。

  只是腿尚未抬起,裙擺就被一道力扯住,力道之大讓徐清有種裙擺要被扯裂的錯覺。

  她擰眉垂首,見月蘭雙手緊拽著她裙擺處的布料,用金絲線勾勒的如意紋在她的手中皺成一團。

  「王妃。」月蘭膝下挪動了兩步,手中的力半分沒減,「我家姑娘今晨剛醒了一會兒,方才又睡了過去,王妃若有事,不如等我家姑娘醒來……」

  「月蘭,」徐清沉聲,「若想要你家姑娘活著,就放開我。」

  緊攥著柔軟布料的手指一僵,徐清感覺到那道力鬆了一瞬,隨即又重了幾分。

  「我一直在想辦法為你家姑娘謀一條生路,尋死是她自己的選擇,人也是我救回來的,你攔我,不過是給她再尋死的機會。」

  徐清站直了身子,伸手觸上緊閉的門扉,裙擺上的力道漸松。

  「況且,這兒是靜王府,就算我真的要鍾芸熙的命,你就算攔了我這一時,又能改變什麼?」

  裙擺上的力徹底扯去,月蘭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方才用來控制火候的扇子被扔在了一邊,徐清撩眼,邊掌下使力推開了門,邊提醒她:「藥汁該燒乾了。」

  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吱呀——」的長調,床榻上愣神的鐘芸熙被這道聲喚回了神。

  「感覺如何?」徐清緩步上前,坐在床邊,目光落在她仍有青紫痕跡的脖頸間,「可好些了?」

  那日她和沈祁急忙回到盛王府,雲華亭下已經沒了鍾芸熙的身影,亭邊的湖水也平靜無波。徐清心下一涼,拉了幾個下人來問都說不知方才還坐在亭子下的盛王妃去哪了。

  再一轉身,就碰見了被鍾芸熙支走的月蘭。

  月蘭見到面色沉肅的二人,也是一驚,再瞥見空蕩蕩的雲華亭,便知鍾芸熙支走她的目的。

  等幾人趕到鍾芸熙的寢屋時,她只剩一口氣了,懸空的雙腳還在本能地微弱地掙扎。

  「勞靜王妃掛心。」鍾芸熙垂著眼,面色虛弱,聲音因著喉口受傷而嘶啞微弱,「替我撿回一條不想要的命。」

  徐清輕笑了聲,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出口的話也像是嘲諷:「你倒是烈得很,一條破布掛上去就想一了百了,也沒想過掛念憂心你的人會有多害怕。」

  聽見這話,鍾芸熙面上的麻木被苦笑代替,唇舌間也滿是苦澀:「誰還掛念憂心我?」

  父母將她作傀儡,是拉攏丁氏和盛王的工具,唯一愛護她會擔憂她的阿兄也死了,誰還會憂心她呢?

  聞言,徐清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語調淡淡的,像是閒聊般:「月蘭在門口給你煎藥呢,方才我要進來,她還攔著我,怕我傷害你,我猜想估計是上回我去尋你,剛走你就尋短見,以為是我攛掇你去死的。」

  鍾芸熙愣了愣,目光看向半敞的屋門,那裡有個身影蹲著,時不時向屋內投來一眼。

  徐清掀眼,認真地看向她:「可是鍾芸熙,我是真的想讓你活下去的。」

  「我與你還有你阿兄交往不多,但我也看得出來你阿兄很愛你。我上頭也有兩個哥哥,賜婚聖旨到徐家時,他們甚至說過要抗旨,我和阿姐進京來,他們也時時擔憂著,書信是從未斷過,就怕我同阿姐在京中過得不好,被人磋磨刁難。」

  鍾芸熙目光隨著她的話又落回到她的身上,一雙看起來麻木到沒有情緒的眸中滿是迷茫。

  徐清迎著她的目光,續道:「所以,我想你阿兄死時,當也是憂心你的。你沒做過惡事,盛王攜兵歸京,聯合你父親逼宮,這些事你一概不知也未曾參與,要有懲處也是被他們牽連的。」

  「如今我給你一個將功抵過的機會,你可願意?」

  鍾芸熙沉默了片刻,問道:「王妃想要我做什麼?」

  「如今你的死訊已昭告天下,除了我和殿下身邊的心腹,沒人知曉你還活著。」

  說罷,徐清微微一頓,視線落到鍾芸熙的小腹上,語調倏然壓低,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寧妃弄死了你腹中的胎兒,你不想去找她報仇嗎?」

  屋外的月蘭好似已將藥煎好,傳來了一陣陶瓷相碰的清脆聲響,鍾芸熙在這陣脆響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徐清的意思。

  「你要我,去裝鬼魂嚇唬寧妃?」

  「是。」

  鍾芸熙默了默,「我能知曉為什麼嗎?」

  她可以去為徐清做這件事,但她想知曉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能帶來什麼。

  她想被派去做一件事前能對要做的這件事有知情的權利,而不是永遠像拉著線的傀儡一般,隨著主人扯線而盲目地動。

  徐清點了下頭,語氣已恢復最開始那般淡淡的調子:「她做了虧心事,禁不起嚇,惶恐之下自然會聯繫她最信任倚靠的人。」

  「是周王?」

  徐清頷首,屋門又被推開了些,月蘭端著一碗尚冒著熱氣的烏黑藥汁快步走進來。

  將藥碗遞給鍾芸熙時,她還悄摸側眼去瞧徐清,又瞧了瞧自家姑娘,見二人面色無異,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靜王妃應當沒刁難自家姑娘。

  鍾芸熙接過藥碗,示意月蘭出去,後者猶豫了一瞬,還是聽話地轉身離開。

  這回屋門被帶上,鍾芸熙將藥碗置在榻邊的桌案上,掀眼看向徐清,語氣比之方才有力氣了許多,她認真道:「我願意去做這件事,隨時都可以,只是我想再求王妃件事。」

  「什麼?」

  「事成之後,可否再讓我見阿兄一面?」

  見徐清沉默不言,鍾芸熙眸光一閃,倏然又道:「我還有件事,可告知王妃。」

  徐清沒應聲,只撩眼探究地回視她。

  鍾芸熙似是口乾了,有些發白的唇上起了皺,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緩聲道:「鍾家非世家,全憑當年祖父和父親全力支持陛下才得以在官場平步青雲,是而父親向來謹慎精明,他既然能被勸動舉全家之力協助逼宮,定然是丁氏和盛王手上有什麼是他覺得定能贏下這局的東西。」

  「其實……」她頓了頓,腦中開始回憶起來,語速仍舊緩慢,「盛王殿下似乎回過一趟盛王府,那時夜深,我想起白日在雲華亭時落了東西,月蘭替我去煎藥了,我不想假手他人,便想著自個兒去取,經過崔良娣的偏院時,看到附近有道黑影在暗處匆匆而過,我以為是哪個小廝便沒放在心上,後來再想,那身影與盛王殿下極其相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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