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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瑰露顧不上其他,搶過旁邊軍官的對講機急促道:「被控制的不是同夥,是人質,我請求進行談判!」

  對講機靜了兩三秒,回覆:「同意談判。」

  寧瑰露把對講機扔回去,朝曹志立走了幾步。

  察覺到她的動作,曹志立更用力地勒緊了胳膊里人的脖頸,臉上幾乎浮現了同樣近乎窒息的扭曲表情:「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你放開他,我做你的人質。」寧瑰露舉起雙手說。

  被她扼住脖頸的恐懼還歷歷在目,曹志立汗水已經濕透了衣服,他扯著粗糲的嗓子吼道:「你給我滾!」

  「你覺得你打不過我,那你覺得你打得過他嗎?」

  曹志立憑藉著一股蠻力和先下手為強的小人行徑才勉強先控制了局面。

  但是被桎梏著的男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雙腿蹬在貨櫃上,馬上就要將他快要沒勁的胳膊掙脫開了。

  他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幾乎模糊了視線。

  看著眼前在陽光底下時而重影,時而並和的女人身影,他干啞撕裂地吼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穿著海軍服的身影從他身後正慢慢包抄靠近。

  然而他現在如同驚弓之鳥,一點點響動都會暴露他身後包抄的計劃。

  為了吸引他注意力,寧瑰露從屁股兜里掏出了那把撿來的手槍,對準自己一側肩胛骨,毫不猶豫地打開保險栓,按下扳機開了一槍。

  後坐力帶著她整個身體往後一仰——貫穿傷,彈殼落在甲板上,飛射出的子彈頭甚至帶出了一道漂亮的血花。

  甲板上兩道聲音急促吼道:「小露——」

  她手指脫力,槍落在地上,疼得彎下了腰,臉色慘白,一眨不眨地盯著曹志立問:「現在夠了嗎?」

  「他叫你小露,你們認識?怪不得你想救他,哈哈……哈……」

  他最後一個哈字還沒喊出來,身後包抄上的軍官一個滑鏟踢飛了他手上的槍,按著他胳膊肘將他壓倒在了地上,厲聲呵斥道:「不許動!」

  看見寧江艇成功被救下了,寧瑰露繃緊的那根弦也終於鬆開了,顧不上劇痛的肩膀,她罵罵咧咧地直起身想去看寧江艇的情況。

  他腹部挨了一槍,仿佛篩子,血染紅了襯衣,面無血色。

  曹志立被扭著肩膀抓起,正要被壓下船,不知他哪來天降神力,大吼一聲,幾乎以骨折的代價掙脫了控制,喊著:「これが私の終わりだ!」朝寧瑰露猛衝過來。

  他們撲倒在地,曹志立雙腳一蹬,帶著她從圍欄下巨大的縫隙處滑了下去。

  「砰」一聲巨響——

  寧瑰露錯愕到視線內最後畫面是向她疾衝過來的莊諶霽。

  他身上披著的西裝掉了,漂亮的臉上只有巨大的惶然。

  她好像向他伸了下手,又似乎沒有。

  被砸落下水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寧瑰露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只有——

  哪個傻×把圍欄修這麼大縫?!

  第74章

  身體像被打碎了重組。

  寧瑰露是被硬生生疼醒的,骨頭縫裡都像鋼針穿進去,睜眼還不到半分鐘,冷汗已經齊刷刷浸濕了後背衣服。

  這是要被活生生疼死一回嗎?

  她調整呼吸,動了動手臂,發現一側已經完全麻木到沒了知覺。她換了一隻手,艱難地側過身,按響了床頭呼叫鈴。

  半天時間,寧瑰露終於搞明白了她現在的情況。

  她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現在所在位置是南島某秘密特種部隊醫療區。

  她的任務完成得很圓滿,正因如此,現在上級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需要她完成。

  這簡直是耍流氓。

  她現在形同癱瘓,胳膊打著鋼釘,後背拍進海里,骨頭沒碎,但整片淤青。每回護士給她上藥時,寧瑰露都感覺自己是過年待烤的刷醬乳豬。

  儘管她傷殘至此,這幫「老流氓」仗著她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說著「不著急,等你好好恢復」,實際上一點沒給她考慮的機會。

  趴床上看著窗外椰樹掉完第十顆椰子,寧瑰露長長地嘆了口氣,撈過軍用對講機道:「幫我聯繫你們首長,就說我同意了,趕緊放我出去!」

  還有兩天就是中秋節了,打撈隊依然沒有傳回一個好消息。

  寧江艇重傷,寧瑰露失蹤。

  得到南島傳回的消息,弘媛媛當時就昏厥了過去。

  當天,寧家所有人都乘專機趕到了南島。

  南島市最好的軍區專科醫院,寧江艇兩進兩出手術室,仍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還在重症監護室隔離觀察。

  那一槍打破了他數個內臟,體內大出血,兩天內幾乎用光了醫院公共血庫儲存的所有匹配血液。

  寧瑰露在眾人眼皮子下掉下海,搜救隊卻只在第二天找到了曹志立的遺體,泡了一天一夜,屍體已經浮囊發白了。

  打撈持續到第三天,範圍擴大到二十海里,出動了南島所有捕撈隊,依然一無所獲。儘管所有人都清楚希望已經微乎其微,但沒人忍心對著聲嘶力竭、哀痛欲絕的家屬說請節哀。

  打撈持續到第七天,官方搜救隊已經盡力了,再不忍,也只能向家屬宣布停止搜救。

  私人救援隊入場,每天燃燒著高昂的經費,順著這時節的洋流方向,不分晝夜地展開打撈工作。

  中秋節是哪一天過去的,莊諶霽已經想不起了。

  當他終於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時,京市已經入冬了。

  寧江艇在住院一個半月後脫離生命危險,轉院回京市。

  寧瑰露父母在一夜之間仿佛老了數十月,頭髮長出了星星點點的白。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哀慟中,只有莊諶霽依然冷靜,把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包括高薪聘請打撈隊繼續工作,在周邊多個國家海域發布私人賞金令,還悉心留意岳父母的身體狀況,支撐著他們走過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整個城市的樹葉在一夕之間落光,京市又走入了寒冷蕭瑟的季節。

  他開車從龍翔台出來,副駕駛還放著岳父母強塞進車裡的山參、魚油、野生蜂蜜和蟲草酒。

  每回他走,岳父母都眼巴巴地盼著他再來。

  從南島回京後,寧江艇工作遷回了原單位,辦了病休,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願出門、不願見人,整日陰沉沉的沒有丁點笑臉。

  寧啟明和弘媛媛對女兒尚且還不夠熟悉,對三十多歲的兒子更是束手無策。

  莊諶霽來了,拿著小露學生時代的相冊,逐張和他們說說照片背後的故事。每當這個時候,寧江艇也會搖著輪椅出來待一會兒,看看小露以前的照片,也不插話,只是沉默。

  從寧家出來,開車路過她以前最愛吃的那家滷煮,莊諶霽停車進了店。

  店鋪重新裝修過幾次,已經不是過去小小的一間滷煮店了。

  跑堂的夥計吆喝著讓他隨便找位置坐,掃碼點單,腳不停蹄地從後廚端出一碗又一碗滷煮。

  他點了一份,滷煮上桌後掰開筷子嘗了嘗。

  味道和從前已經大不一樣了,大抵是針對遊客口味做過改良,濃郁的香辛料味道掩蓋了滷煮本身油脂和醬香的豐富層次,吃兩口就得喝口水漱漱。

  他吃了一半,結了帳,離開了。

  心裡總想著滷煮的事,正好趁晚高峰之前去了一趟菜市場,按著網上的食譜,買了做滷煮的香料和豬下水。

  回了萬喜路的房子,他將脫下的鞋收進鞋櫃,穿上並排兩雙情侶鞋中的男鞋,按開燈,進了廚房。

  將岳父母送的禮分門別類收進柜子和冰箱,又將新鮮的豬下水放進洗池內淘洗。

  嘩啦啦的水聲和橙黃的燈光籠

  著這一間小小的廚房。就像這座城市裡數以百萬計的普通家庭一般,籌備家人的晚餐。

  豬肺、肥腸、豬肝、豬心都仔仔細細從裡到外地淘洗乾淨。

  切斷、切塊。

  又擇盡香菜、大蔥,洗淨生薑、大蒜備用。

  豬下水焯水。又開一爐火,起鍋燒油下大料。

  一個半鐘頭後,他按掉定時的鬧鐘,打開蒸汽高壓鍋放氣,然後擰開了蓋子。

  濃郁的滷煮味撲鼻而來,他心情不錯,用筷子蘸了點料嘗了嘗,也不咸。

  盛出一鍋滷煮端上桌,又拿了兩個碗盛上米飯。

  他反覆用洗手液洗乾淨手,摘下圍裙,走出廚房。

  客廳的吊燈和射燈都亮著,餐廳的燈也都亮著,他將筷子放在對面的碗上,支著下頜望著熱騰騰的滷煮,笑了笑。

  「第一次做,好像沒太翻車,是不是還不錯?」

  他親了親中指上的戒指,又輕聲道,「今天去了你以前愛吃的那家滷煮店嘗了嘗,味道是不行了,還沒自己家裡做的好吃。」

  「下次做應該能比今天更好吃。」

  他看著氤氳的鍋氣,沒有動筷子,直到一鍋熱氣慢慢冷了下去,湯麵醬汁慢慢凝結成油脂。<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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